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父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一片蔚蓝天空,身旁坐着两个美滋滋啃包子的人。
可能是他声音在这吵闹的集市上,显得实在太小,以至于苏沅跟南初都没发现苏父醒了。
苏父无奈伸手拽了拽苏沅的衣角,“沅沅,爹爹要喝水。”
苏沅见苏父醒了要喝水,放下包子跑去旁边茶摊要了壶茶水,倒了两碗端过来:
“给,南初你自己拿着你的这碗,我来给爹爹喂水。”
南初乖巧颔首,“好。”
苏沅扶起苏父,动作缓慢喂苏父喝完了一碗水,然后从一侧被褥上拿出包子:
“爹爹,你饿了吧,这是我们刚买的包子,你看看想吃那种。”
苏父也是饿很了,见有吃食,随便拿起最近一个大包子就开吃了。
安排好苏父,苏沅把牛车稍微往茶摊旁停了停,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也不妨碍人家摊主做生意。
完事后,她走到摊子前坐下,继续喝方才点的那壶茶。
都是银子买的,可不能浪费。
待会她就去杂货铺买两个水囊来,今天早上走的太急,也没带喝水的,一路确实挺渴的,再说还有个病号呢。
她叫南初也下来活动活动,口渴再喝碗茶水,趁着两人吃东西,喝茶。
苏沅跟他们交代两句,去对面铺子,买了两个水囊,要了两壶开水装满。
又去布庄,买了一床被子,三匹布,棉花,针线这些。
最后在粮铺,买了20斤大米,总共花了十两一钱,肉没买,明天去后山扫荡。
苏沅用的都是空间的钱,原身兜里没几个银子,最多几两都被她付药费了。
她都打算好了,一会就跟苏父说,这银子是赢来的,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不然老是凭空拿银子消费,会令人起疑心,而且明天她就有明面上的钱,可以正大光明拿出来了。
苏沅打定主意后,拿着东西放到了牛车上,果然车里坐着的苏父甚是疑惑:
“沅沅,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从哪里来的银子,可别是做了什么……事。”
后面苏父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二人能听见。
苏沅不慌不乱,心境坦然道:
“这不是女儿昨个儿大婚一夜未归,跟那群狐朋狗友玩了两把,运气好赢的呗。”
“不过我已经打算跟他们断了,今日爹爹大病让女儿看清了很多,爹爹已经老了,以后要靠我支撑起这个家。”
苏沅一通改邪归正的话,感动的苏父泪流满面,拉着她的手红着眼睛道:
“沅沅,你终于长大懂事了,爹爹真是太欣慰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成家立业能把浪子拉回头。”
苏沅扯了扯嘴角,没有解释,从怀里掏出手帕给苏父擦眼泪,安慰道:
“爹爹莫哭,以后女儿不会让你这么受累了,我会撑起这个家养爹爹和夫郎。”
苏父被劝的心里一阵开怀,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他拿过苏沅的帕子,自己擦干眼泪,嗔了她一眼:
“好了,还有什么要买的没,爹爹这里还有几两私房。”
苏沅装作思索,想了想道:
“没了,叫上南初咱们回去吧。”
说罢,她冲旁边喝茶的南初叫了一嗓子,“南初,茶喝好了没,好了咱们回去吧。”
南初喝完碗底最后一口水,点头,“好了,妻主 ,咱们走吧。”
三人坐上牛车,摇摇晃晃回了梨花村,这次不是南初一直盯着苏沅后背了,换成了苏父。
苏父心里暗道:沅沅果然长大了,知道为家里考虑了,要不是方才摸到了女儿手心旧疤,他还真不敢相信,沅沅有天还能立起来。
梨花村。
依山傍水的福地,村名由遍地的梨树而取。
每到四月花开,村里村外,密密麻麻的梨花融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花海,场面极其壮观。
不过现在是冬季,只有枯树叉子。
远处,传来依稀说话声,只见一清丽女子驾牛车颠簸而来。
“呼~,终于回来了,这路上挺冷的。”
苏沅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未时的时候,载着苏父,南初回了梨花村。
到了苏家小院外,驱车停好。
苏沅率先跳下来,站在边上扶着自家爹爹和夫郎下车。
然后由南初扶着重病的苏父,她抱着棉被和厚衣服,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屋,把东西陆陆续续拿进来放好。
做完一切,苏沅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叮嘱:
“南初,你在家看着爹爹,我去把里正家的牛车送还回去。”
南初轻轻颔首:“好。”
苏沅大步往屋外走去,来到里正家,再次敲响了门,归还牛车。
“吴姨,您家的牛车完璧归赵,侄女就不多加打扰,回家去照顾爹爹了。”
苏沅跟吴里正打了个招呼,把牛牵回原位,就告辞了。
还好两家离得挺近的,很快她就走回去了。
苏沅到家后没看见苏父,只有南初一个人坐在门口,她疑惑问道:
“南初,爹爹呢?”
“还有冬月的天外面这么冷,你坐门口干什么,赶紧进去。”
南初眼神飘忽,低声答道:
“爹爹他觉得困倦,回床上睡觉去了,我,我坐外面,在等妻主。”
后面那句像蚊子叫,几乎弱的听不见,不过苏沅耳力好,她听清楚了 。
她抿了抿唇,随后淡笑:
“你要是想等我,回去堂屋等也是一样的,快进去吧,别冻着了。”
“噢,对了,你针线功夫怎么样?”
南初站起身跟随苏沅身后回了堂屋,边走边答:
“尚可,妻主是要做什么东西吗?可以跟我说说。”
苏沅等他坐下后,转身折回杂物房,把中午在镇上买的棉花跟三匹布,还有一下针线拿出来,对南初说道:
“给你做两身棉衣,爹爹做一身,先紧着你的衣服做,完事再做爹爹的。”
说完,她有些好奇:
“我去拿东西看见新买的棉被不见了,你是拿去给爹爹盖了吗?”
南初知道妻主让先做自己的衣服,还是两套,是记住了早上苏父说的话,他没衣服可穿,心里暖暖的有些感动。
又听她问棉被的事,乖乖点了点头,回答:
“早上去镇上,两床被褥都被打湿了,我便给爹爹拿了新买的盖上。”
说完,他杏眼瞧着苏沅,妻主也应该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