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晚胳膊支在欄杆上，轉頭衝著沈冰研淡然一笑，黑墨一樣濃密的頭髮散在耳後，濃豔的眉眼美得驚魂動魄。
沈冰研心裡咯噔一聲，她知道餘晚晚美，沒想到能這麼美，勾著人忍不住的沉溺。
餘晚晚裝作喝醉了：“你未婚夫呢？”
“不知道呢。”沈冰研看著她，“你想找他？”
餘晚晚轉頭看向遠處，“沈小姐開玩笑了。”
沈冰研真的配合笑了兩聲，“晚晚，你跟於澤認識多久了？”
“一個多月。”她回。
沈冰研轉頭看她：“那莫雲澍呢，也是一個多月嗎？”
餘晚晚跟她對視，眼神迷離，“什麼？”
沈冰研低頭淡笑，彷彿剛才的話沒有問過：“聽說你從金洪離開了，有沒有興趣來銘遠投行做法務？”
“法務？我？我業務能力不行。”她說。
不是，是莫雲澍說的。
“沒關係，當個花瓶也行。”沈冰研一臉真誠和期待。
真有意思。
餘晚晚一時分辨不出她是真心的還是在諷刺她。
餘晚晚：“我之所以離開金洪，原因你知道嗎？”
沈冰研也學她胳膊支在欄杆上：“忍一時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宮肌瘤，讓一下甲狀腺結節，憋一時卵巢囊腫，罵一頓海闊天空。”
她笑：“讓自己開心點，有什麼問題嗎？”
餘晚晚攏了攏被風吹起的頭髮，莫名覺得沈冰研真的溫柔又有趣。
但是她自己都帶著面具，也不敢確定這就是沈冰研的真面目。
“那我…考慮一下，先走了。”她抬腳往外走。
沈冰研開口叫住她：“晚晚，你是去找於澤嗎？他應該在樓上， A08。”
“好的，謝謝。”
餘晚晚是不信沈冰研的。
因為她那句明顯地試探，雖然不能確定她的意圖，總歸是在懷疑她跟莫雲澍的關係。
這幾年，莫雲澍一直把他們的關係藏得很好，莫常明為了自己的目的，也給她包裝了身份，所以，她才能順利跟於澤在一起。
只要莫家人不揭穿，她自己不說，沈冰研不會知道。
她走進電梯，先給於澤打了個電話，沒人接。
她出了電梯，四處溜達，權當是一次漫無目的的閒逛。
她順著門上的號碼牌往裡走，走到 08 號房門口。
門半開半掩，露出一條小縫。
裡面傳出肉體碰撞的嘈雜聲，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交織在一起，就像一條正在吐信子的毒蛇，順著她的耳朵往裡鑽。
她抬頭確定了一下，是 A08，沈冰研是故意讓她過來的。
她鎮定了一下，想轉身離開。
“不進去看看嗎？”莫雲澍站在她面前，“看看於澤有多喜歡你。”
他的眼睛幽深不見底，就像是終年不見太陽的古井。
她心裡冷笑，沈冰研讓她來，莫雲澍卻在這裡等著，他們兩個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沒有猶豫，轉身推開門走進去。
房間裡沒有開燈，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幕布。
“這是現場直播，也有錄播可以看。”他跟在她身後，語氣戲謔。
她盯著屏幕，瞳孔驟然緊縮。
男人渾身精壯，皮膚是偏暗的小麥色，他的臉被陰影擋住，
“啊…於少…”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很快從憤怒中冷靜下來，“你想說明什麼？這種小電影多的是， AI 也能做。”
“直播不精彩，看看錄播。”莫雲澍嘴角寒意漸濃。
鏡頭迅速切換。
屏幕上仍舊是男人捂住身下女人的嘴，他拿著手機：“寶寶，我一會就開會了，生日會……”
是昨天她給於澤打電話時候說的話。
她有一瞬間失聰，彷彿有鼓在她的耳膜上敲。
她故作輕鬆的轉身要走：“看起來技術不錯。”
技術不錯？
莫雲澍冷著臉一把拉住她，“還喜歡他嗎？”
她扯了扯唇：“喜歡。”
莫雲澍冷嗤一聲：“什麼時候喜歡翻垃圾堆了？”
她脫口而出：“垃圾也比你強，垃圾我也喜歡。”
他臉越來越黑，渾身包裹著濃郁的壓迫感，要把她捏碎一樣。
“就算是垃圾，你也喜歡他？”
沈冰研試探她跟莫雲澍的關係之後又故意讓她發現於澤亂搞，她是不是也在另一個大屏幕上看著她的直播。
她心裡一團亂麻，壓低聲音：“莫雲澍，你有未婚妻還來招惹我，你又比於澤高貴多少？既然都是垃圾，我選於澤。”
她使勁想掙脫他的束縛，他害怕傷到她，立馬鬆開手。
餘晚晚基本可以確定，他對她態度的突然轉變就是因為知道她懷孕了。
他舔了舔後槽牙，眸光瞬間變得狠戾，像是餓了很久的孤狼，一下子就要把獵物的脖子咬斷。
餘晚晚心裡顫了顫，向後退了一步，身體冷不丁撞到了桌子，她動作一頓。
他突然摸摸她的頭，俯身看向她的眼睛，語氣溫柔，“乖，跟他分手。”
盛怒之下的突然溫柔，帶著一種詭異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汗毛豎起。
她抿著唇沒有說話。
莫雲澍手機鈴聲響起，他從兜裡掏出手機。
對面溫柔的女聲隔著聽筒清晰傳進餘晚晚的耳朵裡：“雲澍，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