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追的背狠狠砸在墙上,疼的他闷哼一声。
身上的疼,脸上的疼,却比不上心口那处。
周映竹明显动了怒,阿追一心只想去哄她。
他眼尾泛红:“是我疯了…….你别生气…….”
周映竹指了指屋外:“滚出去!”
阿追是被她赶出来的,他来时的伤口被刚刚一推,撞的全部裂开。
鲜血早已顺着他的衬衣往下蔓延。
明明是想来见见她,怎么会弄成这样。
明天起,她是不是就会换个人,再也不要自己。
阿追一路失魂落魄下楼,半道上撞见了来寻找自己的齐嵩。
见他嘴角破了一处,又从周映竹小楼下来。
还没出声责问,便瞥见他后背血淋淋的一片。
齐嵩问:“你这是干嘛去了?大小姐打你了?”
阿追不接话,拖着倦意的身体回房。
进了门,齐嵩瞧见他神情不对劲,追问了句:“你还在做不真切的白日梦?做好本职工作不就行了?你到底在妄想什么?”
阿追神情落寞,抬手覆上唇角。
那里,属于她的气息正在慢慢消散。
齐嵩看着他一身的伤,难免有些责怪:“三年前,你就为了救大小姐差点死在枪战中,现在唐斯辰没了戏,你是不是又心生妄想了。”
阿追神情哀伤:“阿嵩,你知道的,当年在斗兽场,要不是遇见她,我早就死了,我这条命都是她的,自然,心也该是她的。”
齐嵩比他早半年进周家。
当时那批保镖人员名额只有20人,来的却足足有300多人争抢。
第一次见阿追,是在五年前,周家斗兽场。
他当时清瘦无比,被一个壮汉打得最后连身也起不了。
身边嘲讽声不断,都是劝他惜命,让他滚下场的话。
可他偏偏不认输,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站起。
倔强又顽强的样子给在场所有人留了印象。
其中包括周映竹。
当时,她坐在台上看热闹,眼瞅着魁梧的男人要将他举起丢下台。
是她在紧急关头出声,留了他一命。
从斗兽场出来,阿追没了进入周家的资格。
更是被打的肋骨断了几根,浑身肮脏不堪。
连爬出门都困难。
受了伤,没钱医治,再加上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原以为,会这样无声死去,阿追被丢出去的时候,周映竹找了过来。
那时候,她身边还跟着唐斯辰,捂着嘴在她身后一脸嫌弃。
周映竹蹲下身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
阿追说:“周家是富贵窝,人人都想进,进了周家,就没人敢欺负。”
诚如他所言,想进周家的人数不胜数。
可周家也不是人人想进就能进的。
像他这样出手笨拙,一招一式都抵挡不了,毫无根基,连蛮力都没有的人,简直是妄想。
可他站在场上,不屈不饶,不知死活的样子,让她无法忘怀。
周映竹心生怜悯,从包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摆在他面前。
“周家不是你能进的,好好养伤,拿钱走人,找个正经工作。”
转身的瞬间,阿追的手攥住她裙角,他问:“为什么要帮我?”
他满手的血污,将她白色裙角浸染。
她不恼,勾唇,笑的没心没肺:“你这张脸长得不错,我舍不得你死在周家。”
落日黄昏下,这张坏坏的笑脸,就这样深深刻进他心里。
他暗暗发誓,终有一日,要将这朵带刺且妖艳的红玫瑰亲手摘下。
阿追直直对上她的眼神:“我拿了你的钱,就是你的人,终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
一句话,等来的是唐斯辰当胸一脚。
“你什么东西,敢觊觎我的女人。”
唐斯辰微眯的眼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更多的是嘲讽。
就在他觉得一脚还不解恨的时候。
周映竹已经眼神警告他:“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是不是?”
唐斯辰乖乖收回已经伸出去的右腿。
后来,阿追拿着那些钱去找了最好的医生。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他打听到关于她的一切。
那个女人叫周映竹,泰国顶级豪门周家,周老大的独生女。
有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身边一大堆追求者,那个他见过一面的丑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的日子里,他健身训练之余,日日混迹在地下拳场,观察那些不要命的人是如何制服对手。
大半年后,他第二次站在周家斗兽场。
台中央,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再次出现。
那场决斗,阿追发挥出色,右手骨折的代价,换来了进周家护卫队的资格。
只是他没想到,他后来一直被关在另一处别墅训练。
每天见到最多的人只有周星洛。
他问过,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周映竹的贴身保镖。
周星洛当时看着他,一脸嘲笑:等你能从这里走出来再说。
魔鬼似的训练经历了两年,从一开始的数百人只剩下区区不到30人坚持。
在这期间,他认识了齐嵩,一个和他一样出身卑微,只想着混口饭吃的同伴。
正式穿上周家保镖衣服的当晚,他兴奋到不行。
刚巧那天是她生日,他混进人群,满怀期待。
却亲眼看着唐斯辰半跪在她面前求爱。
他说:映映,求你做我女朋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周映竹神情淡淡,却应的干脆:好。
唐斯辰吻上她侧脸的时候,阿追几乎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都说年少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有些人只一眼,就要了他半条命。
阿追隔着众人望去,只一瞬便错开,率先抬步离去。
后来的日子里,他每天冷眼旁观着唐斯辰出入在周家。
又听闻周云天要为周映竹选四名贴身保镖。
阿追便疯了一般,日夜苦练,时不时就找周星洛切磋。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阿追从一开始接不住周星洛十招,现在已经和他能过上百招,不在话下。
他用了五年时间,才挤进她的圈子,唐斯辰被抓出轨的时候,他觉得解气又开心。
尤其是周映竹主动开口让他留在身边,以三个月为限时,没人能比他更兴奋。
五年换三个月,够了,他觉得足够了!
背上的伤口还在淌血,阿追却站在镜子前,望着唇角那抹被她咬伤的殷红,露出笑意。
周映竹,我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
哪怕,是以这样不光彩的身份。
晨曦初露,旭日东升。
周映竹一觉睡到自然醒,摸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过,公爵却没上楼。
她伸了个懒腰,下床后便往露台边去。
楼下,公爵正陪着周欲遛弯,跟在他身边,一副讨好的模样。
周映竹倚着栏杆,嘟着嘴:“我说公爵怎么不叫我起床呢,原来是有了哥哥,就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