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豪在知道要在未來一段時間要在貢院值守之後,
選擇了一間位於皇宮和貢院距離都差不多的客棧入住,
此刻,他坐於書桌前,提筆開始寫日記,
【今日日記】
【不知道什麼原因,這老朱好像開竅了。】
【早朝上老朱對科舉調查公佈之後,各方反應很是在意,】
【雖然他一個勁地問,】
【表現地很是擔憂,】
【但是下面的各部官員反饋都是一切正常,】
【殊不知現在只是在發酵,】
【感覺除了老朱一個人在擔憂案子,】
【朝堂上其他高官都不當回事,】
【看來也只有等到事件大爆發了,這些官員才會反應過來,】
【不過到了那個時候,老朱就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了。】
【早朝之後,上峰下了指令,要安排幾個御史去貢院巡視,】
【這種跑腿的苦差,】
【對於我們幾個資歷淺的御史來說,】
【從來都是隻有遲來,沒有缺席的,】
【不過能親自去貢院這個風暴中心看一看也好。】
寫到這裡林豪停下手中的筆,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臂,順便組織了一下思路,片刻之後,他又坐下繼續提筆記錄。
【下午巡視的時候,我發現這卷子擺放也是很有講究。】
【他們把南方的卷子放在南側張榜,北方的卷子放在北側張榜,】
【正好是對應了南北榜!】
【來自南北各地的舉子、學究、儒生、慕名而來的京城百姓,各色人等都齊聚過來,那場面好不熱鬧。】
【在裡面轉了一圈,南北雙方的“罵戰”此起彼伏,講到激動之處,自然也是帶出地域攻擊的言論,】
【這樣的言論,聽上去讓人非常不舒服,】
【饒是低調如我,也忍不住出言去制止了兩名南方舉子對北方舉子們的卷子、文化水平等方面的不當言論。】
【今日總體的情況表現為,南方舉子對北方舉子的卷子水平十分不屑,】
【而北方舉子卻不這麼認為,他們找出了一些相對不錯的落第卷子。】
【而且越來越多操著北方口音的老夫子,資深大儒已經開始為他們發聲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文章的好壞,每個人的標準都不一樣,】
【我預估未來幾天會有更多的學者大儒,出來點評卷子,】
【到時候輿論就會再度起來,壓力就會返回到朝堂之上。】
【只希望老朱這幾天能吃好喝好,過幾天有的受了。】
【。。。】
林豪寫完了今日份的日記,合上本子。
身體向後一傾,靠在了椅背上。
系統獎勵隨即到賬。
【恭喜!林先生寫完日記。】
【獎勵:一百兩銀子。】
林豪看著銀票,內心已經是波瀾不驚了。
這已經是第四張百兩銀票了,
銀兩多到一定程度,人也會麻木了。
他這陣子天天忙活,都沒來得及花銀子享受享受。
正好今天換了客棧住宿,
這邊離皇宮很近,算是京城的核心區域,
比起之前住宿的地方可熱鬧多了,
周圍各色消遣的場館,可謂是應有盡有。
這些銀兩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林豪起身朝房外走去,決定開始好好享受大明京城的夜生活。
······
秦淮河畔,
一家不起眼的酒肆裡,
黃子澄正在和張信一起喝酒議事。
“張賢弟,來!盡飲此杯!”
他舉杯和張信一碰,兩人都一口乾了杯中之酒。
旋即,又拿起酒壺給他們二人的杯子續上酒水。
“這幾日,賢弟辛苦了。”
“現在卷子都張榜了,等後面的收尾工作一完成。”
“又是大功一件!”
“真是可喜可賀啊。”
張信聞言,謙遜地說道。
“為聖上辦事,為太孫分憂,乃份內之事!”
“要說功勞。”
“還得是黃兄,能提出此等妙計,平息科舉爭議。”
黃子澄對張信的話,很是受用,扶須說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還得是賢弟,這幾年來無論在翰林院編修,還是給太孫授課,都做得很出色。”
“特別是這次劉老大人被舉報了,聖上要查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賢弟。”
“可謂是聖眷正隆啊。”
“劉老大人都已經八十多了,這次事後,真的得徹底頤養天年了。”
“愚兄已經向太孫舉薦賢弟接替他的工作,以後的科舉事務將由賢弟來執掌。”
黃子澄和劉三吾雖然都是朱允炆的支持者,但是理念並不一致,他們都想擴大自己對朱允炆的影響力,導致兩人關係不是很好,所以趁著劉三吾年事已高,又被舉報調查這個契機,他終於劉三吾給擠走了。
而劉三吾走後留下的空白,他當然讓自己人去頂上,
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張信。
張信聞言大喜,他雙手舉杯過頭頂說道。
“臣謝太孫厚恩!”
說罷,一口飲盡杯中酒。
馬上又將杯中酒滿上,對著黃子澄恭敬地說道。
“小弟也多謝黃兄提攜,今後定當以黃兄馬首是瞻。”
他作為上一科的狀元,才華橫溢,有目共睹,
短短幾年就做了侍讀學士,還搭上了皇太孫的線,現在馬上又要更進一步了。
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各自需求都將得到滿足的黃、張二人繼續推杯換盞直到深夜。
殊不知“風暴”正朝著他們襲來。
······
徐州會館,
議事廳,
蘇北學堂的李夫子邀請了十多名來自北方各地的夫子、學究們一起商議科舉卷子的事情。
“各位,今日我們都去貢院看了很多卷子。”
“老夫覺得許多我北方舉子的卷子比起那些上榜的卷子是有過之無不及的。”
“像我北榜上的韓克忠、王恕、焦勝等他們幾人的卷子絕對算得上優等!”
“可不知道那些閱卷的,還有複審卷子的官員是怎麼評判的,居然連進士榜都上不去。”
“老夫已經和在京城的陝西、北平等地的學界大儒商量過了,明日就聯名上疏為我北方舉子伸張正義。”
另一名操著河南口音的年輕夫子也站起來大聲說道,
“不錯,李夫子說的沒錯,這幾人的卷子在下也仔細看過,”
“這樣的好卷子都能落榜,朝廷調查了口口聲聲說沒內情,在下是不信的。”
“在下已經派人回開封,讓我學堂山長親自帶其他同仁趕來京城,一起評判卷子。”
其他夫子也紛紛響應。
“不錯,他們欺人太甚,我淮北學堂的夫子也不日抵達。”
“我太原大儒顧老夫子正好在合肥遊歷,在下已經請他過來品評卷子了!”
“我蓬萊學館山長也帶人趕來了!”
“。。。”
這時又有一個北方口音的中年夫子起身,說道。
“關我學界人士發聲是不夠的,還得朝中有人幫著發聲。”
“在下的同窗莫逆之交是前幾屆的進士,現在在京為官。”
“而在下剛從他府上回來,他了解了情況,已答應為我北方舉子上疏!”
眾人一聽確實有道理,
不能我們學界在單打獨鬥,
得多找其他行業的一起發聲。
紛紛表示要積極發動所有人脈,
大家一同造勢,上達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