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竹一路走過,身邊來來往往的恭維聲不斷。
阿追默默注視著周映竹杯中酒換了一杯又一杯。
可他沒碰過酒,不甚酒力,想為她擋酒都做不到。
眼瞅著她被眾人簇擁著灌酒,阿追不放心,衝進人群裡,尋了個藉口,將她帶離。
周映竹隨他離開,直到遠離人群,方才甩開他的手:“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到場的都是政界有頭有臉的人,你這樣將我拉出來,很失禮。”
周映竹整個胃裡都是酒,喝的又有些急,雙頰通紅。
阿追解釋;“我擔心你喝醉了會不舒服。”
周映竹長長的睫毛在夜風中輕顫:“不舒服的是我,又不是你,瞎操什麼心。”
那雙靈動的眸子染上酒意,飄渺迷離,讓他只看一眼,便心動不已。
“我會心疼。”
短短四個字,片刻之間,周映竹就多添了一股醉意。
可她酒量一向很好,今夜的酒不足以醉人。
她往後躲開,遠離他的牽制。
“別說胡話,這些話,你不該說。”
轉身間,她一腳踏空,阿追的手已經纏上她的腰身。
好看的眉微微上揚,勾人心絃,他問:“大小姐是聽不得情話,還是在躲我。”
原地都能摔跟頭,這該是有多心不在焉。
周映竹沉默著,臉頰處開始發燙,一心只想逃離,可他的手卻不松半分。
掙扎無果,周映竹嗔怒:“你最近越來越不乖了。”
阿追眉目輕抬:“我乖的話,大小姐會有獎勵嗎?”
周映竹突然啞聲了。
得寸進尺四個字,她覺得阿追最近學到了精髓。
果然,男人不能嬌慣,給點甜頭就能蹬鼻子上臉。
意識到周映竹有些惱了,阿追慢慢將她鬆開。
認錯態度誠懇:“大小姐別生氣,你不喜歡,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要不是這五年她知道眼前人一直待在周星洛身邊日夜苦練,她幾乎都要以為,周星洛教他的是勾引人的功夫。
周映竹耳根微燙,側過身,不願理他。
阿追見她含羞,心中暗喜。
轉角處,卻有議論聲不合時宜傳過來。
“周家大小姐那身材,真是要什麼有什麼,那張臉,那雙眼,勾人的很,唐斯辰那小子可真沒福氣,為了個女傭的女兒,丟了絕美的嬌妻,又死的莫名其妙,簡直是窩囊。”
“嗨,你可憐他幹嘛,好歹人家也是嘗過周映竹滋味的,說不定就是滿足不了,他才出軌。”
“哎,你們說周映竹平時冷傲到不行,會不會上了床無趣的很,所以,唐斯辰才忍不住寂寞出軌。”
“猜來猜去有什麼用,現在周映竹不是沒了未婚夫嗎,你們有興趣,何不去追追看,到時候不就知道……..”
“我們可不敢,放眼整個曼谷,能配上週家的,唯有索家,現在大少又成了婚,以後也唯有二少能如願以償,我前段時間還聽說,索市長和周先生一直頻頻見面,會不會是有聯姻計劃。”
“哼,他唐斯辰碰過的女人我可不稀罕。”
“二少別惱,何不趁現在她空虛寂寞,先玩了再說……”
循著聲音而去,阿追聽著一幫男人在背後嚼舌根,一時怒火中燒。
周映竹趕過去的時候,阿追已經將為首一人踹翻在地。
調笑聲戛然而止。
其中一人指著阿追怒斥:“什麼人,竟敢在索家婚宴現場出手傷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阿追將地上的人順手提起,攥著領帶加深力度:“敢在背後詆譭我家大小姐,我管他是誰,天王老子來了,也躲不過一頓打。”
說完,對著男人嘴角就是一拳。
“你他媽誰啊?敢打索家人。”
“還有沒有王法,人呢,快來人。”
“二少受傷了…….”
周映竹已經擋了上去,攔住他們求救的步伐。
她冷著眉眼:“怎麼?不解釋解釋,你們剛剛聚在這裡聊什麼嗎?”
三人見到周映竹,面色微變。
背後議論,本就失了風度,還被人當場逮住。
其中一人滿臉討好:“周小姐,誤會誤會,我們喝多了,一時口不擇言,你別往心裡去。”
周映竹瞥了眼阿追手裡,那個被打的男人。
索家二少索延。
索察的親弟弟,自小就跟在他哥哥身後,像個跟屁蟲。
惹了無數禍事,都是他哥幫著擦屁股。
她想不知道都難。
周映竹勾笑:“背後嚼舌根多沒意思,我這個人愛熱鬧,這樣吧,我剛好很閒,要不,一起聊聊?”
氣氛微僵,三人面面相覷。
“周映竹,快讓你的人放開,他打了老子,今天別想好端端離開索家。”索延捂著嘴角,悶聲喊痛。
既然被撞破,周映竹又不是個好商量的性子,為了臉面,也沒必要示弱。
當年他哥屁顛屁顛追求了好久,卻被周映竹一張好人牌打發,趁著在索家地盤,索延早就想下下她的威風。
周映竹聽罷,饒有趣味的瞥了他一眼。
踩著高跟鞋一步步朝他邁近。
她渾身的氣場瞬間森冷,低笑聲貼著耳朵灌入:“我周家的人,就是這麼橫,要我的人道歉可以,你,必須跪著聽!”
索延似乎沒料到她會為了小人物狂妄到如此地步,被當場下了面子,一時惱羞成怒。
“周映竹,你是不是太狂了些。”
周映竹冷哼:“索延,你該清楚禍從口出這個最簡單的道理,對人對事我有自己的底線,別招惹我。”
索延還想再辯解,周映竹瞥了眼他們身後那汪池水。
一眼對視,阿追默契的會意。
“嘴那麼髒,好好洗洗吧。”
說完,阿追一腳毫不留情,將索延踹進了泳池裡。
周映竹朝他勾手:“酒也喝了,人也揍了,突然累了,我想回家。”
阿追眼角盪開笑意:“好,我們回家。”
水池的聲響很快引來眾人的圍觀。
索察過來的時候,周映竹已經帶著阿追撤離。
側身而過,周映竹有些歉意:“不好意思,一時手癢,教訓了你弟弟,還弄髒了你的池水,改天請你吃飯。”
自己弟弟是什麼德行,他很清楚。
能讓周映竹動氣,且當場教訓,一定是索延理虧。
索察沒理會池中那人,只是柔聲問了句:“你沒事吧?”
周映竹朝身後擺擺手:“我很好,看看你弟弟吧。”
索延被救起來的時候,還沒開口訴說委屈,就被索察眼神警告。
他唯有怯怯的閉了嘴。
從索家出來,周映竹覺得很解氣。
一上車,就悶笑出聲。
阿追啟動車子的同時,轉頭問:“大小姐笑什麼?”
周映竹往前湊,標誌性的壞笑掛在嘴邊:“你現在挺會狗仗人勢,連索家人都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