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流與餘霞吵了一架離家出走,餘霞是真的擔心他不會回來了,外面早就置辦好了一套,老婆孩子都現成,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和那個女人領個證,自己反而成了小三。可是周流出去轉個身就回來了,就像出去扔了一趟垃圾。
手機落在家是周流出去轉個身就回來的原因,但是他也並沒有拿到手機再走呢。
看上去很正常的一家人,很正常的表現。
餘霞繼續在手機上監控周流的行蹤,結果周流的軌跡每天都不一樣,第二天去過一個五星級酒店,第三天車一直在公司下面的停車場停著,下午3點多開始移動,去了第一天去過的那個私立學校,在學校附近停了一會,就往回走,行動軌跡和第一天一樣。
餘霞和二姑就決定先從這個學校入手,第四天下午3點半,直接在學校門口守候。
學校門口道路兩側,停滿了接學生放學的車,可是,餘霞的手機上,周流的車失聯了。
餘霞懊惱看著學生排著隊出來,一個一個地被家長們接走,沒有發現目標對象,就和二姑打車回家。
晚上週流照常回家,一進門,就從衣兜裡掏出東西,重重地拍在門廳旁的餐桌上:“餘霞,你想幹什麼你?跟我玩這個?還裝兩個?我的車可以五馬分屍往兩個方向跑嗎?你僱了幾拔人來跟我?”
餘霞心頭一震,完了,勉強裝出一臉無辜:“怎麼了你?我和你玩什麼了?這是什麼?”
周流盯著餘霞,眼睛像要吃人:“把你的手機給我!”
餘霞跑回客廳抓起她的手機:“不給,我的手機為什麼要給你?”
周流一下子擰住餘霞的胳膊,把手機奪過來,翻看著上面的軟件,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翻著翻著,突然把手機朝餘霞的頭就砸了過來,
那是不計後果、魚死網破的一砸,手機直接從餘霞的頭顱穿過去才解恨。餘霞本能地把頭一偏,手機掃著她的耳朵飛出去,砸到了入戶門上。
周流起身,一把抓住餘霞的頭髮把她往牆上撞,一邊撞,一邊喊:“你這個好吃懶做的賤貨!你想幹什麼?你要知道什麼?用不著用這樣下三濫的法子來跟蹤我,我統統告訴你!”
“你不就想知道我外面有多少女人?我每天都去哪兒、和誰開房了?!我告訴老子從來不缺女人,老子我一週泡七個,天天不重樣!你滿意了?!”
“爸爸,別打媽媽了!”大寶跑出來抱住周流的腿,拼命往外拖。
周流鬆開手,返回臥室,找了幾件衣服就要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頭指著餘霞:“你忘了我已經跟你離婚了嗎?離婚了我還管你吃管你喝,你還想監控我,跟蹤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想算計我,也不照鏡子看看你那逼樣,你配嗎?!”
周流走了,餘霞頭痛欲裂,倒在沙發上抽泣,兩個孩子也趴在她身上哭,大寶邊哭邊用小手摸著餘霞紅腫的額頭:“媽媽痛嗎?媽媽去醫院吧?”
餘霞一下子把大寶摟在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哭完了,餘霞像是對兩個孩子,又像是自言自語:“媽媽要和他離婚!”
大寶說:“爸爸說他已經和你離了婚了!”
餘霞衝著大寶大喊:“那是假的,假的!他騙我的!”
大寶嚇壞了,光著小腳跑回自己屋裡。
餘霞在家裡躺了三天,周流沒有回來。第四天才覺得好了一些。接到私家偵探小崔哥的電話,說工作完成了,給她交活。餘霞說,這幾天周流不在家,小崔哥說,他知道。下午在門口交活時,順便可以看一下週流住在哪。
下午3點半餘霞就出來了,三天沒出門,身子發飄,太陽也有點刺眼,餘霞用手遮了遮眼,四處看了一下,小哥還沒來,就到便利店等候。過了十幾分鍾,電話響了,小崔哥讓她到小區對面的馬路牙子上。餘霞走過去,小崔哥變魔術似的從隨身背的大揹包裡掏出一件男式薄風衣給餘霞披上,又從自己頭上摘下一頂棒球帽扣在餘霞的腦袋上,不無欣賞地看著餘霞。餘霞用新買的手機照了一下,自己也差點沒認出來自己,感覺一下子變得精神起來,剛才還病殃殃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又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姐,你看那輛車!”小崔哥指著從東邊開過來的一輛紅色寶馬,車直接開進了馬路對面的小區,這個小區與餘霞住的小區緊挨著。
餘霞點點頭:“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小崔哥問。
“是周流的小三?”餘霞說。
小崔哥說:“不對,是小四。”
餘霞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一個小三就讓自己成了小三,現在又出來個小四,自己還不成小五了?
“這個小四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是周流上游公司的業務員,畢業一年。”
餘霞頭又開始痛了,身子晃了一下,小崔哥伸手扶了她一下,餘霞笑笑,說:“他剛逼我把我的寶馬車賣了,說我在家不上班,用不著,原來是賣了給她買車。”
小崔哥擔心地看著餘霞:“姐,我只是為了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餘霞擺擺手:“不關你事,謝謝你小崔。東西給我吧,餘款我付給你。”
“還有呢姐,你等著看,看,周流的車。”
餘霞順著小崔指點的方向望去,是周流的車開了過來,開進了小區。餘霞看了下手機,下午四點半,
“姐,你看見沒有?他車上有個孩子。”小崔哥說。
餘霞疑惑地問:“這孩子是誰的?”
小崔哥答:“小三的。”
餘霞不相信地問:“你是說,周流帶著小三的孩子,和小四住在一起?”
小崔哥答:“不是,小三、小四都在這個小區住,周流給小三把孩子送去,跟小三說要回家,就住到了小四那兒。他跟小四說,他最怕孩子鬧,家裡有個孩子,辦點事兒還得偷偷摸摸的不盡興。”
餘霞眼亮了:“小崔,這你都聽到了?快把東西給我!”
餘霞拿到小崔交給她的“活”就急不可奈地回家了。
小崔給她的活是兩張光盤。
餘霞把光盤放進電腦,感嘆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自己和二姑是白忙,瞎忙。如果自己不在周流汽車上裝那個玩藝,單小崔裝的那個,是肯定不會被發現的。小崔說過,他裝的跟蹤設備,即便車輛大修都發現不了。
裡面的視頻、錄音、照片都還能理解,跟蹤著拍,偷著錄就行了, 這親子鑑定是怎麼做的?檢材怎麼取到的?餘霞也有和江離同樣的疑問,就問小崔,小崔在電話那頭笑:“姐,這是我們的獨家秘笈,不能告訴你,告訴你我還怎麼掙錢? ”
餘霞說:“你早說我可以至少給你提供一個人的頭髮啊。”
小崔還是笑:“姐,拿到一個人的檢材,對我們來說如探囊取物,不需要您提供幫助,哪怕他是秦始皇。”
餘霞難得地樂了,這小哥不但會幹活,還挺能吹。
看完了這兩張光盤,餘霞對周流斷了最後一點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