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雨眠動了動嘴唇,正想再安慰他一下,就見門外闖入了一個豔麗的身影。
陸昭昭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興沖沖的跑了進來。
“君屹!”
跑進來的陸昭昭,一見到莊雨眠,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這個莊雨眠都沒自己的事做嗎?成天就知道往沈君屹這裡跑?
陸昭昭極其討厭這個毫無邊界感的女人。
但莊雨眠是沈君屹多年的老戰友。
當著他的面,陸昭昭還是壓下了情緒,勉強擠出一抹笑,同她打了聲招呼。
“莊中尉也在啊,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莊雨眠略有些尷尬的搖頭。
“沒有。”
陸昭昭雖從未說過她,但眼中的不喜和針對也從未少過。
莊雨眠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陸昭昭討厭她。
至於緣由,她也能猜出來。
是因為沈君屹。
“那就好,我就怕我過來打擾到你們呢。”
陸昭昭抿唇笑著說,笑意卻不達眼底。
見莊雨眠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陸昭昭心裡對她愈發不滿。
“你來做什麼?”沈君屹眉心微蹙。
他冷漠疏離的語氣令陸昭昭不高興的努了努嘴,卻還是把手裡拎著的油紙包放在了他桌上,說:“我給清清買了糖。”
說著她還特意解開了油紙包,從裡面拿出一顆漂亮的粉色糖果。
“今天上街看到的,酸酸甜甜的,清清肯定會喜歡,你要不要也嘗一顆?”
沈君屹擰眉避開了她投餵的手,語氣依舊清冷。
“清清不能吃糖,她長蛀牙了。”
陸昭昭不高興的撅起了嘴巴。
“那我不是白買了。”
“你拿回去自己吃。”沈君屹道。
他如此冷淡的態度,讓陸昭昭的不滿一下達到了頂峰。
“沈君屹,我們都要結婚了,你怎麼可以對我一直這樣冷漠?”
她委屈的看著他,控訴他的冷漠 。
他坐在椅子上,眉心緊擰成一團,墨色的瞳孔染上了幾分強硬。
“那次只是迫於情況危急,才說了那番話安慰你,讓你誤會,我很抱歉,我並沒有絲毫要和你結婚的意願。”
同樣的話,他已經說過無數次,
但陸昭昭從來不會聽。
這次也同樣如此。
她倔強的望著他說。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那天親答應了要娶我,你是戰神沈少校,絕不能食言,而且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他們也能替我作證,是你親口答應了要和我結婚的。”
“……”
陸昭昭的話,令沈君屹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俊秀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冰霜。
莊雨眠忙拉住了陸昭昭,說:“沈少校心悸的老毛病又犯了,陸軍醫你別再氣他了。”
陸昭昭是知道沈君屹這個毛病的,她立刻就不敢再說下去了。
她掙開了莊雨眠的手,擔憂的走到沈君屹身邊,關切道。
“怎麼又犯了?吃藥了嗎?疼得厲害嗎?”
還沒等沈君屹說話,她又自顧自的伸手,試圖將他拽起來,帶他去醫務室。
“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我沒事。”
沈君屹推開了她的手,對陸昭昭道,“如果沒事的話,你就出去。”
聽見他又要趕自己走,陸昭昭非常不高興。
但又怕刺激到沈君屹,令他的心悸的病更嚴重。
她抿了抿唇,到底是沒再說什麼,帶著一肚子的氣離開了他這裡。
莊雨眠看著她離開了,吐出一口氣,緊繃著的肩膀舒展了幾分,只覺得陸昭昭一走,周遭的空氣都新鮮了不少。
每一次陸昭昭過來總要鬧上這麼一番。
莊雨眠看了沈君屹一眼,眼中的心疼又增加了幾分。
知道沈君屹此刻心情不好,莊雨眠也沒留下打擾,對他說了一句。
“好好休息。”
便也出去了。
等人走後,沈君屹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片刻,才起身走向沈清清的房間。
他推開門時,沈清清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小書桌前,埋頭認真寫作業。
聽到開門的動靜,她回過頭來,看到是沈君屹,她白皙的小臉上瞬間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立刻甜甜的喊了一聲。
“爸爸。”
沈君屹淡淡嗯了一聲,走到她身邊,問道:“作業會做嗎?”
沈清清用力點了下頭。
“會。”
這些作業對她來說都很簡單,而且她馬上就要做完了。
聞言,沈君屹頷了下首,隨手拉開她書桌上的另一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陪著她寫作業。
看到他的動作,沈清清訝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是巨大的喜悅湧上了心頭。
爸爸今天竟然能陪著她做作業!
要知道沈君屹平常可是很忙的,忙得連送她上學的時間都沒有,只能讓莊阿姨接送她。
沈清清想在爸爸面前好好表現,於是一筆一劃都寫得格外認真。
沈君屹垂眸看著她認真的小身影,不由得想到了許歲寧。
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和沈清清現在的年紀差不多。
那時他沈家出事,被父母帶到了鄉下投奔許家。
許家曾經受過沈家的恩惠,許歲寧的父親,二話不說,就同意把他留下。
那時候,只有七八歲的許歲寧,怯生生的躲在父母背後偷偷看他,小巧精緻的臉上滿是好奇。
後來,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會笑眯眯的喊他哥哥,纏著他和她玩……
再後來,她成為了他的妻,為他誕下兩個孩子……
可當他執行任務回來的時候,聽到的卻是她和孩子的死訊。
他不敢置信,立刻和上級打了報告請了假,四處打聽他們的下落。
終於,他打聽到了她和孩子的一點消息,可當他找過去的時候,卻得知了他們被人牙子推下了山崖。
上級可憐他,派了不少人幫他一起尋找妻兒的下落。
在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的搜尋下,卻也只找到了被拐賣的清清……
想到這裡,沈君屹的目光沉了沉,垂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
歲寧,你在天有靈,肯定很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