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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時間,廳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只有,越來越壓制不住的抽泣聲,分外明顯。

同為女子,二房孟氏和三房王氏本就垂憐姜淺白髮人送黑髮人,又是最受重視的長子,此時見她還在承受喪子之痛的同時,被夫婿以休棄威脅,頓時有些感同身受。

胸腔裡頓時有股子衝動,想替姜淺鳴不平。

本來,他們對這位侯爺大伯哥,一向是尊敬禮遇的,可偏偏越是敬重的人,越是做下不恥的事情,還對髮妻如此不敬。

這讓他們心裡對他也愈發看輕了。

顧謹言和顧瑾行哪裡不知道自己的夫人要做什麼,尤其是顧謹言,眼看孟氏冷著臉就要對顧瑾軒開口,直接一個大步,擋在了前頭。

“長兄誤會了,長嫂適才可沒說過長兄一句不是…“

“你少為她遮掩,我一路走來,府裡到處都在議論…”

顧瑾軒大手一揮,不等顧謹言說完,就徑自打斷。

“長兄其身不正,靈堂鬧出醜事,眾目睽睽,還用得著長嫂說嗎?!“

顧瑾行就看不得顧謹言對顧瑾軒的唯唯諾諾,等不及開口,諷刺起來。

“老三,當年父親離世,讓我以後管束你,我…”

“是啊,父親要是知道長兄做下這等醜事,只怕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息。”

顧瑾行不等顧瑾軒說完,直接一句話把他堵了回去。

霎時間,顧瑾軒一張臉又紅又漲,渾身都被一股子戾氣籠罩。

顧謹言想拉住顧瑾行,卻被他甩開,“拉我做什麼,他做得,我說不得?長兄?呵呵?!就他做的那些事,有他這樣的兄長,我都覺得丟人?!”

顧謹言不僅說,還挑釁的看著顧瑾軒。

雖是一母同胞,可他其實一直都不喜歡顧瑾軒,不是因為對方佔了長,他想跟他爭什麼,而是他一直都覺得長兄假的很。

兒時,母親做了糕點,問他們兄弟三個好不好吃,顧謹言吃了一口皺眉不說話,他直言不諱不好吃,唯獨顧瑾軒說好吃。

甚至還訓斥他和顧謹言,說母親辛勞做出來的的,做兒子的要懂得孝順。

可他自己不吃,非逼著他和顧謹言吃了。

天殺的,母親把鹽當成糖?!沒齁死他們?!

每每想起這件事,他就覺得顧瑾軒假的很。

不過父母教導他們要兄弟和睦,尊敬兄長,他才做做樣子。

尤其他娶了姜氏之後,姜氏待他們極好,分家,也沒苛待他們,他們遇到事,也從不推辭。

有時候有事,他是寧肯找這位長嫂,都不願意多見顧瑾軒一面。

所以聽顧瑾軒說要休了長嫂,他是第一個反對的。

甚至比讓他休了自己的娘子,更憤慨。

想著,他忍不住不吐不快。

“長兄自己立身不正,做下不恥之事,不說跪地求饒,求長嫂原諒,竟然還有臉休妻?“

不得不說,顧瑾行在氣人上是有些能耐的,幾句話就把顧瑾軒氣的險些失控。

等冷靜下來,顧瑾軒才面帶複雜盯著他,不陰不陽道,“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每天都要練膝蓋功?!”

一句話,把顧瑾行氣的跳腳。

他支支吾吾半天,憋紅了臉,才蹦出一句,“我,我願意給我娘子下跪,怎麼了?!不像某些人,裝的一副夫妻情深,盡不做人事!”

“可不是,我家夫君練膝蓋功怎麼了?我那是怕他老了得老寒腿,提前讓他練著。”

被大伯哥取笑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王氏也有些不悅。

“弟婦倒是寬容…”

顧瑾軒輕掃了一眼楊氏,想起什麼,又看了一眼仍坐在那裡低垂著頭狀似抹眼淚的姜淺,不陰不陽道,“我竟然不知老三什麼時候對我的夫人這般關心了。”

這話說的不甚高明,幾乎都能聽出其中的意思。

姜淺都忍不住抬起頭,猩紅著眼睛直勾勾盯著顧瑾軒。

雖然早就知道他連人都算不得,可親耳聽到他當面非議自己和顧瑾行,也是意想不到。

顧謹言和孟氏也是一臉的震驚。

偏偏顧瑾軒還有些洋洋自得。

只是他很快就得意不起來了。

“呸…不要臉的,自己養外室搞大了肚子,又不想壞了名聲,就把一切賴在剛剛過世的長子身上,讓自己的私生子記在長子名下,打著關心長子遺孤的名義,既照顧了私生子,又方便你們翁媳媾合,當人不知道呢…

你自己是個髒的,就當所有人都是髒的?

還敢汙衊到我夫君和長嫂頭上?!”

誰也沒料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王氏,竟然一開口就是王炸。

顧瑾軒直接被駁斥的面紅耳赤,啞口無言,等反應過來,就對著王氏舉起了手。

“身為弟婦,不修婦德,公然造謠中傷長兄,我今日…”

“你敢,顧瑾軒,你敢動我娘子,我跟你拼命!”

顧瑾行見勢不好,趕緊衝過去阻攔。

他身形高大,比顧瑾軒還要高大半個頭,常年喝酒吃肉跑馬練拳,身形比一般的男子都要魁梧,突然站起來,跳著腳,還真把顧瑾軒嚇了一跳。

可他心裡雖怕,面兒上卻壓著怒氣,讓人看不出分毫,咬著牙,對顧瑾行,“管好你自己的女人。”

鬧了一齣,顧瑾軒也有些累了。

他回來可不是跟自己的親兄弟離心吵架的。

他很清楚,若是沒有指鹿為馬這一齣,那他還有機會把柳顰兒母子接入府裡。

可現在,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思來想去,他只能繼續勸說。

“旁人不信我,你們是我同胞兄弟,我什麼人,你們不清楚嗎?怎麼不說勸著點,還一起胡鬧?!”

他端著長兄的架子,似乎剛才的事沒發生。

不等他說完,顧瑾行就冷聲斥了一句,“我還真不知道嗯什麼人。”

顧瑾軒真恨不得掐死這個弟弟,可眼下,他不得不繼續忍著。

目光落在一直不發一言的顧謹言身上,他低嘆一聲,“二弟,你素來穩重,我也最看重你,你難道你也不相信為兄?寧願相信外面那些風言風語?覺得你跟那個女子之間不清不楚?!”

顧謹言訥訥抬頭,看了一眼顧瑾軒卻沒有吭聲。

顧瑾軒一副受傷的情形,接著一聲嘆息,正要說話,就聽到孟氏開口。

“大伯,也不怪我們疑心,主要是誰不知道淮之什麼人,他就不可能…”

“你什麼意思?他不可能,我就可能?!”

顧瑾軒氣的心肺疼,他突然就急了,也不明白了,一向聽話的妻子,尊敬他的兄弟怎麼突然一個個都開始反了。

原本覺得很簡單,水到渠成的一件事,竟然會變成這樣。

他突然生出一種感覺,讓他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給柳顰兒和孩子身份,說不定他還會眾叛親離,名聲掃地。

他冷不丁打了一個激靈,渾身顫抖著站起來,聲音拔高,看著在場的人。

“我是國公爺,這個家,我說了算,我說柳姑娘是淮之地心上人,她就是,孩子就是淮之地,是我的孫兒,我不僅要把他們母子接進來,還會請奏陛下,倘若孩子是男,會把世子之位給孩子!”

他說完,就氣呼呼的走了。

結果還沒等走出大廳,就驚的站住。

“族叔?您?!”

不錯,眼前被人攙扶著的正是顧家的族長。

顧家老家在百里之外,而且族長已經年過七十,他怎麼都沒想到會來。

顧家家規嚴明,就算他是國公爺,可是看見仍舊精神矍鑠威嚴十足的族長,心裡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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