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等江雲旭湊近了之後,更是聞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
他曾經兩次聞到過這種氣味,頓覺自己徹底喪失了理智。
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江雲旭已經不記得了,更不知道那女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而他剛才聽璟山那麼說,感覺這女子彷彿是在故意躲著自己似的。
沉吟片刻,江雲旭又叫來了璟山。
“你暗中查一查,昨夜的那個女子是誰?”
璟山一愣,他家世子莫非是動了將那女子納為妾室的打算?
不僅有些緊張,勸說道。
“既然那女子都走了,也沒來找世子,想來應當是無事。世子此刻去尋她,恐怕老夫人也不會同意呀。”
江雲旭嗤笑一聲,“你想哪去了?你家世子就像是那麼著急要納妾的人嗎?且去查就是。況且這種事總要先有個準備,萬一有天大著肚子找上門來,咱們可就真措手不及了。”
璟山若有所思的點頭,“世子說的是,可是咱們國公府裡的丫鬟這麼多,奴才應該從哪下手?”
江雲旭眸光一暗,“就從……夫人身邊的丫鬟開始查起,要著重去查那些愛用香料的,心思巧的。”
璟山忍不住多看了江雲旭一眼。
怎麼這幾回,江雲旭都讓自己去查容嬌嬌身邊的丫鬟呢?
莫非是夫人身邊有什麼不規矩的人,想要爬床上位?
這麼一想,璟山也認真了起來。
他們家世子納幾個妾室都不要緊,但不管世子夫人到底有沒有錯,都不能在,她剛剛過門不久就納妾,尤其是夫人身邊的人。
或許江雲旭是考慮到了國公府的名聲,這才一直讓自己去查容嬌嬌的身邊人。
“對了世子。”璟山忽然想起一件事。
“您上次讓我調查容公子的事,眼下已經有眉目了。可是昨晚您突發高熱,還沒來得及回稟。”
“說來聽聽。”江雲旭淡淡道。
“容公子的確時常流連秦樓楚館,尤其喜歡去煙雨樓。不過似乎有人一直在替容公子遮掩,每次容公子過去,記得都是容家二房的庶長子,容錦軒的名字。”
“怎麼會是他?”江雲旭皺起眉頭。
雖然容家有丞相這棵大樹,但也不都是所有容家人都依附於丞相。
容家二房和丞相是親兄弟,早年分家,並沒有走仕途,而是做了商人。
為此丞相覺得丟了自家臉面,倒不怎麼與他們來。
不過容錦軒才華橫溢,年僅十四歲就以一首上京賦名冠京城。
那時人人都說,容錦軒若參加科舉,想來這狀元非他莫屬。
可就在大家都以為容錦軒要步入朝堂,為他們家揚名的時候,容錦軒卻選擇在京城開了一家小書院,做起了教書先生。
至於他為何如此,並無人知曉。
只是那容錦軒向來是個謙謙君子,為人端正,並不像是會逛窯子的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璟山認為,可能是有人為了替容錦城遮掩,所以那煙雨樓的記檔上寫的都是容錦軒的名字。
“容錦城行事雖不算謹慎,但他背後的人厲害的很。要不是咱們的人跟了好幾天,親眼見著容錦城出入煙雨樓,還真看不出是他眠花宿柳。世子覺得,容錦城所靠之人會是誰?”
江雲旭嗤笑一聲,“丞相府雖不比往日,但終究勢力盤根錯節。且他現在最懼怕被人挑出錯了,自家兒子不成器,自然是要為他好好善後的。”
除了丞相,還能有誰呢?
璟山思來想去,忍不住開口多說了一句。
“世子,為什麼奴才覺得這丞相府與想象中的並不相同呢?”
他們好歹也算是名門世家,那些個庶出的子女且不論,至少嫡子嫡女要好好教養吧?
可他們家一個管不好下人,鬧出了這種沒臉面的事。一個花天酒地,不務正業。
這當真讓人覺得,丞相府裡的秘密多的很。
“你看出來了?”江雲旭扯起唇角。
“既然她嫁給我,那我定是要跟他好好過日子,但前提是他心裡也是這麼想。好好去查吧,國公府裡的人,還是不要出錯的好。”
璟山也覺得事情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是該放在心上,就趕緊派人去查江雲旭吩咐的事。
要說這些事查起來也容易,老夫人現在對扶雲閣的意見很大,見江雲旭有所好轉之後,就又讓芳姑姑帶走了扶雲閣的一批人。
前幾天還人人奉承的扶雲閣,眼下竟門可羅雀。
那些人全被圈在了院子裡,名義上是要教他們規矩,可實際上形同軟禁。
人人都知道,其實老夫人根本就沒想好好教他們,而是在考驗他們。
但凡有點錯處,被發現手腳不乾淨,或是心思不純的,就等待一個時間,全部發賣。
國公府可容不得半點汙點。
但即便如此謹慎小心,老夫人因著容嬌嬌鬧出的那場事,還是愁眉苦臉,因此還頭風發作。
芳姑姑滿臉擔憂的給老夫人揉著頭,勸說道。
“老夫人不必過於憂心,如今夫人剛剛嫁過來,根基還未穩,想要料理掉他身邊那些心術不正的人還是很簡單的。都是為了全家人考慮,想來夫人那邊也不會說什麼。”
“我擔心的哪裡是這個?”老夫人面色憔悴。
“聖上賜婚,咱們拒絕不得,我與國公爺也是急著想讓阿旭成婚,早日抱上孫子。可誰能想到原以為娶回來個菩薩,其實是個妖怪。你說說,她身邊人都如此不清靜,本人又能好到哪裡去?這虎狼之人睡在阿旭枕畔,未來又是這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你叫我怎麼放心?”
其實芳姑姑也明白老夫人在擔心什麼,只是她畢竟是個下人,有些事不能說的太明瞭。
她嘆了口氣,“夫人年紀小,不懂規矩想來也是有的。而且這畢竟是聖上親自做的大媒,人都已經過門了,除了好好調·教,剩下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誰又能預知到未來呢?
萬一哪天橫遭變故,只怕是措手不及,連累了他們整個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