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秋收的序幕拉開。
秋收都得幹活,顧兮今天的活是掰玉米,她望著面前這一畝地密密麻麻的玉米欲哭無淚。
“顧知青,我來教你。”這時,姚嬸子過來了,姚嬸子麻利的下地開始掰起了玉米。
“姚嬸子,我會了,你去忙你自己的活吧。”顧兮看姚嬸子掰得很輕鬆,不敢多耽誤她的時間,秋收期間大家的活都重。
“行。”姚嬸子停下手上的活,笑嘻嘻的看了顧兮一眼。“顧知青啊,你和我們家景琰認識?這掰玉米可是秋收最輕鬆的活,是他跟我家老頭子開口讓你幹這活的。”
“嗯,周大哥是我二哥的戰友。”
“那你忙,我幹活了。”姚嬸子笑嘻嘻的走了,還回頭看了顧兮好幾眼。周景琰是大隊長周衛國的侄子,他父母都不在了,周母年輕的時候和姚嬸子是閨蜜,後來生周景琰的時候傷了身子,沒兩年就走了,周景琰是姚嬸子帶大的。
周景琰的終身大事一直是姚嬸子心裡一個梗,以前他在部隊的時候,給他張羅了幾次他也不上心,整天還為了他的安全提心吊膽的,現在好不容易退伍回來了,還帶著兩個孩子。這次周景琰是第一次找他大伯開口,還是為了個女知青,姚嬸子可是知道周景琰的,要說只為了戰友的妹妹,周景琰是不會開口的。
姚嬸子走後,顧兮認命的掰起了玉米,可是她看姚嬸子乾得很輕鬆,自己掰的時候都使出了吃奶得勁才把玉米給掰下來。
都快掰到其他人下工的時候了,她才掰了不到三分之一。
“你回去吃飯吧,我幫你幹。”一道渾厚暗啞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顧兮轉頭,“周大哥,”顧兮紅了眼,她是真的想哭,她知道她這一畝玉米地的活對比其他人是真不多,可是她是真幹不好。
“臉怎麼了?”周景琰看到顧兮臉上被劃了一條細長的口子,應該是玉米葉割的。“幹活的時候帶個頭巾,回去記得塗藥。”周景琰開始幫她掰玉米。
“周大哥,你幫我幹活,吃飯怎麼辦?還有小東和小怡呢。”
“我們吃過了,小東在家陪著小怡呢。”周景琰的活是割麥子,他幹活快,剛才提早回去做了飯吃過了。
“兮兮,”餘清清端著飯盒來找顧兮。
“清清,你怎麼來了?”
“都吃飯的時間了,你還沒回來,我怕你餓暈在玉米地裡,就給你送過來了。”餘清清的頭朝周景琰點了下“周景琰?”
“嗯,你們吃了嗎?”
“還沒呢。”
“那你快回去吃飯吧,徐偉哥還等著你呢。”顧兮開始趕人。
“那我走了。”餘清清挑了下眉。
顧兮坐在旁邊吃飯,周景琰在幫他幹活。周景琰幹活又快又好,很快就幹得差不多了。
“還留了點,你下午掰吧,省的叫人看出來。”周景琰揮手擦了把汗。
“用這個。”顧兮將自己的手帕遞過去。
“謝謝!你不用著急,以後我每天都來幫你。”周景琰接過手帕卻沒捨得用來擦汗。“回去休息會。”
“嗯。”顧兮望了眼被周景琰揣著的手帕,抬腳回去了。
等顧兮回去沒多久,院門口響起了小東的喊聲。
“小東,你怎麼來了?”
“顧姨,這是爸爸讓我給你的。”小東塞了個藥膏給她,就準備回去。
“小東,你等一下。”顧兮從房間拿出一個包袱,裡面是給小怡做的一個包被還有給小東從空間拿的一套衣服,還給周景琰拿的一件襯衫。“這個你拿回家再打開。”又從口袋抓了一把水果糖放到小東的口袋裡。
小東走後,顧兮美滋滋的拿著藥膏回屋裡上藥。上完藥睡了一覺,夢裡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玉米地,突然出現了周景琰的帶笑的身影。
下午上工的鈴聲響起,趁餘清清在裝水的功夫,徐偉走過來悄悄說“你的活周景琰幫你幹了?”
顧兮點點頭。
“那下午我的活幹完,我就去幫清清了。”
顧兮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連掰了好幾天玉米都是周景琰趁著大家回去吃飯休息的時候幫著顧兮幹完的。玉米掰完以後,顧兮迎接了她的另一個活,掰玉米粒。
這次她和餘清清分到了一起,還有姚嬸子和隊上另外幾個嬸子。
曬得硬硬的玉米,兩個一起搓,顧兮覺得挺費手的,唯一的好處是可以坐著。
嬸子們嘮著家長裡短,顧兮和餘清清聽的也是津津有味,說著說著這話就扯到了周景琰身上。
“桂蘭啊,上次我給你家周景琰說的那個姑娘咋樣了?”桂蘭是姚嬸子的閨名,說話的人是隊上愛給人做媒的劉嬸子,她之前準備給周景琰介紹個對象,對方的要求是將兩個孩子送人。
劉嬸子見姚嬸子沒有說話,又開口道。“你看你家周景琰這老大不小了,27了吧?現在也不在部隊了,還帶著別人的孩子,哪個人家也不會願意姑娘給人當後媽的。”
“我家景琰的事,我可做不了主。”姚嬸子尷尬的笑了笑,劉嬸子說的那個姑娘她可真看不上,膀大腰圓的。
“桂蘭啊,那兩孩子不會真是周景琰和別人生的吧?不然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幫別人養孩子。”說話的是隊裡出了名的毒嘴,叫吳翠花。
“那是景琰戰友的孩子。”姚嬸子回道,她可頭疼這個吳翠花了,兩個孩子是周景琰的在外邊生的這個傳言就是她傳出來的,可是她又爭不過。
“戰友的孩子就得他周景琰養啊?這年頭誰會這麼好心幫別人養孩子,我看啊,就是周景琰跟別人生的,孩子她媽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周景琰回來的時候那個小娃娃才剛出生吧,該不是生下孩子跑了吧?”
“啪,”顧兮將手裡的玉米扔向吳翠花,“誹謗烈士遺孤是要吃牢飯的。”顧兮站起來環視了周圍的大嬸們一圈,把目光投向吳翠花。
“小東和小怡是烈士的遺孤,他們的父親為了保護戰友保護人民的利益犧牲了,他們的母親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好懷孕8個月,受了打擊難產生下小怡也跟著走了。顧景琰同志犧牲自己的前程主動承擔起照顧兩個孩子的責任,這種行為是值得我們學習的,你們居然還在汙衊毀謗他們,就該拉去吃牢飯挨槍子。”
“顧知青,你可別嚇唬我,你一個下鄉的知青,你知道什麼?”吳翠花可不信她。
“我們兮兮的二哥也是周景琰同志的戰友,她當然知道。”餘清清也站起來,氣勢洶洶。
“國家可是每個月都會給烈士遺孤發放撫養費的,這些公社都是有記錄,你們可以去問。”顧兮狠狠的盯著吳翠花,“我要是再聽到你亂說,我就給我二哥寫信,讓西南軍區的幹部來抓你。”
“顧,顧知青,可別,我都是亂說的。可千萬別給你二哥寫信。”吳翠花可是不敢了,既然顧兮都說公社有記錄那肯定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