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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洪武十五年(1382年)五月十一日辰時一刻,京城,皇宮,奉天殿內。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近日咱身感不適需要靜養一些時日,今後咱不在的這段時間由皇太子朱標監國,咱什麼時候身子骨好了再說。欽此!”

一名太監站在龍椅前的平臺上高聲念著朱元璋這簡單明瞭的聖旨。

龍椅旁一張御案後坐著的朱標連忙起身走下御階,朝朱元璋下跪接旨。

“兒臣接旨!”

“臣等接旨……”

一眾文、武大臣在太監唸完簡單聖旨就和朱標一起集體下跪接旨。

“平身!”

“謝,陛下。”

等他們起身,朱元璋坐了一會從龍椅上起身對著剛剛走回御案坐下的朱標用肯定的口氣說道,

“標兒,放手監國,咱背後支持你。”

“父皇,兒臣…”

不等朱標起身回答伸手按住他肩膀,同時拍了拍他肩膀一句話不說從偏門走出奉天殿。

一眾文、武大臣看著離去的朱元璋內心暗自揣摩,基本都在想可能是馬皇后的病情原因。

朱元璋要殺的人可以找馬皇后說情,馬皇后要殺的人就要準備好棺材等死!

坐在御案後的朱標眼冒冷色的盯著他們,對於自己好大兒朱雄英的事秘密調查到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

時間越長越不利,此時煩惱的把這件事壓在心底,對著下方開口喊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洪武十三年(1380年)胡惟庸案之後,朱元璋罷中書省,分中書省權歸於六部。

話落,戶部尚書郭允道站出來對著朱標行禮彙報……

朱標也在此刻開始處理朝政。

另一邊,朱元璋來到坤寧宮外就聽到大門處管事太監和一名妃子吵吵嚷嚷的聲音。

看見朱元璋的到來,管事太監大驚失色邁著小碎步來到朱元璋面前“嗵”一下跪在地板上。

“陛下,奴婢說皇后娘娘有疾,太子妃非要硬闖,奴婢……”

聽著跪在地上的太監哭訴,朱元璋無奈的看著跪在一旁的太子妃呂氏還有二孫朱允炆及她們的一眾隨從。

抬頭看見朱元璋的目光,呂氏連忙低頭訴說。

“陛下,兒媳只是想帶允炆去看看母后,李公公一直不肯讓兒媳進去。”

低頭看一眼呂氏和小小乖巧的朱允炆,朱元璋揮揮手示意身邊的太監把她們扶起。

“太子妃你先回去,皇后她現在需要靜養少來叨擾為好,回去把心思多用在允炆身上。”

被太監扶起的呂氏聽到朱元璋的話,再次行了個萬福禮回道。

“是,陛下!等母后病好一些兒媳在帶允炆來看望,兒媳告退。”

一旁六歲的小朱允炆躬身行禮,“皇爺爺,孫兒告退。”

朱元璋點頭揮手回應,“嗯,去吧。”

見她們朝文華殿方向(東宮)而去,朱元璋對著跪在地上的管事太監說道:“小李子,起來吧!你做的不錯,以後沒咱的手諭誰也不能進坤寧宮。”

“是,陛下。”李公公才從地上爬起來。

朱元璋帶著人走進坤寧宮,給馬秀英拿了一些平手換洗的普通衣服後,帶著毛鑲來到坤寧宮另一角。

“毛鑲,你安排錦衣衛混入百官的家裡!”

跟在他身後的毛鑲當即單膝下跪:“是,陛下。”

“對了,還有宮內也一併安排,包括咱的妃子。”

“陛下,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

毛鑲頭冒細汗,自己不傻但凡涉及天家的事情但凡摻和絕對沒有好下場。

朱元璋看著毛鑲眼神一冷,“嗯?”

毛鑲立即雙腿跪地,磕頭道:“陛下,後宮娘娘們,卑職…卑職……”

朱元璋知道這件事確實不好處理,聽到毛鑲不敢說下去,“謹慎一些即可。”

“是,陛下。東宮那邊需要安排嗎?”

“一併監視,速去安排。”

朱元璋雙手後背,若有所思的朝文華殿(東宮)方向看去。

“是,陛下,卑職告退。”毛鑲緩緩的起身面朝朱元璋躬身退後。

坤寧宮外。

毛鑲來到一名飛魚服漢子面前,“蔣瓛,陛下密查……”

聽完毛鑲的安排,蔣瓛抱拳躬身行禮:“指揮使大人,屬下明白!”

“記住,一定要慎之又慎。”

“是。”

毛鑲又對著其餘幾名千戶官安排後,才喬裝打扮和朱元璋一起秘密離開紫禁城。

同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有三少年,十二歲的朱檀和同是十一歲的朱椿、朱柏。

離開時跟在朱元璋身後的毛鑲腦中不停尋思要怎麼辦才能活命,這件事不管自己做不做已經是棄子啦。

朱元璋秘密離開皇宮後不久,江浦縣,貧民區,小破木屋內。

“阿秋…”

朱英被什麼東西撓鼻子的癢癢打了一個噴嚏。

睜開眼睛看見是馬秀英在用頭髮弄自己的鼻子,“討厭,奶奶孫兒還想睡會。”朱英翻身繼續睡覺。

嗯哼?屁股是溼的!

朱英立馬“垂死病中驚坐起”摸了摸被子,艾瑪,我居然尿床啦?我去…

坐著床邊的馬秀英哈哈笑道:“哈哈…大孫快起來,脫褲子奶奶幫你洗。”

“奶奶我現在幾歲?”

“八歲!大孫不記得啦嗎?”

“不記得啦。”

朱英麻溜的一下子脫掉古代版小內內,反正自己才是八歲的小孩子睡覺前喝水太多,

加上小孩子中樞神經發育不完善控制不住,不算丟臉。

一陣自我安慰後滿臉通紅的朱英蹲在床內一角尬死,“奶奶,你別看。”

馬秀英拿起溼漉漉的小內內,笑呵呵看著光屁股的小朱英,“哎呀,孫兒長大啦會害羞,怕奶奶看咯。”

看到馬秀英拿著自己溼透的小內內走出房間,朱英揭開被子皺眉看著自己在床上畫的地圖。

“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昨晚大意了睡前喝水太多。”

“造孽!”

朱英下床穿上長褲,真空狀態從床上拉過被子抱著出房間。

剛剛抱著被子走出廳堂,三小弟就走過來幫忙。

“大哥大,你要曬被子嗎?來我們幫你。”

朱英死死的抓住被子,怕被三小弟發現什麼急促喊道。

“去去去,大哥大我不需要你們幫忙,快去外面瞭解一下週圍的情況,探不到情報不給你們飯吃。”

聽到沒飯吃,三小弟立正齊聲道:“大哥大我們馬上去。”隨即三人打開籬笆門跑出去。

一旁在幫朱英洗小內內的馬秀英哈哈大笑,“哈哈…”笑著放下手中的小內內走向朱英。

大囧的朱英學小孩子耍賴,“奶奶不許笑,再笑孫兒不理你啦。”

“是,奶奶不笑大孫。”

馬秀英幫朱英一起把被子曬在泥巴圍牆上,特別是畫地圖這面面朝天,朱英小臉紅成猴屁股一樣。

一般小孩也許不會有心理壓力,朱英不一樣他靈魂是近三十歲的大男孩感覺特別丟臉,但他也不知不覺的受身體影響慢慢適應自己是個“小屁孩”。

緩了一陣,朱英沒看見朱老頭,對著正在幫自己洗小內內的馬秀英詢問道。

“奶奶,爺爺又跑哪裡去了?我們要準備跑路啦,成天不著家是個什麼事!”

“你爺爺估計出去幫你偷火銃了吧。”馬秀英打馬虎眼回答。

朱英鬱悶得大呼:“哎呀,怎麼不叫上我?”

“沒事,這一帶你爺爺非常熟,其實不算是偷,這隻算是順。”

“呃,對對…是順。”朱英也不管那麼多連忙笑眯眯的對馬秀英點頭。

“奶奶你早晨起來吃藥了嗎?”

“奶奶不知道怎麼吃。”

“奶奶你稍等。”說完朱英邁著小短腿跑進房裡。

沒一會再次拿著藥跑出來,遞給馬秀英並給她說明,“奶奶,孫兒給你說,這個吃三顆,這個吃兩粒,這個……”

“嗯嗯,乖孫奶奶記住啦。”馬秀英根本就沒記住,哄小娃娃一樣哄他。

朱英看她這拙劣的演技,頓時沒了脾氣,“奶奶,我去燒水。”

坐在灶臺前,朱英拿著火摺子吹了吹燃後,點燃爐膛內樹葉木屑,隨即慢慢添柴。

一股被風吹過來的濃煙燻得朱英咳嗽不停,“咳咳…”

“哎呦喂,小祖宗,燒火不是這樣燒的……”水缸旁的馬秀英連忙丟下手中的活計過來幫忙。

在農村長大的朱英怎麼可能不會燒火?只是馬秀英捨不得他做這些,這不大呼小叫的跑來幫忙。

“奶奶,我會燒火!”

“不行,大孫一邊玩去奶奶來燒。”馬秀英不由分說的伸手把朱英拉到一邊。

朱英拗不過馬秀英只能從灶臺前的小板凳起來讓給馬秀英坐,自己則在旁邊看。

一小會水開,朱英用碗接了一碗開水放到一邊,馬秀英就開始做早飯。

朱英昨天從李景隆那裡“搞”來的錢買的吃食還可以吃一頓,一百文在明初購買力還是比較強。

等水稍微涼一些後,朱英把藥掰出來,拿著水和藥遞給正在揉麵的馬秀英。

“奶奶,吃藥啦。”

馬秀英笑呵呵的接過藥和水,“咕嘟咕嘟…”。

“大孫,你的藥真的神奇呀,一晚上奶奶就感覺病好多了!”

“那是當然,孫兒都說了那些藥一萬兩黃金都不賣。”朱英仰著小腦袋對著馬秀英得意的說道。

這時朱元璋帶著三小弟從外面回來,當看到朱英畫的被子地圖時哈哈大笑。

“哈哈…大孫這被子自己飛出來的嗎?吱吱…分量很足。”

被朱元璋嘲笑的朱英小臉再次變紅。

看到朱英小臉通紅的模樣,朱元璋變戲法一樣從身後的包裹裡面掏出一根手銃,遞到朱英面前。

朱英接過火銃,朱元璋樂呵呵的朝灶臺旁忙碌的馬秀英跑去。

朱英看著手中的東西沒錯就是一根,這模樣就是一個厚一些一頭開口一頭封死的“鐵管”?和自己手臂差不多粗。

硬要說和鐵管有區別的話,就是出彈口小一點,尾部大一點厚一點,尾部有一個小孔可插火繩。

朱英看著這一根管子目瞪口呆中,和自己想象的火繩槍完全不一樣,完全就是小型手炮。

朱元璋和馬秀英說了兩句悄悄話,回頭看到興致缺缺的朱英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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