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播后。
孟浩立刻接到了个电话。
张泉林的财务负责人，根据抖印平台橱窗出售商品的卖家信息找到的号码。
这位明显是张泉林心腹的男人，在履行张泉林在直播间的承诺，授权孟浩可以随意动用旗下公司所有流动资金三亿多元、以及所有不动产近十亿后。
孟浩再度对自己那团被贫穷限制想象力的脑子开始吐槽。
早知道张泉林为了达成死前最终梦想、向扶桑国报仇，完全拿金钱当瓢泼大雨胡乱播撒。
那枚由系统奖励、能够兑换梦想值的大号单发烟花玩具应该定价一亿甚至更高金额。
这几天琢磨系统。
他算是研究出来了。
梦想值，或者说系统货币，还不是拿钱就能换。
必须是系统发布任务、出售系统奖励、或者其他系统允许的途径带来的收益才能兑换。
对于电话那头、张泉林多年心腹、姓姜的中年男人所提出是否需要转一笔款项给自己的提问，孟浩选择了拒绝。
“张泉林刚才已经给我打赏了千万，我到手有差不多五百万……算酬劳也好、算订金也罢，都够了。”
“你们深耕商业领域多年，人脉资源与社会关系比我深厚的多，我有什么需求直接给你提供清单就行。”
“不管是采购价还是特殊渠道进货或者一些游走在政策红线边缘的设备产品，你们肯定更有优势。”
尽管想到这打赏的一千万要被抖印平台分走一半多，孟浩就心在滴血。
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更何况是张泉林这种将死之人的财产。
孟浩会尽力为完成系统任务、帮他打造出完成临终梦想的定制玩具。
除了成本与打赏到手的五百万，孟浩不会多赚半分。
这也算是对张泉林的无底线信任、帮自己稳住直播间人气不惜以最丑陋状态出镜的报答。
……
孟浩的判断相当准确。
深耕商业领域多年、拥有极强社会人脉关系的张泉林公司，在金钱开道之下。
还真弄来大量令孟浩跌破眼睛的军工产品。
七八架型号各异、年代涵盖面极广、或残缺不堪或相对完整的战机便送到了孟浩所在村落。
更离了大谱的是，居然还有一架不知从哪个国家、什么渠道弄来的米国三代战机F16。
除了武器装备被拆卸外。
雷达系统、航电系统、火控系统、人机交互系统等核心部件那是连根螺丝钉都不少。
这。
还真就是孟浩先前电话中所说，在政策红线边缘反复横跳的东西。
说违法吧。
拆掉了所有武器装备、连机炮借口卡锁都给磨平的战机，完全能以“军机模型”通过海关审核。
说合规吧。
这玩意。
连引擎保养涂层都齐全。
装上武器模组、加注航空燃油、在不考虑眨眼功夫就会被地面雷达锁定并且击落的前提下。
绝对能升空作战。
……
根据孟浩要求。
原本就没有多少人居住的破败荒野村落中的仅存居民，在张泉林公司派发的数倍拆迁补偿款后，高高兴兴地选择离开。
当大量车工机械运抵时。
成片土房瓦屋被拆成旷地的村落，已经改造成了大型露天重工组装工厂。
孟浩粗略计算了下。
在那枚系统奖励的“大号单发烟花”正式改造成载人可操控“飞机模型”之前。
张泉林已经砸下了至少5个亿的资金。
仅仅两天。
所有准备工作就绪、日光下六七架战机熠熠生辉、大量车床装备与资深技术工人等待投入使用。
望着面前这完全变了样的村落。
孟浩万分感慨。
“金钱，有时候是真踏马能通神。”
得益于金钱的钞能力。
前期准备与物资储备齐全后。
系统商城中的一千梦想值所兑换的魔改设计图纸与关键战机模组完全够用。
连轴转似的加班加点工作了五天。
在第八天的朝阳尚未完全升起。
一台多轮拖挂卡车、载着油布蒙着的货物、向张泉林的居住地进发。
孟浩。
准备履行一周前，在直播间所作出的交付战机模型承诺。
……
华夏沿海。
某座沙滩别墅前旷地上。
孟浩见到了全身被防辐射复合铅板金属包裹的张泉林。
他已经相当虚弱，坐在轮椅上，被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推至站在多轮拖挂卡车旁的孟浩面前。
再度在内心中表达惋惜后的孟浩，对这位怒砸数亿华夏币、只为完成临终梦想的金主张泉林挤出些许笑容。
“张泉林老哥，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
“作为玩具定制商、网络玩具直播带货新人，我本该在交付完商品后，不再废话。”
“但我敬佩你的为人，还是要提醒一句，你真的想好了？”
“一旦登机、奔赴扶桑、触发对方国家防御机制，只要两个结果。”
“撞击福鸟核电站殉爆身亡，后悔选择返航时被击落摔死！”
全身被软甲覆盖的张泉林，虚弱声音中有些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我现在还有的选嘛？”
“与其在病床上等待化成一团血污浓水、多煎熬二十多天痛苦死去；还不如趁现在身体还未完全烂透，操控战机，如鹰隼般翱翔，最终化作复仇火焰，让那帮该死的扶桑鬼子付出代价。”
即便隔着头罩，孟浩亦能感受对方的悲怆、不舍与愤怒。
“姜哥，这些年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我很感激。”
“有你送我这最后一程，我荣幸且欣慰。”
“将东西拿来吧。”
那名推着轮椅的四十多岁男人，显然就是这几日与孟浩保持联系的姜姓男子。
他叹口气。
转身回屋拿了件如双筒潜水罐般的东西，替张泉林带上，并且将数个软管插到他的软甲突出部上。
见孟浩露出好奇眼神，张泉林也不隐瞒。
“大剂量、高强度的肾上腺素、止疼药水、蛋白能量剂等药品，至少保证我在接下来数个小时内像正常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并且亲自操控这架战机……模型。”
“我已经想通了，此去不回，那就不回吧。”
“杀一个鬼子够本、杀两个有赚……炸翻一个核电站，弄死的鬼子，足够我血赚。”
张泉林笑的格外慷慨悲凉。
“好了。”
“该开始了。”
孟浩点点头。
将手机架设好，打开直播。
瞬间。
数万水友涌了进来。
“雾草。”
“还真开播了？”
“我都等了一上午咯。”
“战机模型呢，亮出来看看呐！”
“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不靠谱，取关、拉黑、举报一条龙服务已经准备就绪。”
“……”
在无数弹幕刷屏下。
给自己注入10%肾上激素的张泉林在镜头中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
若没有那防辐射软甲覆盖。
他宛若正常人。
“拉开油布。”
“让我们看看这架战机的全貌。”
张泉林腰杆挺直，他好似重新找回了那个叱咤电商世界强者的自尊，字正腔圆地命令道。
孟浩稍稍向后退去，在保证自己不离开镜头的前提下，将所有关注焦点让给了张泉林与那被掀开油布的战机模型。
在接下来数个小时。
这位抱有必死之心、曾经的电商天才与他定制的战机模型将会成为无可争议的主角。
“雾草，真有战机？”
“那位轮椅上、穿戴者覆盖式软甲的哥们居然站起来了，他该不会就是那位悲催的张泉林吧？”
“他登上战机座舱了？”
“就算这战机真的能飞、这可是沙滩地形且没有跑道，如何滑跑？”
“沃妮马，假的吧，垂直起飞，这踏马是战机模型玩具？”
“主播，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伴随着密如潮水的弹幕，直播画面中。
引擎输出马力全开的玩具战机模型，在短暂垂直起飞、悬停滞空后——
机体姿态瞬间头部朝上，随即尾焰舔舐大地。
一个标准的旱地拔葱飞行姿态。
战机“模型玩具”，直冲云霄。
恍惚间。
所有直播间水友，似是看到了一周多前，那枚直冲扶桑卫星而去的三无导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