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脈微弱，你要準備後事了。”
玄姬的聲音淡漠，這張豔麗的臉上寫滿了認真。
賀景堰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醫生說只是高血壓，怎麼可能？玄姬你是不是有辦法，你不是上古的遺神嗎？救個凡人不難吧，是我奶奶把你帶回來的，再怎麼說她對你也算是有恩，你不是說你不欠人情嗎？這就當你還了的。”
賀景堰認真的舉起手，看向玄姬的視線也帶著真切。“你救救我奶奶，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老實做你的僕人。”
“怎麼，你做我的奴僕，還敢不老實。”
“當然不敢！”
賀景堰回的理直氣壯，將玄姬拉到了跟前。
“你當幫幫忙，以後你說什麼我保證照辦還不行嗎？”
男人就差詛咒發誓了，卻依舊沒辦法讓玄姬動容：“我的話，你可以不照辦？”
“我不會，你快給看看。”
賀景堰像是沒有看到女人眼裡的警告，拉著玄姬催促。
小蘿莉雖然一臉高傲，但是倒沒有反駁，只是隨意的在指尖掐了一個印，血紅的血珠在一團黑金色光芒中進入賀老夫人身體。
“好了嗎？”
看著那團黑金裹著血色在眼前消失，賀景堰問的很小心。
“天地道法，星辰更迭，她壽數將枯，我救不了她。”
“你都不行？”
“這是天地自然道法，我自然也要遵循萬物法則。”
賀景堰心裡一沉，蹲下身握住賀老夫人褶皺的手，沉寂了幾秒才哽咽道：“我奶奶還能有多久時間，我想讓她走的高興一些。”
玄姬稚嫩的小臉上帶著嚴肅：“我只給了她一口真氣，也就保她不過百歲。”
賀景堰：“……”
“你開這種玩笑很好笑嗎？”賀景堰眼底的淚痕戛然而止，有幾分好笑的卡在眼眶，欲落未落。
而這個讓他心情巨大起伏的罪魁禍首依舊擺著一張小臉：“我從不和人開玩笑。”
賀景堰：“……你知不知道，人類平均壽命也不過幾十年，百歲已經高壽了。”
按她說的，他奶奶最起碼還能活個二三十年，她竟然叫自己準備後事。
在他們神的眼裡，二三十年怕是睡個覺都不夠吧。
果然，玄姬道：“人類還真是脆弱。”
行，她不脆弱，她一個活了上萬的女妖怪確實不脆弱。
賀景堰無奈又無語的深吸了口氣，正要離開聽到玄姬開口：“不過，這宅子確實有些問題，難怪賀家男人都短命。”
賀家男人不過五十的傳言已經在賀家颳了上千年。
事實上，賀家上下十幾代人也確實都沒有長壽，甚至香火也只是勉強維繼。
每一代也只有一個繼承人出生，因為很怕賀家的秘密被人發現，所以這些年賀家對外十分的低調。
玄姬說著轉身往外走去，賀景堰還想要出聲提醒，女人已經穿門而出，他只能嚇得連忙跟了出去。
“你能不能像人一點，別以為你現在是個未成年的模樣，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賀景堰跟在玄姬的身後，忍不住低聲提醒。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樓上走了下來，老管家看了又是一愣。
這小姑娘……什麼時候來的？
賀家老宅的西南處是一個偌大的池塘，池塘裡養了不少的錦魚，只是不像別人家是五彩斑斕的錦鯉，而是一條條黑色的大鯉魚。
池中心兩端對角處各建了一座涼亭，看上去格外的雅緻。
“這池塘什麼時候建的？”
站在池邊，玄姬的小臉上看不出喜怒。
賀景堰道：“這棟宅子建的時候就有了，應該有幾百年了吧，中間因為時局變化住過一些高官，後來建國，國家讓賀家把這個宅子買回來了，但這個池塘一直都在。”
因為這個宅子建的很華麗，尤其後面的這個池塘佔地大，賀家先祖曾經花了重金所以一直都被保留了下來。
說到這個，賀景堰道：“你覺得這個池塘有問題？難怪這池塘裡養什麼都不活，除了這種黑色的鯉魚，每次打撈後放別的進去，不久就會全部死活，到是每年這些鯉魚都會出現，而且個個長的又肥又壯，肉質還異常鮮美。”
為此，每年賀家還拿這些鯉魚去送了人。
玄姬看了一眼，只道：“埋了吧，從那邊再建一個。”
順著她的視線，賀景堰看到了前面的小洋樓，愣道：“那邊？可是那棟樓啊。”
“扒了。”
就這麼簡單！
裡面的建築和裝修價值上億，她眼都不眨的就說扒。
“你這……”
“你如果不想自己早死的話，最好現在就讓人把池塘填了，扒了樓挖池塘。”
一句話，成功讓賀景堰閉上自己的嘴。
看了一眼玄姬，認真道：“我現在就讓人弄。”
老管家聽說賀景堰要扒賀家幾百年的房子，人都愣了，這都是文物啊，曾經的專家都來看過，而且賀家也請風水大師看過，這池塘魚肥水美是生財大吉，至於那棟小樓風水大師也直言，坐地生盾，可給賀家擋災兇。
“少爺，這事要不要等老夫人醒了……”
“賀家現在我做不了主！”
賀景堰沉聲，眼底的威嚴盡顯，老管家不敢再說什麼，立馬找了最好的工匠前來。
賀家雄厚的財力，不過一天就已經有驚人的進展。
天色漸暗，隨著池塘的水被抽乾，東面的小樓也傳來了坍塌聲。
管家黑沉著臉急忙跑了進來：“少爺，不好了，池塘和小樓那邊都出事了。”
老管家擦了一把冷汗，顫聲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塘底抽乾後竟然有一條大蛇，小樓下面還有幾個蛇窩。”
那畫面，即使是膽大的男人，看著都忍不住心驚。
賀老太太剛剛轉好，賀景堰一直留在老宅。
餐廳裡，剛剛吃完晚飯的賀景堰下意識的看向對面的玄姬：“我先去看看。”
“一起吧。”
玄姬優雅的拿著餐巾擦了擦紅潤的唇，自顧自的往外走。
老管家看著突然出現的玄姬，下意識的往桌子下面看了一眼。
白天的小小姐什麼時候走的？這位玄姬小姐又是什麼來的？
他真是年紀大了，腦子和眼力都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