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山鬼好奇地晃了晃手指。
“呃!没什么!那个山鬼哥哥,我该做些什么呢,没有人给我安排事情呀!”花栖笑嘻嘻地问道。
“嗯!”山鬼愣了愣,对啊,主上忙于正事,是不是把这丫头给忘了,怎么没有交代让这丫头干什么呢?算了还是等主上回来再说吧!
“你先跟王叔去后院的花房浇浇花好了,晚上他会安排你住的地方。”
“好的!”花栖愉快的答应了!
……
夜晚。
熏香缭绕,雾气蒸腾,封战轻阖双目,神色慵懒地靠在一方由汉白玉砌成的巨大温水池沿,乌发垂于池中,犹如一片深色的海藻,精致的面容染上一抹潮红,左肩上一粒红痣艳丽的惊心。
“禀主上,山鬼安排那丫头去帮王叔浇花了,主上放心,属下会派人好好盯着她的!川沧已派出玄色令,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这丫头的底细。”霜起低声说道。
“嗯!”封战缓缓地掀起融薄的眼皮,精致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他就不信她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霜起雪落低垂双目,不敢看向封战的眼睛,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置一语。
主上从来不留任何可疑的人在身边,尤其是女人,真不知道这个花栖姑娘究竟有何特别!
“让山鬼易容成我,替我南下,我明日要去趟韶华宫。”
……
韶华殿,子夜。
夜色凄凄,冷月渐沉,凉风骤起,掀起帘幕层层,空旷的大殿之上,一尾华丽的紫色衣袍逶迤半塌,一名带着华丽的云锦面纱的女人慵懒地半倚在铺着纯白的貂皮的软塌上,轻阖双目,暗沉的紫色烟熏眼影覆在凌厉的眼尾处,眉心处一抹殷红色妖艳的古怪刻文看起来既魅惑又诡异!
“宫主?”
服侍在一旁的穿着粉沙薄裙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嗯?”躺在塌上的华服女人冷冷地掀起眼帘,没有一丝温度的血色双眸射向说话的少女。
少女浑身骤然一僵,微微垂下眼帘,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暗暗后悔自己不该多嘴。
“他等了多久了?”
女人不耐烦地调整了个姿势,冷冷地问道。
“回宫主,少主等了两个时辰了!”
少女小心翼翼地躬身答道。
“哼!”女人鼻息微冷,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厌恶,她一甩衣袖,露出一只修长的玉手,指甲修剪整齐,大红色的寇丹鲜艳又华丽。
“韶羽,让他进来吧!”
“诺!”
韶羽转身离去,清冷的眉梢微微扬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片刻间,韶羽再次折回,身后却跟着一名神色清冷的白衣男子。
“宫主,少主带到。”
“嗯!”玉斯琴冷冷一摆手,韶羽躬身退去。
冷风透过窗间,幽幽地掀动着淡紫色的薄纱,玉斯琴冷冷地盯着封战,半晌不语。
封战微垂眼帘,神色清冷一片,颀长秀丽的身影岿然不动。
“你还知道来见本宫?”玉斯琴语气戏谑阴冷。
“请问宫主有何吩咐?”
封战眉梢一挑,茶色的冰眸看向塌上的女人!
“交代你的事情,你办好了?”玉斯琴问道。
“太史一族全部格杀!”封战答道。
“是吗?”玉斯琴冷冷地挑眉扫了他一眼,“可是,我却听说那太史家还有一个十三岁私生子寄养在北燕的白马寺……”
“以于昨日不慎掉落悬崖!”封战不等她说完,便冷冷地接道,“宫主教训过封战,要斩草除根,封战不敢忘却!”
“好!”玉斯琴突然心情大好,坐直了身子,她华袖一扬,垂落的薄帘卷起,露出一抹华丽的身影。
“南宫素自以为绝顶聪明,在西坤部下重要眼线,却不想这次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哈哈哈!就他还想称霸天下,真是做梦!”
玉斯琴语气徒然变冷,笑容骤然狰狞,她突然自塌上跳了下来,华服一甩,周围上好的瓷器应声而碎,一片薄瓷刮过封战的手臂,纯白的锦袍立刻绽出一朵妖艳的血花,然而封战依旧冷冷地立于大殿之中,仿佛全无知觉一般。
“哈哈哈!啊!哈哈哈……”
玉斯琴的笑声越来越恐怖,极尽疯狂,周围已无一处完好,所有实物顷刻间化为齑粉。
封战微微蹙眉,双耳处流淌出一丝血线。
每次提起燕帝南宫素,玉斯琴都会疯狂一阵,二十年了,他早就习惯了,也麻木了。
等到玉斯琴终于笑够了疯够了,凌厉的眼神却又突然射向他,一双血眸中掩饰不住的浓浓恨意和深深的厌恶。
她突然走上前,一把掐住封战的胳膊,长长的指甲嵌入他的骨肉之中,她的眼神疯狂又执拗,语气阴冷又愤怒。
“战儿!你要记住,你我有今天全都是拜那个小人所赐,你别以为自己是东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王,就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我要让你毁了他的一切,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将他在乎的所有人都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你要答应我!答应我!”
“好!”
封战幽幽掀眸,直直地对上她那双因为疯狂而变得愈发恐怖的猩红血眸,他凌厉的瞳孔却依旧如千年不化的风雪,迷雾层层。
玉斯琴心绪倏然一凝,她垂下双手,幽幽转身,唇角勾起一抹戏谑与冷酷!
“你记得便好!”
“封战永生不敢忘!”
玉斯琴微微仰头,晃了晃纤细又优美的脖颈,暗沉的大殿之上,传来几声咔咔的骨节响动之声,诡异又慎人。
她忽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扔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子,冷冷地说道:“下去吧!”
封战接过紫瓶转身向外走去。
“站住!”玉斯琴突然想到一事,骤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