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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張蕙蘭如今正在用錢的時候,自然沒有拒絕,只是心中對葉母卻多了些感激之情。

葉長清清清楚楚看見葉母身上也多了一圈淡淡的白色氣運,顏色比她身上的稍微淡了一點。

她本想湊過去蹭點氣運,卻眼尖的看見一個熟人經過此處。

是李秀才。

張蕙蘭顯然也看見他了,手腳頗有些不自在。

李秀才搖搖晃晃走到幾人跟前,還沒站定呢,葉長清就從他身上聞到一股燻人的酒味,也不知又到哪兒喝酒去了,手裡還緊緊攥著個沉甸甸的銀袋子,笑得一臉猙獰,出口就是汙言穢語誤人清聽。

“你這個小浪蹄子,一夜沒見好像好看了不少!錢老爺呢?你……嗝……怎麼沒被他收房?是不是他玩膩了,你告訴我。”

他死死抓著張蕙蘭的手腕讓她半點動彈不得,那雙眼睛充斥著滿滿的惡意,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著,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張蕙蘭不過一介弱女子,哪有同她反抗的力氣?三言兩語間就快被他壓在樹上當眾……了。

“來人吶!救命啊!”葉長清順手扔了塊石頭過去,恰好砸中那李秀才的腦袋,見自己這小身板根本不是他對手,立刻大聲呼喊著。

葉母緊緊把她護在自己身後。

“你這個小丫頭,別多管閒事!滾開!”李秀才捂著腦袋,惡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看著周圍行人越聚越多,他這才踉蹌著跑了,臨走之前在張蕙蘭耳邊留下一句,“給我小心點,遲早有一天,本秀才會抓到你的!”

他走後,張蕙蘭就掩面而泣,葉母實在看不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安慰著,葉長清收拾了攤子後悄悄去了一趟錢有為家,把這事告訴給他知道。

她知道,錢有為不會對此坐視不管,果不其然,接下來一連幾天都沒見李秀才出現。

這幾天豆腐攤的生意也很是不錯,看著已經到了午間還依然來來往往的人群,葉長清又有了新的主意。

“開面攤?”葉母張大了嘴巴望著葉長清,心中卻對她的提議開始慎重考慮起來。

在葉長清的帶領下蹲在城門口觀察了好幾日,情況果然如她所說一般,門口行人絡繹不絕,而且開面攤也的確是個不錯的營生,她這才決定試試。

從這一日開始,早上賣豆腐的時候也連帶著多提了幾句中午要開面攤的事兒,張蕙蘭一直跟在葉母和葉長清身後忙前忙後,很是勤快。

麵攤一日的功夫就開張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香噴噴的陽春麵,十文錢一碗!”她站在小攤旁吆喝著,通身氣質依舊溫婉柔和,葉長清完全在她身上看不見一絲一毫大家閨秀的矯揉造作。

不過一日的功夫,她就被來往的食客譽為麵條西施,更帶動了生意,葉母興奮之餘,更不忘多給她五文錢的酬勞。

趕在清明節前夕,葉母盤點了一下這兩月的盈餘,口袋裡竟然足足賺了五十兩銀子,且她麵攤和豆腐攤的名聲更是被傳了開來,往後這生意只有越來越好的份。

“清明插柳,端午插艾。葉大娘,這是我剛摘來的柳枝,就先掛在門口了啊。”張蕙蘭手上抓著一把柳枝掛在院門口,和李秀才和離之後,她才覺得自己日子過得順遂了不少。

“日子過得真快,誰能想到幾月前我還是個農村婦人,短短幾月之間,搖身一變,也成了城裡人了?”葉母摸著張蕙蘭的手一臉激動。

“是啊,運途多折,我瞧著葉大娘是個有福的,改日定會好好發上一筆!”張蕙蘭心情也是不錯,同她一起坐在院子裡閒話家常。

葉景清因為清明節的緣故休假一日,恰逢葉母心情不錯,主動提出歇業半天,帶著四個兒女和張蕙蘭一起出去踏青去了。

城外後山是來遙城的必經之路,也是個風景不錯適合踏青的好地方,幾人席地而坐,各有所思,心情卻都是不錯,唯獨張蕙蘭,愁眉苦臉的記掛著自己在牢裡的親人。

“蘭姐姐如此良善,你爹爹一定會吉人天相,蘭姐姐也別再擔心了。”二丫貼在張蕙蘭耳邊小聲安慰著。

一句話讓她心中暖流緩緩流動,眸子裡更是凝結了不少水霧。

“哎呀,蘭姐姐別哭呀,都怪你,就是你把蘭姐姐弄哭的,你是壞人!”三丫用自己袖子給張蕙蘭擦了把眼淚,動作很是輕柔,對二丫卻是怒目而對。

張蕙蘭正想安慰兩個丫頭,恰巧看見遠處有馬車漸漸靠近,不知怎的,目光竟然被那馬車吸引去了。

葉長清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不甚豪華的馬車,和之前那位先生的相比,這馬車甚至還有點寒酸,她看著張蕙蘭看得入神,一時間也沒打斷她,只是暗中留了個心眼。

等到馬車走近了,她這才發現端倪。

裡面人撩開車簾,露出個滿臉鬍渣的瘦弱男子,年紀四十歲上下,衣著完全不像顧得起馬車的人。

可那雙眼裡卻處處透著精明,讓人不容小覷。

他本是打算問路,可目光落在張蕙蘭身上的時候身形瞬間僵硬。

葉長清看著張蕙蘭瞬間落淚的模樣也推測出來了,想必這人就是那位張大人了……

“爹!”張蕙蘭一個箭步衝上去,撲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乖女兒……”張大人聽著這久違的稱呼,瞬間老淚縱橫。

“爹,女兒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呢!都是女兒不是,應該多讓人打探打探消息的……爹爹,多年不見,您瘦了……”

“不打緊,這不是好端端回來了嗎?能見到你,就是爹最高興的事了!”張大人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緒,目光落在葉母和葉長清她們身上,道,“這幾位是?”

他撩開簾子的時候就看見她們似乎和張蕙蘭關係很是不錯。

“這位是葉大娘,這幾位是她的孩子,都是女兒的大恩人,爹,咱們先回去,我把這些事兒一一說給您聽!”張蕙蘭擦乾眼淚,上了馬車一一介紹道。

“好好好!”張大人激動得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託了張蕙蘭的福,葉母和葉長清她們也總算體驗了一回坐馬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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