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觉非捏着手机站了半天,把电话拨了回去。
“陆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惊讶。
“对。”陆觉非抿了抿唇,很生硬地生平第一次跟人道歉,“昨天没接到你的电话,今天早上才看到信息。”
“没事没事。”时安赶忙说,“是我不该打扰你。”
陆觉非低低“嗯”了一声,没什么话说,电话那头也静下来,两个人尴尬地沉默着。
“那个——”时安犹犹豫豫开口,“我姐姐说,想请你一起吃个饭。”
她话里带着小心,仿佛很怕被拒绝:“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她听说我突然结婚了,有点不放心,只是吃一顿饭,当然如果不方便,也没什么。”
“可以。”陆觉非说。
“啊?”时安一愣。
“我说,一起吃饭,可以。”
电话挂掉,陆觉非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给通讯录里的陌生号码备注“时安”,想了想,又在名字后面打上括号,加上“老婆”二字,保险起见,还点了置顶。
时安(老婆),置顶联系人。
这下总不会再忘记了吧。
和姐姐的饭局拖到了一个月以后,时安出差回来,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一个老公。
姐姐时宁在蜀香园订了一个小包厢,邀请时安和陆觉非一起吃一顿饭。
第一眼见到这个妹夫,时宁就满意极了,长得一表人才,待人接物进退有度,听说还是个医生。
本来对妹妹相亲闪婚忧心满满的姐姐,见过这一面后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姐夫怎么没来?”时安问。
“他工作忙。”姐姐提起丈夫,神色间便有些不自然。
“他比总统还忙,一天到晚不着家,老婆不是他的,还是孩子不是他的,一回家就是甩手掌柜,还天天这个不满那个不满。”一提起姐夫,时安就是一肚子不高兴。
结婚前姐夫对姐姐千依百顺,结了婚就变了一副面孔,和婆婆轮番上阵劝姐姐辞了工作,在家里专心备孕。
怀孕的时候千依百顺,什么都答应,孩子生下来以后,全靠姐姐一个人照顾,每个月给姐姐三千块钱,就觉得自己是赚钱养家,劳苦功高了。
“好啦,你就别操我的心了。”姐姐好脾气在一旁打圆场。
正说话间,包厢门被人一把推开,时安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是爸妈带着弟弟,呜呜喳喳涌进来。
“你们来干什么?”时安一下变了脸色,警惕地盯着他们,语气不善。
“我们当然是来见女婿。”爸妈满脸堆笑,在后面推着弟弟,指着陆觉非说,“灿灿,这是你姐夫,叫声姐夫,姐夫就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弟弟时英灿今年也二十岁了,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就宅在家里,爸妈溺爱他,从来不说他一句不是,养得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还和小孩子一样任性。
“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你们不要在这里闹。”时安推着父母,想把他们推出去。
“你怎么跟爸妈说话的,什么叫我们闹,我们有正事要跟女婿谈。”
“有什么事你们跟我说就行了。”时安心里烦躁。
她和陆觉非本来就是协议婚姻,各取所需,不该把他牵扯到自己家里这一堆说不清楚的破事里来。
时安一边拦着父母,一边转头对陆觉非说:“要不你还是先走吧。”
“走什么走!”妈妈一把扯住陆觉非的袖子,“我们这知道你在龙湖天城有房子,你和我女儿结婚了,房产证上必须要加上我女儿的名字!”
爸爸也在一旁帮腔:“要这房子是你全款买的就算了,我女儿现在跟你一起还贷款,怎么着也有我女儿的一半,房产证上必须加上我女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