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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城外荒郊,官道泥土被压的紧实,两旁草木茂盛,随风摇曳。月光洒下,一道人影照映在路上,放眼望去,一位老者正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踏步前行,那老者戴一顶方冠,身披皂色道服,气度悠闲地骑在马上。

看起来哪怕是孤身一人,即使是在什么黑夜深林中,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动容。

老者名为杜元铣,乃是朝歌三世老臣,现位列朝歌司天监太师,不日前外出巡游,在冀州发现一妖魔作乱,将之斩杀,如今正准备回朝歌复命。今日已过河间城,眼看就要到达朝歌,所以连夜赶路。

忽然,诡异气流扫过。杜元铣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但见强横气流从眼前扫过道路,黑暗中突然出现耀眼光芒,周遭传来响亮诗号,诗曰:

“且向山水寻光景

何必江湖争令名

竹杖芒鞋轻胜马

一蓑烟雨任平生”

语毕,杜元铣总算是能够恢复行动,一道人影已经缓缓来到了杜元铣的面前。

来人一身浅白服饰,头戴白色方巾,脚着芒鞋,手持一根碧玉竹杖,活脱脱一个有道全真。此人正是石矶,因为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记忆不全,很多东西都很陌生,害怕遇到熟人的石矶干脆变化身形,才出来与人交谈。

“律~嘶嘶”

杜元铣紧急勒住缰绳,马匹吃痛,发出一声声嘶鸣。

“高人!此人之强大某生平仅见,断然不可力敌”

杜元铣毕竟历经三朝,谨慎看着来人,纵然心头惊骇,尚可保持面色不变,正欲搭话,却听得来人先开口道“乡野散修任平生,冒昧打扰,老前辈可知东海龙宫去处?”

“任平生?不曾听闻”

虽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杜元铣的动作却也不敢怠慢,急忙翻身下马,答道:“当不得先生之称,敢问先生,既在山林潜修,何故又去寻东海龙宫?”

石矶翻手将碧玉竹杖插在后背,拱手道:“我修炼到此,难以寸进,只恨身无长物,急缺一件趁手的兵器,听闻龙宫多宝,欲向龙宫结个善缘,偏偏见识短浅,不知该往何处去寻。”

听到来人如此答复,杜元铣眉头一展,并指划向衣袖,切下半截,然后抹成平布,在上头飞快写画起来。

石矶一旁默默看着,不知老者何意。

半响,杜元铣将那半截衣袖递给石矶道:

“道左相逢,既是缘分。老朽往年之时,曾游历东、南、北三海,已将三海位置作上草图,至于西海,我也只是听闻,不曾到过,故不作标,恐误先生之事”

“这、这也太~太客气爽了”

看着眼前老者如此做法,石矶一阵默然,不知道要怎样接过这半截衣袖。你说你给我指个方向就可以了,画什么地图嘛,画就画了,你可以先管我要材料嘛,我又不会不给你东西,哪有先二话不说扯衣袖的。不过也不好平白拂了人家好意,石矶不待他多等,顺势接过这张衣袖画上的地图。

见对方接过,杜元铣转过身来,伸手向东南方向一指道:“此去东南三千里,有一江峡,江水直入东海,延江万里,便可到达。

石矶见对方这样坦诚相告,连忙表示感谢,对杜元铣道:“承蒙盛情,任平生且先去寻龙宫,来日必将回报,告辞”

杜元铣回礼作辑“告辞,嗯?”,正拱起双手,发现对方已然飘然离去。

呆呆的看着重新陷入安静的四周,仿佛一直都没有人来过。

“嘶~高人竟恐怖如斯”

重新骑上马匹,猛地一挥鞭。

“走!”

踏~踏~踏

杜元铣策马疾驰,在黑夜中一路狂奔,卷起滚滚烟尘。看起来这匹马也不是普通的马。

不等他前进多久,猛听得边上一道熟悉声音响起:“前辈请留步”

“律~嘶嘶”飞马奔跑太快,仓促停不下来,整个马匹几乎站立,两个前肢在空中凌空奔跑。

待杜元铣平复马匹,果然,就是方才那位任平生,不知何时突兀出现此处。

却见任平生道:“适才多谢前辈赠图指路,一时兴奋,竟还未请教前辈名姓,还望海涵”

杜元铣沉吟片刻,即道:“老朽杜元铣,恬为朝歌司天监之首”

对方对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道:

“哦”

“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看着再次飘然离去的任平生,杜元铣久久无言。

许久,等了一会的杜元铣,似乎确认了那个怪人追上来真的只是为了问个名字,于是翻身上马,半截露出的手臂勒住缰绳,不疾不徐的走了起来。

反正跑又跑不过,何必累掉马儿呢。

另一边,告别杜元铣后,任平生面容忽然一变,再望眼,竟然变成了石矶模样。

身为一个神仙,有一些马甲游历人间,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飞在空中的石矶,发现这个人的气息不同一般人,仔细观察,又见他颇有气度,不似恶类,于是变化身形,收敛气息,向那人过去。可惜变化而成的模样需要法力维护,遇到法力高强或者精通查探之人,又往往会被拆穿,不然石矶是真的不想顶着女相的。

因为担心那人对自己置之不理,所以石矶稍微整了点动静。

本来只是打算随便问问,想不到真的得到了东海龙宫的位置,这样一来,直接去找龙王就方便了许多。毕竟自己还不知道龙宫在什么地方。

变回原样后,石矶拿着“地图”开始观察。

“是个好人啊!”

“杜元铣?怎么感觉有点熟悉,算了,就当欠他一个人情”

石矶感叹。难怪以前常说“人心不古”,看看人家古人,只是问个路就如此热情。

啧啧。

尽管只画出了相遇的地方和三条分别前往东海、南海和北海三海的路线,路线也比较简单,只标记了几个途经的大城关隘、少量的河流山川,和比较粗矿的距离比例,但对石矶来说,已经足够她到达东海了。

大概记了记方位,石矶即刻朝东海方向飞行片刻,估计和回骷髅山的距离差不多后就不再继续前往,转身落下,悄然施展土遁返回骷髅山。

嗖~

幽深的骷髅山洞穴边上,石矶突然出现,看了看周围,彩云并不在这里。

“很好,看来彩云应该睡了,偷偷出去练习没被发现”

毕竟师傅向徒弟偷学的事情是比较羞耻的,石矶还不想被彩云知道自己的情况。迈步就向自己的洞府走去。

洞府深处有一个宝座,乃是域外神石打造,丈许来宽。有不凡的效果,人坐其上,对修炼大有帮助。

咚咚~

“真是个好东西,嘿嘿,洒家也来享受一回”石矶敲了敲自己的宝座暗道。

翻身躺下,耳边突然听到彩云的声音:

“师尊,弟子刚刚怎么没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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