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幫總堂由數十棟簷角飛揚的府邸拆掉牆壁後連接在一起,組成一個龐大的建築群。
從高處俯瞰,可以看到其佈局很是考究。
輪廓好似一隻巨大的玄龜趴伏在大地上,一條小溪從玄龜尾部流入府邸,象徵著招財進寶財不外流的好寓意,可見其佈局參考了風水玄學。
不過,這風水佈局倒是奇特。
正常來說,水從口入才合生存之道,而這鹽幫的風水佈局偏偏就反其道而行之,水從尾入,突出了一個倒行逆施,其狂妄與霸道之意躍然而出。
不多時,江寧在林友文的指引下來到了鹽幫府外。
江寧抬頭看了看眼前氣派的府邸,門上懸掛著一塊巨大的牌匾,匾上兩個純金的“鹽幫”大字絢麗耀眼,盡顯富貴。
又低頭看了看門前的兩尊威武石獅,笑道:
“這鹽幫,當真是好富有。”
與其相比,江家的府邸確實是差了許多。
其實也不難理解。
江家賣酒,鹽幫賣鹽。
前者只有有些閒錢的人才能消費得起,而後者幾乎是生活中的必須品,無法相提並論。
當然,如果賣的是名貴美酒,那另當別論。
林友文望著府邸,在旁嘆氣:
“鹽幫明裡暗裡壟斷了南山城的鹽鋪買賣,開出的鹽價比其他地方高出了三倍有餘。由此搜刮的民脂民膏,更是難以想象。”
眼前的府邸固然美麗氣派,但林友文在恍惚間卻彷彿看到了這背後累累的白骨。
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林友文情不自禁的捏緊了拳頭,鹽幫在南山縣城作威作福少說也有十年了,當地百姓恨之入骨,就連他的家鄉,毗鄰南山縣的一個小村莊,也深受其害。
林友文雖說擔心江寧安危,擔心他敵不過鹽幫,但打心底裡還是希望江寧能為民除害。
“既然鹽幫這般富有,我們正好可以順道劫他一筆。”江寧如此說了一句。
林友文聞言愣了下。
江寧已經是先行向府邸大門走了過去。
守門的是四個魁梧男子,腰掛長刀,面目兇惡。他們看到一白衣男子緩步走來,臉色當即一冷。
“站住!”
“來者何人?可有我們幫主邀約?”
“在下不請自來,要見你們的幫主。”白衣人淡淡說了句。
“區區黃口小兒,我們幫主豈是你想就見的?既無邀約,就給老子滾回去!”一男子怒喝一聲,然而白衣人腳步沒停,依然徑直走來。男子見此,嗆地一聲,拔出了一把鋒利的長刀,另外三人腰間長刀也紛紛出鞘。
幾人獰笑道:
“好啊!”
“看來你今天是非要硬闖我鹽幫府邸了。”
“既然不想活命,那正好讓我們拿著你的頭顱去找幫主領……”
話未說完,四人急匆匆的轉世投胎去了。
四把長刀掉在地上,叮叮噹噹響了幾聲。
林友文在不遠處看得目瞪口呆。
在他的視野中,江寧只是伸手一指,幾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江寧出手了,但這種駭人詭異的招式,依舊是讓林友文大驚失色:“江……江兄,你這究竟是什麼招式?怎的這般可怕?”
江寧轉頭看向他,思索了一下,道:“此招名為靈犀一指,你想學嗎?”
林友文心臟猛地跳動了幾下,口乾舌燥:“我,我也可以學嗎?”
江寧說:“我就是隨口一說的,你別當真了,其實這招你根本學不會。”
林友文:“……”
說好的江湖高手節操呢?
門口的阻礙被清除了,林友文快步跟上,跟著江寧一同進了鹽幫府邸。
府邸很大。
而兩人從未來過鹽幫,自然不知鹽幫的幫主在哪。不過這並不是問題,不知道路問就行了。
在府內一條石子路上,江寧攔住了一位走過的年輕鹽幫弟子,問起了路。
“幫主此刻正在議事堂,兩位貴客往那邊走兩百丈左右,再往左邊拐個彎就到了。”
那年輕弟子沒有半點不耐煩,反而耐心的為兩人指路,因為能走進鹽幫大門的,只有兩類人。
一是鹽幫中人。
二則是鹽幫請來的貴客。
鹽幫前後左右四個大門,都有武功高強的人把守,外來人想無聲無息的越過他們,絕無可能,內勁高手也很難做到。
“多謝。”出於禮貌,江寧表達了謝意。
林友文是讀書人,禮儀更是少不了,作揖道:“感謝兄臺指路。”
年輕弟子受寵若驚,鹽幫的貴客基本都是鹽商,但以往來的鹽商對他們這些普通弟子,哪一個不是鼻孔朝天。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禮貌的,連忙回道:“兩位公子客氣了。”
江寧兩人順著那年輕弟子指的路,往前走。
沿途江寧碰到了來來往往許多鹽幫弟子,不過他並未動手殺人,因為想瓦解掉這個組織,最有效乾脆的辦法,就是對高層人士進行毀滅性的打擊。
樹倒了,猢猻自然就散了。
而少了大樹的庇護,鹽幫幾百幫眾不過土雞瓦狗罷了,鹽幫樹敵頗多,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痛打落水狗。
半刻鐘後。
江寧兩人來到了一棟七層閣樓前。
樓閣門上掛著一塊牌匾——議事堂!
遠遠的,能聽見樓閣裡面傳出微弱的交談聲音。
到了這個時候,林友文反而有些緊張,雖然知道江寧就在身旁,安全有保障,但想到這裡面坐著一大堆自己惹不起的大佬,手心不斷的冒出汗。
不過林友文不想讓江寧小看了自己,於是強迫著自己冷靜了下來。
兩人走近,裡面的聲音變得清晰可聞,而且,裡面的人似乎恰好在探討要事。
“奇怪了,少幫主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未見人回來?”
“此事關乎和李家聯合,只要除掉了那林友文,那麼和李家聯煙之事便可大功告成。都到這關鍵時刻了,難不成出意外了?”
“區區李家,要不是為了那篇李道真手中的功法,哪裡值得我們大費周章。”
“依本堂主之見,我們不如直接將李道真擒來嚴刑拷打,逼他交出功法……”
“此舉不妥,先不說了李道真重身邊那名管家是個硬茬子。我們要是來硬的,以李道真的性格很有可能將功法銷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