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晏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从出现开始,就很奇怪。
停车场的碰瓷,夜色会所的蓄意撩拨,车上的不要命挡刀,现在的古怪娇态,无一不令人怀疑。
曲嫣对上他幽深审视的目光,心底微微一惊。
这个男人太睿智,太难糊弄了……
她若不诚实点,根本不可能靠近他,更别说得到他的心。
“我……”
她咬了咬下唇,难为情地启口,“我实话和你说吧,我现在浑身难受,可能是那种毒品带来的副作用……”
她仰着小脸,祈求地看着他,“你快走吧,我不想在你面前出丑。”
薄司晏冷冷地睨着她,带着几分探究。
曲嫣一狠心,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然后走进浴室。
她把浴缸放满冷水,赤足躺进去。
冰凉的水温激得她一阵颤抖,身体的异样慢慢褪去。
但冷水的刺激很快过去,她又感到一阵阵热浪涌上来,难耐又羞耻。
她余光瞥见浴室门口,男人站立在那里观察她。
她咬牙,握紧手里的水果刀,狠狠一划,往自己的大腿割去!
“你疯了!”
男人冷喝一声,大步过来,夺走她手里的刀子。
“可是我难受……”
曲嫣呜咽,泪水从眼角滚落。
薄司晏俯身,将她从浴缸里抱出来,拿过一条干净浴巾给她裹上。
他把她抱到卧室,放到床上。
“我叫医生过来给你打镇定剂。”薄司晏松开她,她却抬手环住他的脖颈。
他原以为她想趁机吻他引诱他,冷眼等着她的心机暴露。
但她却只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庞,轻声道:“这个毒很难受,幸好是在我身上。”
她还能靠玫瑰香化解。
如果是他中毒,恐怕就棘手了。
薄司晏微微一怔,眯起黑眸,直接问:“有人派你来接近我?”
甚至不惜用苦肉计。
曲嫣松开他,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是什么人,你一查就能查到。”
薄司晏不语。
他确实已经让人查过她的底细。
她是江城四大家族傅家的儿媳妇,傅廷川的联姻妻子。
傅廷川最近在夜色会所迷上一个女服务生。
听说已找律师事务所拟离婚协议书,看来是要抛弃她了。
而曲嫣的娘家,曲家虽然也算得上豪门,但家庭内部混乱,曲父风流成性,子女众多。
曲嫣不受宠,从小就是作为联姻棋子培养长大。
她短短二十三年的经历,不是读书学习才艺,就是结婚居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我不管你是不是和傅廷川斗气,拿我当作激他的筹码,这件事都到此为止。”
薄司晏收回审视的目光,冷声说道,“看在你挡了这一刀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我会派专门的医生过来给你注射镇定剂,并负责解毒事件,直到你完全毒清。”
他说完,转身便走。
高大颀长的背影显得十分冷酷无情。
曲嫣没有挽留他,来日方长,她迟早会拿下他这颗坚固冰冷的心。
薄司晏走到玄关,正要开门离开,极巧,门一开,外面有人刚抬手要按门铃。
外面那人见到薄司晏,一愣。
“晏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傅廷川心底狠狠一抽。
这里是他作为离婚赡养费送给曲嫣的公寓,难道曲嫣和晏少已经……给他戴了绿帽?!
薄司晏冷冷扫他一眼,懒得与他废话。
区区一个富家子弟,还配不上他费劲解释。
傅廷川脸上青白交加,越脑补越怒火中烧。
他不敢对薄司晏无礼,抬腿就冲进屋子,嘭地踹开卧室的房门!
“曲嫣!”
他一进卧室,就见曲嫣躺在床上,脸色潮红,水眸妩媚,一副娇艳欲滴的样子,顿时就呆住了。
果然!
果然是他想的那样!
傅廷川上前一把拽起曲嫣:“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曲嫣被他扯到后肩的伤口,痛吟一声,怒道:“傅廷川,你能不能做个人?没看见我受伤了吗?”
傅廷川一滞,看见她肩头缠着白色纱布。
点点殷红血色渗出来,触目惊心。
他攥着她胳膊的手劲不禁放松了一点,怒气却未消,质问道:“为什么晏少会在这里?你们——”
曲嫣懒懒睨他一眼:“我受伤了,他送我回来。你以为我们怎么样?”
傅廷川看到她的伤,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早晚会出事。
他心中莫名愤怒:“曲嫣,你懂不懂什么叫遵守妇道?”
曲嫣摇头:“我不懂。不如你先示范一下,什么叫遵守夫道?”
傅廷川悻悻地松开手,心里古怪的感到舒坦一点。
她是在吃醋。
所以才做出今晚这些反常的事情。
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傅廷川到这时才留意到曲嫣身上半湿的红裙,紧贴在她玲珑的身躯上,勾勒出前凸细腰的弧度,性感得犹如妖精。
她的长发也未吹干,湿漉漉地垂散在颊边、颈边、胸前……
傅廷川无端感觉腹部一热。
联姻结婚整整一年,他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打量过她。
她的身材竟好得如此极致,皮肤白嫩得令人手痒……
“看够了吗?”曲嫣慢悠悠地撩开颈边的发丝,微嘲地问。
傅廷川竟觉得尴尬了一下,恼羞成怒地道:“我身为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你身上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曲嫣轻笑一声:“在你能看的时候,你不看。以后,你没有资格了。不配。”
傅廷川只当她在说气话,轻咳两下,说:“你把湿衣服换了,这样子成何体统。”
何况,这间公寓里还有别的男人在。
曲嫣才不听他的指挥:“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不要闹。”傅廷川难得纵容了一下她的脾气。
他正准备亲手找衣服给她换,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女人的哭泣声——
“川哥!呜呜呜……”
听这声音,应该是白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