沈歲桉莫名想起了那個夢,她鴉羽般的長睫顫了顫,抬起眼皮那刻,巴掌大的臉上揚起燦爛的笑,“這不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嘛,我沒忘。”
謝聿白松了口氣,跟著沈歲桉一起分析。
【其一:阻止那場車禍。
其二:提前準備物資。
其三:探究……】
探究什麼?
沈歲桉頓了下,沒再繼續往下寫。
探究這個世界為什麼變成這樣?
可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現在最需要關心的,難道不應該是她的生命安全嗎?
按照夢中的發展,別說探究了,她怕是連末世到來都撐不到。
命都沒了,探究這麼多幹嘛?能改變她的命運還是這個世界的命運?
既然都不能,還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
“收集物資的事情就交給我,這個你別擔心。”謝聿白的眼眸中墨色翻湧,沉聲,“目前最重要的是避免那場車禍……”
這件事說好解決,又不好解決。
時間是不確定的。
總不能因為未來某一天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就一直待在家裡吧?
這樣很不現實。
“我會小心的。”沈歲桉不傻,這件事的關鍵估計要看她,她握住男人的手,揚唇笑道,“小白同學,相信我呀。”
聽著熟悉的稱呼,謝聿白眸中閃著細碎的光,他伸手將人攬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頸窩,依賴且撒嬌地蹭了蹭,聲音黏糊,帶著勾人的尾音:“寶寶,你要記得無論如何,你最重要。”
沈歲桉的指尖落在男人柔軟的髮絲上,一下一下地順著,聲線繾綣悅耳:“好,我還要陪著小白同學長命百歲呢。”
謝聿白沒再說話,只是那雙瀲灩的狐狸眼愈發亮了,盪漾著道不清的柔情和溢出來的愛意。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後紛紛開始著手準備。
下午,沈歲桉接到了導師的電話,說是有個緊急的課題報告,需要趕去做個實驗。
謝聿白聽完,直截了當:“我送你去。”
知道他擔心,沈歲桉也沒拒絕。
她入學早,大學修的是臨床醫學,“5+3制”,距離畢業……嗯,遙遙無期。
謝聿白將她送到實驗室樓下,不放心地多囑託幾句:“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結束的時候喊我,我來接你。”
“小白同學,你變得好絮叨哦。”沈歲桉彎了彎眉眼,打趣,“怎麼一件虛幻的夢就將你嚇成這樣了?我這不是沒事嗎?別擔心了。”
雖是這麼說著,但她自己卻是一點都沒有放下戒備。
她心中有個預感,末世來臨前的那場災難,是針對她的。
只針對她。
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謝聿白彎下腰吻了吻她的唇角,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頰,錯開這個話題:“上去吧。”
沈歲桉點點頭,衝他揮了揮手,進入實驗樓。
謝聿白站在樹下,一直等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目光,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邊吩咐邊離開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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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沒入海平線,天際邊渲染的橘紅色慢慢變淡,淺淺的彎月掛在夜空,藍黑色濃稠像塊會移動的畫布,逐漸將那絲絲緋紅吞沒,直至完全消失。
沈歲桉從實驗室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她伸了個懶腰,站在校門口等著。
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那人藏匿在黑暗中,伸手似乎想要觸碰女孩單薄的肩頭……
沈歲桉的眼神一冷,迅速出手,抓住那人的手一扭,頓時一道疼痛聲傳來,就準備來個過肩摔時,那人慌忙開口,聲音帶著顫音:“哎哎,沈學姐,是我是……”
“砰——”
“嘶——”
伴隨著後背與大地親密接觸那刻,周圍的塵土四處飛揚。
沈歲桉略有些嫌棄地往後退一步,避免那些髒東西落到自己身上。
藉著微弱的燈光,來人逐漸暴露在她的視野裡,她似笑非笑,從兜裡掏出紙巾擦了擦手,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姿態慵懶散漫,“原來是學弟啊,真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壞人呢。”
嘴上說著道歉的話,卻聽不出絲毫道歉該有的語氣。
地上的青年雙手撐著地,狼狽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了轉胳膊,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眼中反而閃著璀璨的光,帶著滿滿的崇拜:“學姐,你真會這個啊,果然好厲害!”
那個人竟然真的沒有騙他!
沈歲桉撩起眼尾,懶洋洋睨他,對於他的態度和反應,倒是讓她有幾分驚訝,不過面上不顯分毫,“說說,大半夜不睡覺,缺德地站在這裡幹嘛?”
“不會是想埋伏我吧?”
青年忙擺手,急得臉紅脖子粗的,“不是不是,學姐別誤會。”
他撓撓頭,看起來有幾分羞澀:“其實我是不相信,來試探試探的。”
“試探?”沈歲桉單挑眉梢,“試探什麼?”
“我是受人之託,我呢?幫助他提醒學姐一件事,11月1日,無事不出,若有事,不去陽光。他還說,這個消息是小白同學要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