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眼底的綠光波動著,他剋制地將身體裡躁動的獸性壓制下去。
自己竟然已經淪落到,把一個無性別者,錯當雌性,而差點失控發情的地步了嗎?
想到這裡,尤里周身氣息愈發冰冷。
沈茵茵還以為尤里這是要遷怒自己,哆嗦著,站都站不起來。
事實上,尤里內心對沈茵茵並無厭惡。
甚至因為被迫欺負了她,還把她嘴巴親破的事而感到有些內疚。
尤里抬起手本想幫忙。
可沈茵茵還以為對方是想對自己動手,嚇得不輕:“你、你別過來!”
慌亂間,沈茵茵的裙襬更是被尤里不小心扯破了。
“呲啦”一聲!
沈茵茵雪白纖細的小腿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中。
尤里被那白得晃眼的膚肉勾得心神都有些不穩,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燥熱再次上湧。
在雄性獸人最年輕力壯的時候,負擔不起抑制劑的他,在所謂的妻主那裡也得不到任何安撫,無疑是痛苦而危險的。
沈茵茵聽到對方粗重的喘息,心道不妙,連忙往後退。
可她剛動,清瘦的腳踝就被尤里燙熱的掌心抓住了。
高熱的溫度,燙得驚人。
略顯粗糙的指腹攥住她的時候,帶著細微的刺痛。
“別動。”
年輕雄性欺身而近時,略帶沙啞的好聽聲線響起。
沈茵茵嚇得閉上眼,恍惚間,尤里帶著熱度的手拂過了自己耳畔的頭髮。
緊接著,是東西被捏碎的聲音。
沈茵茵顫抖著眼簾,這才發現尤里的掌心躺著一個被捏碎的微小跟蹤器。
“離格雷森那夥人遠點……”
說完這話,尤里撩起沈茵茵的裙襬,蓋住她的腿,並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尤里自問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只是,他在太多人的眼裡看到過厭惡和恐懼。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在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無性別者眼裡,也看到這樣的情緒。
尤里起身離開,只留給沈茵茵一道清瘦挺拔的背影。
沈茵茵腦子一團亂麻時,一直靜悄悄的系統冷不丁冒出一句:【宿主,這個叫尤里的也在名單上哦~】
沈茵茵沒說話,只垂著腦袋悶悶爬起來。
想到原主不招人待見的事,這次,她沒敢再挑僻靜的小路,而是硬著頭皮往人多的地方走。
和軍校內穿著整潔昂貴校服的其他人比起來,衣衫不整、形容狼狽的沈茵茵簡直格格不入。
四周投來的目光和壓低的議論聲,像是在嘲笑她一樣。
沈茵茵原本還以為自己又是遲到,又是著裝失儀,會被校領導訓斥。
可當她拘謹不安地站在辦公室時,校領導卻只是皺著眉頭盯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校領導是個威嚴的中年雄性,原本他是想呵斥沈茵茵沒錯。
可看著面前這個渾身灰撲撲,明顯哭過,小臉上還掛著淚痕,比雌性還要柔弱的無性別者。
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嚴厲難聽的話語,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樣的外表,實在太有欺騙性了。
話說,沈茵茵以前也長這樣嗎?
有這個困惑的,不止校領導一人。
沈茵茵出現在班級上的那一刻,原先還熱鬧的教室瞬間靜了下來——
原先肆無忌憚嘲諷沈茵茵的雄性,也全部成了啞巴。
感受到一大片灼熱的視線直勾勾的落在自己身上,沈茵茵細白指尖蜷了蜷,頭皮都有些發麻。
偌大的教室裡,坐滿了烏泱泱的一片年輕雄性獸人。
他們頂著各異的髮色和眸色,身材高大,臉龐帥氣。
屬於獸類和雄性的那種侵略感,強烈到讓人窒息。
僅有的幾個無性別者,也都是男性。
除了身形比尋常的雄性獸人少了幾分壓迫感,幾乎沒什麼區別。
沈茵茵有些頭暈目眩。
黑髮黑眸,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在這樣的場景裡,簡直就是個移動的顯眼包!
救命!
自己真的不會被他們吃掉嗎?
見到自家的小慫包宿主想逃,系統連忙提醒道:【宿主,不能走哦,你全科不及格,要是再逃課的話就完了!】
沈茵茵眼前發黑。
原主的座位在倒數第二排的最裡面。
深吸了口氣,她慢吞吞地挪到自己座位那排,坐在外面的一大群雄性獸人只盯著她,一動不動。
“同學,可以請你讓一讓嗎……”
沈茵茵低軟的聲音,像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
剛才一片死寂,呆愣愣的雄性,瞬間活了過來,熱情得古怪。
“你們沒聽到人家沈茵茵說話嗎?還不快起來讓讓!”
“就是就是!沒看到人家受傷了嗎!”
“人家可是無性別者,你們讓讓人家怎麼了?”
七嘴八舌的話語,伴隨著雄性獸人嘩啦啦站起來的殷勤舉動。
在沈茵茵看來,卻是自己被排斥,被陰陽怪氣的證據。
畢竟剛才她還在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自己了。
從桌子和雄性中間經過的時候,沈茵茵儘量貼著桌子,謹小慎微,不敢碰到任何人。
可狹小的空間,經過一個又一個體溫炙熱、身材高大的雄性,無疑是種煎熬。
這樣近的距離,對於雄性來說,也是一種另類的煎熬。
那個在他們記憶中,透明人一樣,陰鬱寡言的瘦小無性別者,變得耀眼奪目起來。
都是血氣方剛的雄性獸人,面對比雌性還要漂亮惹眼的小無性別者。
聞著她路過時身上淺淡的香氣,被她烏黑的長髮不經意拂過胸口,他們渾身的血液都燥熱起來。
雄性的氣息瘋狂湧動著,沈茵茵很慶幸自己今天出門前打了最後一支抑制劑。
否則,面對這麼多雄性,自己只怕要失控了。
好不容易到了座位上,沈茵茵本以為沒事了,誰知道整個班級的雄性都圍了過來。
一群人高馬大的傢伙打著關心的旗號,盯著她問東問西的。
“你是哭過嗎,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你裙子破了,要不我脫我的衣服給你穿吧?”
“你嘴巴怎麼破了,紅紅的,都腫起來了……”
有的雄性說著,甚至想要上手。
要不是老師來得及時,沈茵茵只怕真的能被這群雄性嚇哭。
上課期間,沈茵茵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原本只是有些發熱的額頭,似乎更燙了。
不知過了多久,沈茵茵正趴在桌上休息時,系統突然焦急道:【宿主,快走!格雷森那傢伙又來找你了!】
沈茵茵臉色難看。
心說這個格雷森是條狗嗎?為什麼只追著自己咬!
她硬著頭皮站了起來。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老師,我、我不太舒服……想請個病假,可以嗎?”
此時的沈茵茵情況確實不太好。
她光潔的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被濡溼的烏黑碎髮貼在鬢邊,巴掌小臉上還泛著不正常紅暈。
看起來病弱又稠豔。
得到允許,沈茵茵出了教室連忙往外跑。
可格雷森的速度比她想的還要快。
“明知道我找你,你還敢跑?”
格雷森一把掐住沈茵茵的腰,粗魯地將她壓在了雜物間的房門上。
高大的身軀遮住了沈茵茵頭頂的光,頂著一頭酒紅色頭髮,長相冷酷帥氣,性格乖張暴戾的格雷森,活脫脫一頭齜著牙的惡劣野獸。
而周圍,站著他的一群跟班。
沈茵茵因為劇烈的運動和恐懼,紅腫潤澤的唇微微張著,急促喘著氣。
“你、你想幹什麼?”
這話,倒是把格雷森問住了。
留在沈茵茵身上的跟蹤器被暴力損壞之後,他心裡一直憋著股火氣,連帶上課都心不在焉。
至於他想做什麼?
在倉庫的事發生之前,他只想將沈茵茵這個害他家族失去唯一雌性的無性別者弄死。
就算不弄死,也要狠狠揍對方,讓對方哭著下跪求饒才行。
可現在……
真要打她的話。
對著她纖弱的小身板,和那張過分豔麗的臉,他實在有些下不去手。
可是若是這樣輕輕揭過,又不可能。
格雷森思索間,聞到了一股特殊又馥郁的香甜氣息。
他眼瞳微縮,看向沈茵茵的目光更加古怪灼熱。
低下頭,他湊到沈茵茵面前和脖頸間,像是一條危險的大型犬不停地嗅著。
“你用香水了?”
“還是無性別者都這麼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