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
伴隨著阮知夏那一菸灰缸砸下來,楊遠輝搖搖欲墜。
阮知夏咬牙翻身,從沙發的另一端滾下來。
“媽的!臭娘們兒!你敢砸老子?當了表子還想立牌坊,老子今天不玩兒爛你,算你這賤人命大!”
“……”
謾罵聲不斷,楊遠輝頭上鮮血直流,面目也更加猙獰的朝她撲過來。
阮知夏仗著身子嬌小靈活,迅速閃躲。
眼尖的抄起旁邊的酒瓶子,狠狠的往楊遠輝頭上敲上去。等人倒下去,還不解氣的用高跟鞋尖狠狠的踹過去。
“陸景深欺負老子就算了,你算什麼東西?找死也不挑日子!”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老子初中就不屑玩兒了!”
“……”
沈御川剛上完洗手間出來,就看到一個滿腦袋鮮血的男人從包廂裡爬出來。
雙手激動的伸向他,聲音斷斷續續,“救命……救……救我……這女人瘋了……瘋了……”
沈御川臥槽了一句,掏出手機就想報警。
然後下一秒,一個搖搖晃晃的嬌小身影從包廂裡走出來。
衣裙凌亂,冷眸睨著他。
沈御川俊臉凝固,迅速收起手機,脫下外套搭在阮知夏身上,“女神?什麼情況?你怎麼在這兒?”
問話的時間,不忘一腳將楊遠輝踹了進去。
反手關上門。
今晚的煙雨江南,亂成一團。
記者,媒體,警察……
陸景深到的時候,救護車也停在門口,擔架上的人滿腦袋血,已經不省人事。但是上車一瞬間,林安還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臉。
他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陸總,那好像是楊遠輝!”
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路邊。
後座車窗降下去一半,陸景深看著被抬上救護車的人,眸光黝黑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緊接著,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後面出來,懷裡抱著一個嬌小柔弱的女人。
媒體扛著長槍短炮就衝了上去。
閃光燈瘋狂閃爍。
“沈總,請問阮小姐怎麼了?你跟阮小姐什麼關係?”
“楊總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對阮小姐做了什麼,引您動怒?”
“……”
沈御川將人放進車裡,俊臉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陰沉沉的。
他沒理會媒體,只是轉身對著珠寶秀主辦方的負責人,“要讓我查出是你們動了手腳,等著沈氏的律師函!”
主辦方負責人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這都是盛星安排的啊。
來之前,也沒人告訴過他,阮知夏背後的人是沈御川啊……
車門砰的一聲甩上,車子絕塵而去。
林安看著離開的車尾,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只要阮小姐沒吃虧,陸總就不至於太恐怖。
但心念微轉,就感覺車裡的溫度嗖嗖下降,冷冽冰寒的嗓音沉沉,“我倒是沒想到,她的目標根本不是楊遠輝!”
而是沈御川。
林安,“……”
他忍不住想幫阮知夏辯解,這應該只是一個偶然。
“叩叩叩——”
玻璃被敲響,打斷了他的話。
車窗半降,一道清脆的聲音帶著欣喜,“景深,真的是你啊?我剛剛看到你的車,還不敢認呢!你不是在出差嗎?”
葉珊珊捏著嗓子,聲音矯揉造作的快滴水。
林安官方客套的笑容僵了僵,瞥了眼後視鏡,確定自家boss沒有回答的意思。
他禮貌接過話茬,“有點急事,陸總提前回來了。”
葉珊珊也不計較這個問題,繼續問道,“剛好,我今晚喝了點酒,沒辦法開車,你們不介意帶我一程吧?”
林安,“……”
不用加們字,他根本沒有介意的權利。
詢問的眼神看向後座。
陸景深一直盯著沈御川的車消失在車流中,沒了蹤影,才冷冷的轉過視線。
看著車窗外的女人,妝容精緻完美,笑容甜美溫柔。
她打扮風格,似乎有意無意在模仿阮知夏,就連笑的時候抿唇垂眼的小動作,都一模一樣。頗有些東施效顰的油膩感,看得人一肚子氣。
“葉小姐出門不帶司機?”他聲音冰冷,明顯不耐煩。
“我今天……”
“給葉總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人。”
林安意會,迅速拿出手機。
葉珊珊站在路邊,眼睜睜的看著車子從面前呼嘯離開,臉上表情奼紫嫣紅。
“陸景深!”
“……”
回答她的,是冒著青煙的車屁股。
她追了兩步,然後狠狠的跺了跺腳,滿臉陰鬱,這男人出現在這裡,一定不是巧合。
所有人都覺得阮知夏籤進盛星,是因為自身實力。
她才不信。
陸景深對她肯定與眾不同。
她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撥了那個熟悉的電話出去,“你們拍到具體沒有?”
剛剛阮知夏以走出包廂,她就通知帝都有名的娛記。
她就是要讓她身敗名裂。
那頭聲音激動,“拍到了!我們拿到了一手資料!阮知夏和沈御川絕逼有故事!”
葉珊珊擰眉,“什麼沈御川?不是她跟楊遠輝?”
“楊遠輝?啊,也有他!我們到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沈總衝冠一怒為紅顏,這消息絕對爆!”
“……”
葉珊珊捏緊手機,妝容精緻的臉都扭曲了。
這個賤人!
竟然又勾 搭上了沈御川!
這邊,車上。
車子匯入主流的時候,阮知夏已經坐在了靠窗邊的位置,跟沈御川適當保持距離。眉眼清冷,側臉輪廓疏離又冷漠。
沈御川看向她,眼底冰寒化開,“女神,你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提不起力氣。”阮知夏啞著嗓子回答。
沈御川無語,“……”
提不起力氣你把人打到頭破血流?
阮知夏今天穿著打扮優雅,但坐姿不算規矩。
因為確實沒力氣,她整個人攤在座椅上,裙襬不規矩的往上跑,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腿,上面一片血痕,像是被什麼利器扎到。
沈御川眉心擰起,“你腿怎麼受傷了?剛剛那傻叉……”
“我自己扎的。”
輕描淡寫的聲音,冷靜敘述。
沈御川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看著她此刻蒼白的臉色,終究還是沒追問。
只是道,“我送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在酒桌上,女孩子免不了會吃虧。
沈御川在風月場打滾多年,稍稍動點腦子,就能捋清楚剛剛的情況。
他見她沉默,擰眉想勸兩句,就聽見女孩子低低的聲音應道。
“好。”
默了幾秒,阮知夏又問,“是你報的警?”
“不是,我看到是你就衝進來了,哪有時間報警!”沈御川忙澄清,頓了下反應過來,“你放心,我會查清楚是誰做的手腳!”
“不用了,今天又麻煩你,謝謝……”
“請我吃飯。”
沈御川打斷了她。
阮知夏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嗯?”
沈御川笑笑,笑容裡有些無奈,“我選請我吃飯,不要簽名照了。但是是以朋友的關係,行嗎?”
阮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