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聽見裡面有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江暖勾起譏誚的嘴角,“編瞎話也編的像一點好不好?這是我工作的地方,能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江梔聳了聳肩,退後一步。
“那可能是我聽錯了。”
說完,準備離開。
江暖刻薄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鄉下長大的果然一點教養也沒有,難怪養父母都是人販子……唔,你、你幹嘛?!”
江暖的話音未落,身體就被折返而歸的黑影抵在牆上,堅硬的牆壁硌的肩胛骨火辣辣的痛,手腕也被江梔一把攥住,微微擠壓,腕骨就像是被老虎鉗子箍住一般的疼痛。
江暖痛的齜牙咧嘴,剛要張口呼救,嘴巴也被江梔死死捂住。
“嗚嗚嗚你——”
“江暖,同在一個屋簷下,你平時陰陽怪氣我懶得和你計較,但請你嘴巴放乾淨點,不要隨便侮辱別人的家人,否則我捏死你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嗚嗚嗚我——”
“以後把尾巴給我夾起來,少招惹我,聽懂了嗎?”
“嗚嗚聽……”
江梔剛一鬆開手,江暖就哇一聲哭出來,被江梔用眼神一瞪,又眼淚汪汪憋了回去。
樓下的白薇和江淮景大概聽到了動靜,聞聲趕過來。
壁燈點亮,走廊瞬間光明萬丈。
“怎麼了?剛才是什麼聲音?……暖暖,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媽媽我……”
江暖剛要控訴江梔的罪行,就見江梔小嘴一扁,眼淚登時在眼圈裡打轉。
“是我的錯,剛才樓上沒有開燈,我一時害怕錯把姐姐當成了壞人,不小心撞到了姐姐……”
“你怎麼能……”
江暖難以置信的盯著江梔瞬息萬變的小臉,像是活見了鬼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也怪我沒提前跟王媽說開走廊燈,鬧出了誤會。”白薇心疼的拉著江梔的手,安慰道:“梔梔別怕,家裡很安全的,不會有壞人。”
江梔含著淚不住的點頭,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惜,連原本心存疑慮的江淮景都跟著心顫了一下,走過來輕聲安撫小姑娘,甚至忽略同樣眼淚汪汪的江暖。
“對了,聽說今晚星光廣場有焰火秀,反正時間還早,淮景你帶妹妹們去散散心吧。”
江淮景低頭看著身前的小姑娘,試探性的問:“梔梔要去嗎?”
江梔眨了眨眼睛,忽然改變了想法,揚起素白的小臉,勾起自然的微笑:“好啊,我先上去換個衣服。”
“嗯,我在樓下等你們。”
看到妹妹相安無事,江淮景鬆了一口氣。
剛一關上房門,城隍揶揄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
“不錯啊,可以進演藝圈了,這個演技可比你那個便宜姐姐厲害多了。”
江梔淡定的對著鏡子抹去腮邊的淚花,皺了皺眉。
“你今天去哪裡了?”
“怎麼,想小爺了?”
“……沒想。”
“切,看不出你還有嘴硬的毛病。”
江梔氣得對著鏡子揮舞兩下拳頭。
“下午我撞見齊駿威了。”
“齊駿威是誰?”
“你不記得了?就是昨天出車禍的那個人。”
“喔,那個斷頭的倒黴鬼。”城隍說到這裡一頓,“你在哪裡看到他了?”
江梔挫敗的嘆了一口氣:“裕達商場的衛生間裡,他像鬼一樣突然出現。”
“不然他是什麼?”
“哦……他就是鬼。”
“他想傷害你?”
江梔搖了搖頭:“那倒是沒有,我也不知道他想幹嘛,反正用金符把他打散了。”
城隍聞言嗤笑了一聲。
“什麼金符,障眼法而已,只能讓它暫時看不見你,維持不了多久的。”
“啊?你的意思是他還會來找我?”江梔一臉警惕,“可他不是應該被你那兩個黑白同事引領去地府嗎?”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的工作。”
江梔煩躁的踢桌角,小聲嘟囔。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一點也指望不上。”
儘管她的聲音很小,但城隍還是耳尖的聽見了。
“喂,請注意你的言行,對神明大不敬可是要遭天譴的。”
“……發個牢騷也不行啊。”
城隍輕嗤了一聲,聲音慢悠悠的在空氣中飄散:“下次那隻無頭鬼再來找你,儘量拖住他,我最近比較忙,可能沒辦法及時出來,你可以多和他周旋一會,等我來對付他。”
江梔撇撇嘴,忙?忙什麼?忙著掙脫自己的頭髮?
想到那違和的畫面江梔就忍俊不禁,她憋著笑意點點頭。
“那就謝啦,城隍大人。”
“切,虛偽。”
虛偽就虛偽,總比被鬼纏著好。
江梔哼著歌下了樓,江淮景和江暖早已等在下面了,江暖特意換了一條酒紅色真絲露背小禮服,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見江梔就黑了臉,手腕還在隱隱作痛,狠狠的瞪她一眼後別過頭去。
江梔樂得清靜,趴在車窗向外張望,只在江淮景問起她的時候才會輕飄飄的回應一句。
小姑娘又乖又聽話,怎麼看怎麼歡喜。
江淮景的心裡軟的不像話,伸手在小姑娘的頭頂揉了揉。
因為提前在桉樹酒店的旋轉餐廳定了位置,剛好是觀賞煙花最佳觀景臺。江梔只知道這個酒店很貴,餐廳更是不對外開放,能訂到必然不只是鈔能力那麼簡單。
僅僅是為了觀賞一場焰火秀,這麼大的手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小桌子上有甜品臺和各式酒水飲料,江梔小口小口的咀嚼著點心,像一隻儲存食物的小松鼠,在聽見江淮景喊自己名字時,揚起圓鼓鼓的臉頰。
江淮景的臉上劃過一抹好笑,下意識想要幫她抹去嘴角的奶油,忽然感覺到一道異樣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一轉頭剛好對上江暖委屈的臉,於是尷尬的縮回手指。
“怎麼了暖暖?”
江暖臉上的幽怨一閃而過,嘴角浮起嬌媚的笑,指了指臺上的馬卡龍:“哥哥我要吃那個。”
江梔看著江暖不停的指揮江淮景拿這個拿那個,又像是挑釁一般看向自己,只覺得幼稚。
煙火表演進行了大半,江梔懶懶的打了個呵欠,江淮景見狀忙問:“是不是累了?我們回去吧。”
江梔雙手雙腳贊同,江暖極度不情願:“明明才出來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