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私人飛機航行在空中,偌大的機艙裡只有三個人。
開飛機的機長,半躺著小憩的晏聽寒,和坐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尹秋。
艙外是放晴的天,明亮清麗,幾朵雲慢悠悠的掠過,給景緻增添了點意趣。
但和天氣相比,尹秋的心情則是烏雲密佈。
每個月的月底晏聽寒都會回一趟墨西哥,尹秋最怕的就是這個時候。
因為在公司的晏聽寒受亮門牽制,脾氣秉性都會有所收斂,但是墨西哥的地下場是暗門,在這裡,晏聽寒則會暴露本性。
在世界上許多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存在著一個身體機能異於常人的群體,被稱作“奇士”,分別有三等奇士,二等奇士,和一等奇士。
隨著奇士的數量越來越多,逐漸浮現了許多門派,被統一稱作宗門,有小宗,中宗,和大宗。
宗門分亮門和暗門。
亮門就是那些廣為人知的公司,集團,產業等等一切能夠創造財富的東西。
暗門則是測量一個宗門實力最關鍵的要素,同時也是亮門的保護傘,只有暗門強大了,亮門才能夠暢通無阻地運行下去。
而晏聽寒八歲就被送進的九祭場就是專門訓練奇士的地界,裡面的訓練完全激發了人類身體最底層的潛能,晏聽寒從中拼殺出來後直接越階成為一等奇士。
這也讓當時年紀尚且十八的晏聽寒有底氣敢直接立宗,並且於兩年內把宗門做到了中宗的地位。
憑藉著龐大的暗門實力,晏聽寒直接殺回夜都搶奪家產,為自己謀得了最有力的亮門。
晏聽寒只用了五年,就做到了旁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揠苗助長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把他變得不近人情,完全沒有了“人”的情感。
在亮門時,晏聽寒還會稍作掩飾,但是隻要當他回到暗門,他就會變回那個冷血無情的鬼魄宗宗主。
飛機落了地,晏聽寒緩緩從飛機上走下來,一身黑色長袍更加增添了他詭譎的氣質,他所走出的每一步都彷彿是死神到來的前奏。
“宗主,人都抓到了,等候您發落。”
晏聽寒沒做聲,徑直走了進去。
尹秋側頭看了一眼,是琉星,和他同為晏聽寒的左膀右臂,只不過尹秋在亮門,他在暗門。
來到地下場正廳,晏聽寒坐在主座上 兩側是排排站齊的屬下,整個大廳的氣氛肅穆莊重。
“把人帶上來。”
晏聽寒發了話。
沒過多久,兩三個下士拖拽著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走了進來。
那人被鬆了綁,但他臉上的神情卻比之前更加緊張,他渾身顫抖著看向正在朝他緩緩走來的晏聽寒,眸色裡滿是恐懼。
晏聽寒站住腳步,朝著琉星伸出手,琉星立刻將一副黑色手套放在他的手心。
晏聽寒一邊戴著手套一邊用冰冷的視線盯著眼前的人,“你是哪個宗的?”
這人雖然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但忠心與信仰不允許他把宗門透露出來,他別過頭,用沉默回答了晏聽寒。
對於這個問題,晏聽寒並不是一定要知道,他只不過是想看看這人的骨氣到底如何,現在看來果然如琉星所說,骨頭硬,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但是硬骨頭打不動,卻燒得了。
晏聽寒抬起手,只見一個細微的火苗從他手心緩緩升起 然後迅速蔓延了整個手掌,黑色的皮質手套在火焰的包裹下顯得分外恐怖。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那人依舊是同樣的態度,閉眼等死。
晏聽寒不再廢話,直接一手按在那人的頭上,火焰瞬間竄了出去,燒滿那人全身。
尹秋站在一側不自覺攥了攥手心。
晏聽寒身體裡有質炎火種,哪怕觸碰一絲一毫都會痛不欲生,這人被這樣活生生燒死卻能夠一聲不吭,果真是條漢子。
人死後,晏聽寒低著頭慢條斯理摘著手套,“拖下去,喂蛇。”
處理完這人後,晏聽寒回到了主座坐下,靜靜看著整個正廳的人。
此時琉星開口,“其實您不必親自動手。”
晏聽寒掀了掀眼皮看他,“他害死了三十個下士,你的意思是這三十個人不配我親手為他們報仇?”
琉星一瞬間汗如雨下,低頭認錯,“不敢。”
尹秋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琉星是個粗人,兵法玩得溜,但情商低,最棘手的是他明明不會說話還總是想要去討好晏聽寒,結果就是每一句話都踩在了雷點上。
見此情形,尹秋及時解圍,“宗主,三十個下士已經安葬完,一切補助也全部下發,他們全都忠心耿耿,能為您戰死,是無上的光榮。”
這時,晏聽寒的臉色才稍稍緩解。
尹秋輕輕舒了一口氣,但還沒來得及放鬆就看到琉星正躍躍欲試要說些什麼,沒等他出口制止就聽見一道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鈴鈴鈴——”
大廳過於安靜顯得這鈴聲分外的尖銳刺耳。
一瞬間,肅穆的大廳開始紛亂起來,每個人都在慌不擇路地檢查口袋去翻找手機,生怕是自己的手機。
就在所有人都處於極度緊張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別找了,我的。”
這下,大家都朝著主座上拿著手機的晏聽寒看了過去。
就在晏聽寒按下接聽鍵的時候,尹秋立刻打手勢示意所有人安靜。
下一秒一道甜膩的嗓音就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老公,有人欺負我——”
這下,不用尹秋指揮,大廳裡也像死一般寂靜。
晏聽寒臉色不變,“怎麼了?”
電話裡的人嗚嗚咽咽,委屈的腔調聽得在場一眾小夥子臉紅心跳。
“就是我那個姐夫吳輝揚,他出軌明明是他的錯嘛,我就是不小心把他的床照上傳到了他公司,害得他落選了總經理,他就打我——”
晏聽寒皺起眉頭,“他對你動手了?”
“嗯!我都受傷了,特別痛,老公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不然你的親親老婆可就要委屈死了……”
晏聽寒按著額角,“我會處理。”
“謝謝老公,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那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拜拜!”
電話掛斷後,大廳裡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滿腹的疑惑的震驚憋在肚子裡,各個憋得臉色發青。
“尹秋。”
“在!”
晏聽寒皺眉想了想,“那個,吳……”
“吳輝揚。”
“嗯,你去解決。”
保險起見,尹秋問道:“到什麼程度?”
“不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