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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過蘇妗心中清楚的緊,就算是沒有外頭那些閒言碎語,按照張寡婦那刻薄的性子,怕是也不是什麼好婆婆。

“你啞巴了不成?”張寡婦先是被蘇妗那一眼瞧得毛骨悚然,心中暗道這丫頭邪性的緊,看著不聲不響的,實際上做得那些事,堵得人心氣不順。

想起在外頭聽到的那些話,張寡婦心裡頭不舒服,口中便越發沒個把門,尖銳的叫罵道。

“果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不知檢點也就算了,對婆婆也不知尊重些。”蘇妗攏了攏手中的野菜,原本想要越過張寡婦向著院裡頭走去,聽到這話,腳步不由一頓。

這具身子以往過的也不是什麼舒坦日子,故而十四歲的人了,身上瘦削的沒有幾兩肉,身量也算不得太高,還比張寡婦矮上小半個腦袋,站在身形健碩得張寡婦面前,就跟個小雞崽似得。

張寡婦未曾想到蘇妗竟是突然轉過了身子,被蘇妗眼神瞅了半晌,心中各色情緒交雜,口中卻還罵罵咧咧。“看什麼看,當心老孃動手挖了你那雙招子。”

蘇妗嗤笑一聲,那張稚嫩的面龐上浮出似笑非笑來,拎著手中的木桶就轉到那口井邊上。“你倒是好意思說,管好你自己罷。”

紀獵戶家裡沒有田,就靠紀獵戶去山上獵一些野物換錢養活這一家,因著紀獵戶還有幾分本事,故而張寡婦的日子過得甚是舒坦,平日裡頭只要拾掇拾掇家裡,做做家務便可。

現下將蘇妗娶了進來,張寡婦樂的清閒,便將所有事情都交給蘇妗去做。

可張寡婦也不是個好相處的性子,從外頭閒逛回來,還瞧著蘇妗橫豎不對眼,老是揪著蘇妗的錯處一番怒罵。

若僅是這般也就算了,張寡婦這人生了兩副面孔,在紀獵戶面前一副,在蘇妗跟她的傻子相公一副。

蘇妗才過門不到半月,便將這女人看的透透的。

這女人趁著紀獵戶不在家,對待她那個寶貝兒子恨不得捧在手心裡頭,而對紀洛卻是愛答不理,給她兒子時不時開小灶也就算了,還特意將紀洛支開,把她兒子養的跟頭小豬仔似得。

想起紀洛,蘇妗下意識抬了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早上出門時,這具身子的傻子相公橫豎要著,她懶得照顧他,便將他幾句話趕走了,也不知到底是去何處了,這馬上到飯點了,理當快回來了。

要擱以往蘇妗也是懶得跟這眼淺婦人一般見識,只是今兒個張寡婦卻是牽扯到蘇三丫的生母,蘇妗確是受不得了。

聽出蘇妗話裡的諷刺,張寡婦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伸手就要去揪蘇妗,卻被蘇妗躲開了,張寡婦啐了一口。

“你這賤蹄子居然還敢躲,我今天若是不收拾收拾你,你怕是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蘇妗眼疾手快的抓過一旁的水瓢,兜頭便向著張寡婦淋過去。

在張寡婦黑沉如水躲了開去後,蘇妗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我不論是跟孃家姓,還是冠夫家姓,都不姓張,你還是管好自己罷。”

“怕就怕,婆婆你忘了自己姓什麼。”蘇妗彎腰舀出一勺水,端在手中,瞅著張寡婦。

張寡婦生怕被蘇妗淋得一身,便止住了腳,回過味來後,她目光警惕的瞅著蘇妗。“你什麼意思?”

蘇妗只是冷冷瞅著張寡婦,半個月相處下來,她深知這女人的習性,若是步步忍讓,這女人只會得寸進尺,還不如敲打敲打她,這女人要是還有幾分聰明,便知曉不會再來招惹自己。

“這些日子,我可常見陳南在我們家院子外晃盪,聽聞陳南近些年的日子過得不錯,還蓋了個小平房。”

到底不過是鄉野村婦,張寡婦在聽到這話後,嚇得面色白了白,那雙眼死死釘在蘇妗面上。“你個賤人,若是再敢胡說一句,仔細老孃撕爛你的嘴!”

陳南便是張寡婦的前夫,陳南原本長相不俗家境殷實,可後來沾上了賭,再好的家底也清了個乾淨。

張寡婦便不依不饒的跟陳南和離了,陳南為了躲債在外頭待了五六年,左右這兩年才回來的,回來張寡婦已經帶著孩子嫁了人。

原本蘇妗倒也未曾多想,可前兩日碰巧先後撞見這兩人,本只是存疑,現下瞧見張寡婦這模樣,十有八九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張寡婦不過片刻功夫便反應過來,知曉蘇妗是在糊弄恐嚇自己,那雙惡毒的眼珠子不住的在蘇妗的面龐上轉,正想著要如何用言語恐嚇恐嚇這個小賤蹄子,讓她不敢再輕易開這個口。

“快,就是這,快快。”

嘈雜的人聲與匆忙的腳步聲響起的下一刻,半掩的院門便被人重重的踢開。

這具身子的嗅覺十分靈敏,那些人在踏進來後,蘇妗便嗅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

“三丫,你還愣著做什麼?”

小院先後被人抬進兩幅擔架,上頭各躺著一大一小兩名男子,大的身形高大健碩,估摸三十歲上下,而小的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郎,此刻緊緊閉著眼,昏迷不醒。

蘇妗透過人群,瞧見紀獵戶奄奄一息的躺在擔架上頭,她心中猛地一跳,忙撥開人群鑽了進去。

“這是怎麼了?”

紀獵戶身上穿著的麻布衣裳被磨的破破爛爛,膝蓋以下遍無好肉血肉模糊,甚是刺人眼球,她下意識伸手就要去抓紀獵戶的手腕,指尖方才觸及到紀獵戶的脈搏,發覺壯漢失血過多,脈搏已然越發虛弱。

蘇妗忙開口道。“諸位叔叔,能否幫我將我公公跟夫君搬到床榻上,再替我去請個大夫來….”

只是,蘇妗還未等到那些人應答,她的衣領便被人揪住。

被人生拉硬拽的從擔架邊上硬生生拖走。

蘇妗還未回過神,面上便落了重重的一個巴掌,她這具身子本就體虛,直接打的她眼冒金星。

“你這個掃把星,若非是你,家裡怎麼會出這般事?”一邊哭鬧一邊揪著蘇妗抽打的張寡婦,那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蘇妗,手下毫不留情。

“你把你爹孃剋死了,現下又來禍害我家男人,當初蘇家讓人把你送來時,我就該生生掐死你。”

在眾人反應過來,抓住處於癲狂狀態的張寡婦之前,蘇妗已經受了左右兩個巴掌。

常年做慣了農活的婦人,力氣大得很,再加上不曾留手,蘇妗兩邊面頰腫的老高,她伸手捂著自己有些麻木的面龐,冷瞧著眼前這個借題發揮的女人。

“婆婆,你要是當真關心公公,就該去給公公尋大夫而不是在這揪著我打。”

張寡婦狠狠打了蘇妗兩巴掌,好不容易舒了口氣,卻未曾想被蘇妗這樣瞅著,心底竟是冒出了幾絲無由來的惶恐,好在邊上拉著張寡婦的農婦適時搭腔,將張寡婦說的緩過了神。

“是啊,張家嬸子,紀獵戶都傷成這副德行了,快去給他請大夫瞧瞧能不能醫罷。”

張寡婦臨走前還狠狠的剜了蘇妗一眼,蘇妗耳朵尖,張寡婦特意拔高了聲音,她自然是收入了耳中,無非就是些罵她掃把星的話。

蘇妗卻是顧不得那麼許多。

這些日子下來,蘇妗算是看清了這一家人的狀況,張寡婦對她刻薄,可是紀獵戶對她卻是沒話說的。

看張寡婦那模樣,蘇妗也知曉怕也是靠不得張寡婦的。

蘇妗讓人將紀獵戶平放在床榻上,她端來幾盆清水開始一點點給紀獵戶處理傷口。

待到她差不多將紀獵戶的傷勢給摸索了個乾淨,那李大夫方才姍姍來遲,給紀獵戶檢查了一番後,上完藥後搖頭嘆息。

“這左腿還好,是些皮外傷。”李大夫作勢捏了捏已經處理好傷勢的右小腿。“這右腿卻是傷及筋骨。”

站在一旁的張寡婦緊張的問道。“李大夫,你什麼意思?”

“傷筋動骨一百天。”李大夫不由抬頭瞧了張寡婦一眼低聲道。“好生將養吧。”

“李大夫。”張寡婦唇角緊抿,一雙眼睛像是釘在李大夫的面上似得。“李大夫,這傷養好了,他能不能站起來?”

李大夫一邊嘆息著一邊搖頭道。“不好說不好說。”

他頓了頓。“好生養著就是。”

張寡婦如同被雷劈中,怔怔站在原地,腦中一剎那時間便翻湧過了諸多情緒。

蘇妗先前也檢查過了一遍,得出的結論跟這大夫相差不多,雖說右腿傷及筋骨,但只要好生休養,也並非不能恢復。

這位李大夫這般嘆息,想來也是知曉這紀家到底是個什麼場面。

紀家本就靠紀獵戶打獵過活,現下紀獵戶傷了腿,打下去怕有段時間沒有收入。

這些孤兒寡母的,只能靠著以往那些銀兩過活。

直至蘇妗送走李大夫,張寡婦還是呆呆的坐在床頭,瞧著紀獵戶沒了動靜,聽見蘇妗進來的動靜,張寡婦只是一把的將蘇妗伸手推開。“你給我滾遠點,要不是你這個掃把星克的,紀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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