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雖是國公爺,但官職卻不大,只在戶部任了個四品郎中,算是閒散職位。
他剛下衙,就被管家請到了正廳。
進門一看,就見正廳的正中央趴著一個人,這個人被打的血肉模糊,嘴裡不停的發出痛苦的‘嗷嗷’聲。
沈靖看了好半天才認出此人是王管事。
“王叔,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王管事是老夫人的遠房親戚,平日裡沈靖都尊稱他一聲王叔。
這也奠定了王管事在府中的地位。
王管事痛的險些暈過去,聽到沈靖的聲音瞬間清醒了不少,他痛訴道,“老爺,奴才在府裡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大小姐硬是要闖進庫房拿東西,奴才攔了一下,大小姐就將奴才打成這樣,還揚言要將奴才趕出府!”
‘啪!’
沈靖聽了之後,氣的額頭青筋暴跳,一掌拍在桌面上。
“反了天了,她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王叔你放心,我一定讓她給你磕頭認錯!”
有了沈靖這句話,王管事瞬間覺得身上的傷好了不少,似乎也沒有剛才那麼痛了。
他的嘴角甚至悄悄的彎了彎,眼中閃過一抹惡毒之色,他不僅要沈凌音給他下跪認錯,他還要沈凌音付出比他大十倍的代價。
那一頭,溫如蘭總算是睡下了,沈凌音派瞭如畫在她身邊伺候,如歌則是被她派了別的任務,相信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也不必讓人來請,沈凌音離開繁花院便直接去了正廳。
管家忠伯正要去請她,便見她自己來了。
“出了什麼事,讓爹發這麼大的火?”不鹹不淡的語氣,讓沈靖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
今天白天,他沒有找到理由懲治她。
王管事的事,正好給了他一個理由。
“逆女,王管事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下得去這麼重的手?”
“懲治惡奴不都是這樣嗎?”
沈凌音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讓下人上了茶,慢悠悠的品著。
她的眉眼掃過王管事那張幸災樂禍的嘴臉,心道,如歌的力道還是小了點,打的太輕了。
“懲治惡奴?王管事他犯了什麼錯?你要這麼打他?”
“吃裡扒外、以下犯上、偷盜!”
沈凌音將如歌罵王管事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老爺,冤枉啊,奴才對大小姐一直都客客氣氣的,根本沒有冒犯大小姐,至於偷盜,就算是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啊……求老爺為奴才作主!”
王管事立馬扯著嗓子哭訴著。
“我去取百年人參給我娘補身子,你告訴我沒有,這算不算是吃裡扒外?我要進庫房自己找,你卻攔著不讓,這算不算是冒犯?最後我在庫房裡找到了百年人參,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原本是打算自己偷了去賣?”
“不是這樣的,大小姐,您怎麼能顛倒黑白,故意冤枉奴才?奴才確實是老夫人的遠房親戚,大小姐不能因為看不起老夫人是鄉村出身,就連奴才一起打壓呀!”
王管事一說這話,沈靖的臉色瞬間變了。
老夫人是鄉村出身,沈靖自然也是!
他看準了沈靖最恨別人提他的出身。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沈凌音在他面前磕頭認錯的樣子了。
“逆女,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果然,沈靖大怒,‘哐’的一聲,將手邊的茶盞直接摔到了沈凌音的身上,可沈凌音也不是吃素的,反手一擋,茶盞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一旁坐著的梅姨娘母女見狀,險些笑出聲來。
“我沒什麼好說的!”沈凌音端著茶盞,又喝了一口,神情淡淡,似乎天塌下來也不著急去頂的模樣。
她越是這樣,沈靖就越氣,“跪下,給王管事道歉!若是他肯原諒你還好,他若是不原諒你,你就等著挨板子!”
王管事心裡一陣暢快,嘴上卻假惺惺道,“老爺,算了吧?奴才鄉下出身,皮糙肉厚,被打幾下沒什麼,也別難為大小姐了!”
他刻意咬重了‘鄉下出身’。
這四個字再次將沈靖的怒火勾的老高,“不行,我若是放縱她胡作非為,往後,她還指不定再給我添什麼亂子出來,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