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林友文一臉驚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道真那是他的未來嶽夫,他父親的至交好友,怎麼可能會殺他!
就算在他父親死後,也一直救濟著他們孤兒寡母,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向他伸出毒手。
而且,也完全沒有要殺他的理由。
他難以相信江寧所言。
林友文搖了搖頭:“江兄,你……你這話既讓我難以置信也難以相信。”
“是嗎?”
江寧淡淡一笑,隨即,便說起了自己前天傍晚時,在窗前的所見所聞,並且將那私會情郎的女子體形、衣著、以及隱約見到的樣貌描述了出來。
聽到江寧說李府之內有人私會男人,林友文有些驚訝。
但也沒認為那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妻李月兒,畢竟,李府上的女人多了去了,總不能每一個都是他的未婚妻吧。
而且,江寧也沒見過李月兒的真容,怎麼能確定身份。
他只當江寧是誤將府上丫鬟錯認成了自己的未婚妻。
可當江寧開始繪聲繪色的說到那女子的衣著樣貌、目測到的身高體重時,林友文臉色一變,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緊接著,林友文的臉龐,又漸漸的通紅了起來,喘起粗氣。
直到江寧說到那一句:“那女子一下撲到了一名黑衣男人懷裡,兩人拉著手離去。”
林友文再也支撐不住了,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發出一聲哀嚎:“這,這怎麼可能!!”
江寧淡淡道:“林兄,我話已至此,信不信就由你了。”
林友文失魂落魄,彷彿被抽走了靈魂:“我信,我信了。江兄,你說的這些完全對得上。”
“月兒就是喜歡穿一身白裙,身高一米六,體重大概兩百斤……”
“月兒豐滿動人的身材隨了她離世的母親,整個南山縣也少有。”
江寧愣了下,剛想吐槽一句。
就被林友文打斷了:“你不用再說了,我已經相信了!”
江寧:“……”
然後,就見林友文居然哭了出來,潸然淚下:“可是,月兒為什麼要背叛我?她明明已經和我約定了終身。”
江寧身體一震,沒想到林友文用情如此之深。
“不行。”林友文激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咬著牙說道:“我一定要回去找月兒問個清楚,不然我死也不能瞑目。”
說罷,連滿身灰土都不拍去,林友文拔腿就往南山縣城方向跑去。
江寧沒有阻擋。
因為已經有人擋住了林友文的去路。
那是十幾個拿著長刀長劍,統一穿著黑衣的男人。
這些人眼神冰冷,帶著殺意。這種眼神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普通人再怎麼兇悍,也不可能流露出這種看一眼就能讓人身體發抖的眼神。
很顯然,這夥人手上都沾有人命,而且還不少,因此才養了一身的殺氣。
林友文連退幾步,回到江寧身邊,顫聲道:“江兄,這些人……這些人好像是衝著咱們來的啊。”
他只是一介書生,哪見過這般場面。
江寧淡淡說:“他們就是你老丈人派來殺你的殺手。”
林友文面露絕望,李道真在他心中的形象,徹底崩塌。
他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和藹可親的男人會如此狠毒,如此的道貌岸然,如此的虛偽。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卻不得不相信。
然而,江寧剛才的話,卻是讓一名黑衣年輕男人面露不屑地吐了一口痰:
“呸,胡說八道。區區李道真怎配吩咐本公子做事。要不是看在他女兒頗有姿色的份上,想讓我堂堂的鹽幫少幫主出手,就算八抬大轎也休想。”
聽到頗有姿色這四個字,江寧二人還未有反應,年輕男人身後的一群手下都陷入了沉默。顯然是不敢苟同。
年輕男人身材高大,相貌俊朗,鼻樑很高。
正是鹽幫的少幫主,陸笛。
鹽幫掌控了南山縣的幾個碼頭,靠著倒賣私鹽攫取了巨量的財富,在附近幾座城都是威名赫赫的存在。
幫主陸長空更是一名內力深厚的內勁高手,手下養了幾百號的兇徒。
據說縣衙門裡也有人照應。
哪怕是一介書生的林友文,也聽過鹽幫的兇名赫赫,由此可見鹽幫強大。
想起那個事蹟傳聞,林友文一顆心已經跌到了萬丈深淵。
陸笛掃視著江寧林友文二人,冷斥道:“就是你們二人,敢和本公子搶女人?”
“你搞錯了,不是兩人,只有他一個。”只有這點,江寧必須要立馬澄清。
說罷,一指身邊的林友文。
看著江寧指向自己,林友文無比驚訝。
以為江寧是要和自己撇清關係,不過轉念一想,倒是可以理解。
因為這對於江寧來說本就是無妄之災。
在他看來,江寧應該也是有些武功的,但此時鹽幫的這些人無論數量還是實力,都是碾壓他們。
武功再強一倍也掀起不了風浪。
林友文快速思考脫身之計,但卻絕望的發現自己今日沒有任何逃生的希望。
林友文慘笑一聲,乾脆破罐子破摔了,深吸一口氣,回應道:
“搶女人?月兒本就是我的未婚妻,你又算什麼東西?”
陸笛聞言大怒:“有婚約又如何,月兒真正喜歡的是本公子!你只不過是個濫竽充數的。”
林友文也怒道:“月兒曾經跟我說過最喜歡的人是我,不信你找月兒來對質!”
陸笛正要反駁,忽然反應過來他是在拖延時間。
在他看來這個舉動可笑至極,因為根本沒人會來救他們。
“哼,本公子為何聽你的。只要將你們二人殺了,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月兒喜不喜歡你不重要,因為她以後只屬於我一個人。”
陸笛獰笑著,就拔出了一柄鋒利的長劍,劍刃雪白。
他向林友文一步一步地走來。
林友文恐懼萬分,可還是鼓起勇氣,咬著牙喊道:“等等,江兄是無辜的。你殺我可以,但我希望你能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