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婧發的消息。
“哥,十七畫和season的原著粉,在外邊打起來了。”
江遲宴猛地站起身。
在法院外邊打群架,想死麼?
更何況,粉絲行為正主買單。
“我出去一趟。”江遲宴和蕭承說。
蕭承問:“怎麼了?”
江遲宴故意壞笑了下,“上廁所。”
“怎麼,蕭大影帝要看麼?”
蕭承直接踹了他一腳。
江遲宴揉了揉腰,快步往外走,還不忘給蕭承吹了聲流/氓哨。
他剛走出去,就看到……
幾十個人撕扯在一起,應援牌和各種周邊,滿地都是。
扯頭髮的,扇臉的,過肩摔的。
保安和法警人數太少,有心維持秩序,但根本控制不住。
“season的垃圾粉絲,也配自稱是原著粉?”
“十七畫才特麼是抄襲狗,滾!”
“啊!!”有女孩子的尖叫。
江遲宴循聲看過去,一驚。
一個紅頭髮的花臂男青年,手腕上戴了十七畫的應援手環。
男青年掄起磚頭,朝身旁一個女孩的頭頂砸下去。
小姑娘挺漂亮的,十六七歲的年紀,戴了個雪白的兔耳朵髮箍。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捂著流血的手臂一動不動。
整個人都嚇傻了。
江遲宴一把抓過法警腰間的警棍。
“喂!幹什麼搶我警棍!”
江遲宴瞄準,擲出。
動作快準狠!!
“砰——”
警棍和磚頭撞擊,雙雙落地。
江遲宴衝上去,把兔耳朵女孩拉到身後,鞋尖狠狠踢中男青年的膝蓋彎。
男青年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江遲宴冷笑:“欺負小姑娘算什麼男人?想動手,找個沒人的地方跟我比劃比劃。”
男青年疼得呲牙咧嘴,沒吭聲。
江遲宴環視一週,嗓音提高了一個度。
“想進監獄和少管所的,繼續打!”
撕在一起的幾十個人:“……”
“哦對。”江遲宴慵懶地邁上臺階,勾住一個保安的肩。
“啤酒香菸瓜子椰汁有麼,再搬個椅子,找個計算器來。”
保安:“……?”計算器??
江遲宴打了個哈欠,特不要臉:“我算算,他們每個人能判幾十年。”
幾十個人,瞬間都老實了。
也不打架了,也不罵人了。
全場安靜如雞。
保安:“……”論騷,誰都騷不過江律師。
他打的官司,是各級法院研究的典型。
他說的話,是網友罵人的經典語錄。
“謝謝江律師。”
“江律,今天多虧有你在。”
“您可幫了大忙了。”
“……”
江遲宴把警棍還給法警,小聲問蘇婧:“怎麼回事?”
蘇婧:“十七畫的一個粉絲,偷拍season一個女粉的裙底,這才打起來的。”
江遲宴把車鑰匙遞給蘇婧。
然後,指了指他救的那個兔耳朵髮箍的女孩。
“你去開我車,送那小姑娘去醫院,她胳膊有傷。”
“好。”
蘇婧剛走。
江遲宴突然感覺,袖口被拉了下。
轉頭,就看到那個兔耳朵髮箍的小女孩。
“謝謝哥哥。”
小姑娘九十度鞠躬,一舉一動,透著良好的家教。
江遲宴扶了一把,就看到……
小姑娘頭頂,透明的立體投屏上,出現一段視頻。
小姑娘是魔都實驗高中高二的學生,叫許小小。
某天,突然有“星探”找上門,說要籤她做明星。
許小小是班裡的學霸,常年霸佔年級第一。
但是,她父母逼她逼得太緊。
小小年紀,已經看了幾次心理醫生了。
她只想逃離父母的魔爪。
所以,星探找上她,她乾脆利落地答應了。
但是她不知道……所謂的“星探”,是販賣婦女的人販子。
許小小被以兩萬塊的價格,賣到了偏遠山區。
十六歲,被迫懷上孩子。
十七歲,懷上第二個孩子。
十九歲,懷上第三個孩子。
二十歲,投井自殺。
視頻裡,星探找上許小小的時間是……
2021年8月25號,下午14:30.
8.25……那不就是五天以後??
江遲宴脊背發涼。
他看完視頻,蘇婧已經開車帶許小小走了。
江遲宴趕緊攔了輛車,去醫院。
在蘇婧帶許小小去醫院的路上,她給許小小的父母打了電話。
剛到醫院,許小小的父母就迎了上來,跟蘇婧道謝。
然後,許家父母關切地看著孩子。
許母:“小小,你胳膊受傷,開學的摸底考還能考年級第一麼?”
許父:“小孩子打打鬧鬧,能有多嚴重,至於嗎?”
許家父母嘟囔著,去給孩子掛號。
診斷完,醫生說許小小的手臂骨折,需要住院。
許母當時就急了:“那怎麼行?住院就不能考試了。”
許父也幫腔,“是啊醫生,我女兒這個月還有鋼琴十級和書法八級的考試,她不能住院,你給開點藥就行。”
而許小小,全程低著頭,一言不發。
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忽視。
反正她就是個……幫父母掙面子的工具人。
一旁聽完全過程的蘇婧,三觀盡毀。
這特麼的,是親爹媽??
就這……
等江遲宴到醫院後,蘇婧迎了過去,由衷感嘆。
“哥,我真覺得,你比我親爹還像親爹。”
她上高三的時候,低燒37.5℃。
江遲宴愣是沒去上班,照顧了她整整兩天。
她打排球,把校長辦公室的玻璃砸碎了。
江遲宴直接捐了幾十萬,給她高中建了個更大的排球場。
順便還給校長辦公室,換了塊防彈玻璃。
蘇婧一邊回憶,一邊和江遲宴吐槽。
“許小小那父母,簡直就是極品。”
江遲宴把外套搭在臂彎,“許小小的病房在哪兒?”
“五樓,512.”蘇婧說。
江遲宴和蘇婧到的時候,許小小的父母不在。
三人寒暄幾句後。
江遲宴想了想,“小小,你是不是想出道當明星?”
許小小心裡一咯噔,滿臉心虛。
沒等她說話,病房門被推開。
許母端著水果進來,“小小,你要當明星?”
“媽,我沒有。”
許母看了眼江遲宴,問蘇婧:“蘇小姐,這位是……”
蘇婧:“這是我哥,江遲宴。”
許母的臉色冷了,皺著眉問。
“江先生,我剛聽到你說讓我女兒當明星,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遲宴進退維谷。
說了,這種預知未來的事,許母肯定覺得他是騙子。
不說,會毀掉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兒,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江遲宴想了想,找了個完美的藉口。
“許女士,我算出……小小最近有一劫。”
“大概8月25號下午兩點多,會有個人販子假冒星探,說要籤她做明星。”
“一旦她去了,會被賣到偏遠山區,最後投井而亡,不得好死。”
一番話,屋裡的人臉色都變了。
許母更是怒不可遏:“江先生,我建議你去樓下看看神經科,或者腦科!!”
“慢走!不送!!”
從病房出來,蘇婧問:“哥,要不……我陪你去看看腦科?”
江遲宴蹙眉:“你也不信?”
蘇婧伸出一根手指頭,“哥,你看這是幾?”
江遲宴翻了個白眼:“滾遠點。”
蘇婧趕緊拉住江遲宴。
“哥,我有幾道數學題想問你,你等等。”
她隨手撕了張紙,刷刷寫了幾筆,遞給江遲宴。
“哥,你看看這幾道題。”
江遲宴看了一眼。
1+1=?
1×1=?
1+2=?
2+2=?
2×2=?
江遲宴把紙揉成一團,精準扔進五米外的垃圾桶。
“蘇婧,這個月的二十萬塊零花錢,沒收。”
“你自力更生吧。”
江遲宴邁開長腿,出了醫院。
他在自己車裡,接到了蕭承的微信電話。
“江遲宴!那官司……贏了!!”蕭承的嗓音透著激動。
法院口頭宣判,五日內會送達紙質判決。
十七畫被判刪書、賠償、公開道歉。
江遲宴笑了笑,沉默了兩秒不到。
蕭承很敏銳,“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沒等江遲宴回答。
蕭承發了視頻通話的邀請。
原本已經釋然的江遲宴,舔了舔嘴角。
他對著汽車後視鏡,練了好久,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才點了接聽視頻通話。
“不好,我很不好。”
蕭承沒問為什麼,而是對江遲宴說:“那你現在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都陪我嗎?”
“嗯,想做什麼都陪你。”蕭承答應得很乾脆。
江遲宴在心裡說:我想讓你跟我luo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