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高一点的宫女瞥了眼莫清晓,见她全身上下都寒酸不已,连发髻都是凌乱不堪的,连个宫女都不如。
她嘲讽地嗤笑了一声,都说莫氏女是个躲在莫家从不见人的傻子,果然如此。
她随手指了指十步开外的清秋阁院门,随口敷衍道:“这清秋阁是我们娘娘赐给太后娘娘的寝宫,是西六宫最好的一处院落,太后安歇。”说完一扭屁股拉着另一个宫女就要走。
莫清晓扯了扯嘴角,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后她就恢复了清丽的容颜,只是浮起的那抹冷意让整张脸都冷艳起来,仿若冬雪中孤傲的红梅。
“站住。”
泛着寒意的声音透着凛冽,莫清晓按了按肩上的伤口,忍住了全身的剧痛和疲惫。
如果不能在宫里立威,她这个太后就会成为人人随意欺辱和践踏的对象,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宫女诧异地回过了头,却对上了一双带着煞气的眸子,顿时便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向了全身。
不可能,这个傻子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凶恶?
那宫女见莫清晓一步步走来,竟然吓得抖了起来,腿都发软了。
莫清晓一把扯开了挡住一身血迹的披风,随后冷冷一笑,“这屋子让哀家不舒坦的很,安歇不了,你看怎么办?”
一身的血迹仿佛一把刀子扎进了那宫女的眼睛,她一声尖叫后就猛地伸手一把推向了莫清晓,“你走开!别过来!”
莫清晓顺势紧紧制住了她的手,力度恰到好处地扭断她的手腕,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嚎叫声响彻在荒无人烟的西六宫深处,只是惊起了一树的鸟鸣。
莫清晓却是脸色不变,冷冷对着另一个早就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道:“这是谁安排的,这一次……哀家就不计较,半个时辰之内如果哀家见不到寝宫,这宫女的整只手臂就别想要了!”
在这吃人的宫城里,要想活下去就得用手腕用拳头,莫清晓的手上再次用力,一声声的哀嚎再次响起。
那地上瘫坐着的宫女恐慌不已地拼命点着头,涕泗横流地爬了好几次才从地上费力地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窜出了这清秋阁。
“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声从兰宁殿门口响起,夏太妃手里的燕窝都被惊得翻在了地上。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没用的东西!先帝去了,你们一个个是要逼本宫也去了?!”
狠厉的斥责声让那宫女吓得只敢呜咽着抹眼泪,可方才的惊吓让她仍在不住地发抖。
夏太妃再次将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放进了玫瑰露中,又用帕子擦净了才站起身,不悦地瞪着跪在门口抖筛子一般的宫女,“说啊!没用的贱婢!”
那宫女哽咽道:“青霞姐姐被打了!手腕都断了!太后娘娘说一炷香之内看不懂寝宫就要废了青霞姐姐一只手臂!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望着不断磕头的宫女,夏太妃一张脸都气成了铁青色,“一群废物!连一个傻子都斗不过,本宫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替她顺过了气,“娘娘注意身子,不要让那头看了笑话。”
夏太妃顺着她的视线望了望西面,咬牙切齿道:“我当陈宜秀那个贱人做什么把这件事交给本宫,原来是要看本宫的笑话……荒谬!本宫会怕一个发了疯的傻子?”
说着夏太妃理了理一身素白色的衣裳,皱着眉起身道:“来人!摆驾西六宫!”
清秋阁的门口,那宫女已经吓得晕过去了三次。
莫清晓颠了颠手里尖利的铜簪,粗鄙的发簪虽然不华贵,可胜在实用。
那宫女忍着痛意再不敢昏过去了,那铜簪尖利不已,扎起人来痛意钻心。
“太后饶命,饶了奴婢吧!奴婢求您了!”
听到宫女的求饶声,步辇上的夏太妃一张脸又阴下来不少。
下了步辇,她被几个宫女嬷嬷搀扶着下了步辇,随后眼眸中尽是不屑。
望了眼蹲坐在清秋阁门口披着月白披风的瘦弱女人,看那寒酸样子就确定是那个刚刚入宫的傻子莫清晓了。
“太后真是好雅兴,本宫自愧不如。”
夏太妃抬了抬手,嘴角现出了一丝嘲讽,“来人,把那个贱婢给本宫拖回来,别脏了太后的地儿。”
莫清晓抬了抬眸子,却发觉竟然不是陈太妃。
她敛了眸子中的愕然,想必这陈太妃暂时是不敢再和自己面对面了,但这女人又是个什么角色?
不管是谁,想让自己不好过就要承担这后果。
莫清晓缓缓站起身,优雅从容却极快地一脚踩住了那宫女的手。
那两个前去拖人的嬷嬷都被这力道一挡,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不住地哀嚎起来。
莫清晓满目皆是狠意,直直地对上夏太妃,“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快要到了,哀家说过,见不到寝宫就要废了这宫女的一条手臂,哀家是堂堂一国太后,怎么能言而无信?”
话语未落,那地上的宫女就大叫起来,“娘娘救命!奴婢是按您的吩咐啊!奴婢不想死!救救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