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薇的担忧不无道理。
此时在宫里,李景恒和白秋月二人拜见了皇帝之后,便又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正满脸热切地等待着这对小夫妻的来临,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意。
直到二人进门,跪下同太后请安。
“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轻声道:“好孩子,赶紧起来吧,你们小两口往日里也不爱进宫,今儿个哀家也算是借了你媳妇儿的光,得见咱们贵人事忙的王爷了。”
听了太后的打趣,白秋月脸上露出一抹腼腆的笑,轻声道。
“娘娘当真是多虑了,王爷与妾身相敬如宾,妾身见王爷的日子,倒不如陛下见王爷的日子多,妾身不敢受此表扬。”
太后一听这话就反应过来,是王妃对王爷有些意见。
目光在两夫妻跟前轻巡一眼,太后对此事只做不知,笑着道。
“今日是好日子,哀家难得在宫里见到这么多的小辈,不过哀家倒是和女人更有些话题,王爷若是无事的话,倒不妨去旁边歇上一歇,别耽误了哀家和你媳妇说话的兴致,如何?”
想也知道这是太后有话要与王妃说,李景恒便不推辞起身,跟太后告别之后转身离开。
太后这才把目光投向白秋月,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道:“无论如何,你与王爷都是一体,你原先也是个懂事识大体的人,怎么如今也敢在人前这样说话,若叫有心之人听见,只怕以为你对你家王爷是有意见的。”
被太后训诫一句,白秋月更是委屈,抹着眼泪对太后解释。
“妾身只随口一说而已,是想说王爷公务太多,恐无暇他顾,妾身并不常见王爷!”
太后看一眼身边嬷嬷,见她微微摇头,心中便有定论。
看来王府的日子里不曾叫白秋月受过委屈,可白秋月却仍皱眉同她告状,必是有事相求。
果不其然,白秋月立刻开口。
“王爷眼里没我,如今只恨不得宠妾灭妻,把我赶出去,捧了他心尖尖上那个孽障做王妃才是。”
“我这王妃的位置,看起来像是风光无限,实则不过是旁人眼里的笑话而已。”
太后听了这话,深深看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的问。
“那你要如何?你想要哀家替你做些什么?”
见太后松了口风,白秋月连忙急匆匆开口。
“妾身不敢奢求其他,惟愿太后能够替妾身做主,不要让她们乱了规矩!”
见太后眉宇之中似带几分不赞同,白秋月又赶紧解释。
“昨日是妾身的生辰,可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背地里对妾身用了毒,让妾身在那样的大好日子里周身瘙痒难耐!”
“妾身一年里便只有这样一个寿辰,往日是从不与她们争夺宠爱的,难道她们如今连妾身也容不得?”
听了这话,太后眉宇间的郁色才更深切了些。
她皱着眉头,不可置信的问:“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家王爷难道没去审查?就只任由他们这般糟践你不成?”
白秋月苦笑一声,轻叹道:“王爷纵然有心去查,又能如何?妾身不得王爷宠爱,这事也只查到了王爷旧日最宠幸的林姨娘头上而已,至于其他的,是没人查,也不敢去查的。”
听了这话,太后的脸色才更严肃了些。
王府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
太后想到这儿,不免就叹一口气,对白秋月带着训斥的道。
“此事也怪你,你怎能如此被动,连这些事都解决不了。”
白秋月擦了擦眼泪,第一次在太后面前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无能。
“此事是妾身无能,妾身眼下没别的法子,只能请太后娘娘相助。”
太后摆了摆手,呵斥她:“不必到哀家跟前伏低做小,哀家最瞧不上这样的人,你切记住,哀家只帮你这一次,日后,哀家是一件事也不帮你做的!”
白秋月立即点头,对太后道谢。
太后这才拧眉对身边嬷嬷吩咐。
“你去传哀家的旨意,就说哀家昨夜突梦菩萨,要所有女眷抄写经书,为民祈福,宣王府战功赫赫,要加倍!”
“那王妃这头?“
嬷嬷有些犹豫的开口问。
太后冷冷看她一眼,皱眉训斥:“此事与王妃有何干系?王妃是主理人,难道旁人茹素,还能叫王妃也茹素不成?这件事情都看不出来,哀家要你何用?”
那嬷嬷这才默默低下头去。如太后所说将此事交代下去,这事儿倒反而在不经意间造福了诸位宫妃。
就连在一边陪同伺候着的皇后听了这消息也是一喜,看向白秋月的眼神中都带了些温和的意味
“王妃不必烦忧,你若当真心里委屈,稍后可去本宫房中挑些东西,本宫那处好东西多的很,得些有趣的礼品也能叫你心情大好些,不必烦忧于一时情爱。
“皇后这话说的对!”
太后语气中更带着几分欣慰。
“皇后也是为人正妻,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来,从未因一时怨愤或是什么别的情绪就闹出不好听的消息来,只这一点,也够你跟皇后学的。”
白秋月倒还不傻,知道皇后话里的意思,点头谢了皇后的恩,随即起身离开。
前朝里,皇帝也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景恒,纳闷的问。
“如今,就连朕也听说了兄长院中多了一个懂诗文的姬妾,听说是被你爱的不行,难道嫂嫂不曾发怒?”
李景恒提起这事,脸上就更深了一层皱眉,道:“内宅妇人,无端生祸,不想流言蜚语竟已传的这样远了。”
皇帝见他面色沉沉,就连忙摆手笑道:“那怎么同!不过是妇人家蔫酸吃醋的说辞而已,皇后也会有这样的情愫,每家正妻均是如此,兄长且不必放在心上!”
“不过朕倒是好奇,是个何等样的女子,竟叫兄长如此魂牵梦绕,甚至头一次在人前大肆夸赞,连昨日是嫂嫂的生辰都不顾?”
“兄长府中应当也有几个姬妾,,怎么从不曾见她们这般得宠?难道当真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不成?”
见皇帝眼神中带着好奇,李景恒无奈摇头,这才对皇帝解释。
“所谓容色,不过是一时新鲜,她相貌确乎不错,却也并非倾城之姿,不过是一商户门下,又能养的出何等滋荣的女儿来?”
“只是有些时候说话很得人心思罢了。”
见李景恒当真对他如此认真,皇帝的目光变得更深切了些,却在李景恒转过来时,又笑得一如往常,慢悠悠的道:“这般倒是教朕更加好奇了,不若什么时候兄长得空,将人带进宫里来,叫朕也看看,到底是不是个晶莹剔透的灵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