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三王爺帶我回去了,自然就不恨了。”
陶么么水靈靈大眼睛瞅著他,十分認真地說。
她是來自二十二世紀的穿越者,對夜時修沒有那麼深的愛,也就不像原主那樣對他有濃烈的恨意,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
其實她能理解夜時修,畢竟他之所以買下原主,就是因為原主對他有用處。
從他買下原主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會有這麼一天,因為原主只是他買來的一顆棋子啊。
“對不起,么么……”
夜時修瞅著她如此善解人意,心疼自責更甚,恨不能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哄她開心,讓她不恨他了。
信誓旦旦地保證:“今日,我一定會帶你回去的,咱們忘掉這段不愉快的記憶,好不好?”
“好。”陶么么點頭應了。
她做夢都想離開夜明寒,也不想記著與夜明寒在一起的這些日子。
“叩叩叩——”
正在兩人低聲談話完畢的當口,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那是夜明寒在窗外偷窺到屋內兩人在咬耳朵,卻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感覺無趣了,心中怒火升騰,來催兩人結束談話了。
“飯點到了,三哥身體好些了嗎?陶么么,推三哥出來用膳!快些,晚了,飯菜就涼了!”
“好!奴婢這就推三王爺出來了!”
在夜明寒沉聲催促下,陶么么推著夜時修所乘輪椅出了屋子。
夜明寒瞅見她小臉上顯而易見的激動之色,想起她和夜時修咬耳朵的情形,眉骨突突直跳,冷哼一記:“什麼事,這麼開心?看來和三哥聊得很好?”
陶么么自然不會告訴他想跟夜時修回去的話,只說:“開飯了,有好吃好喝了,能不開心嗎?奴婢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呢。”
“呵。”夜明寒潑她冷水:“又不是給你準備的飯菜,一個賤婢,還妄想和主子坐一起用飯?臉呢?”
陶么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是卑賤的通房丫頭,頓時猶如被霜打過的茄子,蔫了吧唧。
不過,當她垂眸瞅著夜時修的後腦勺時,想到他信誓旦旦的說過今日會帶她走,一下子又有了精神,一心期盼著他能同夜明寒要來她的自由身。
夜明寒見她一直盯著夜時修的後腦勺,當她是對夜時修犯花痴了,沒好氣地道:“過來本王身邊,一會伺候本王用膳。”
“奴婢知道了。”
陶么么聽從吩咐離開夜時修,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夜明寒身後。
飯菜擺在院子裡,夕陽餘暉傾灑而下,給院子裡的草木鍍上一層金色,花圃裡的花兒散發著濃郁香味,已經有侍者排隊候在那裡了。
夜時修在侍者的伺候下入了座,橙紅的夕陽光照在他藏藍色身影上,讓他整個人顯得越加溫潤柔和。
陶么么邁著纖細筷子腿先行幾步來到餐桌旁,狗腿地幫夜明寒拉開椅子,夜明寒沉穩地坐在了椅子上,像個老佛爺似的,一雙大手伸展著放在檀木桌上,示意她伺候他淨手。
有侍者遞來帕子,她接過帕子,捧著夜明寒的大手幫他擦乾淨了。
抬眸朝桌上一看,擺放著十幾道菜,有扒燒整豬頭,鵪子水晶膾,蟹粉獅子頭,螃蟹清羹,三鮮筍炒鵪子…….
哇塞!全都是她愛吃的美味耶!
饞的她眼冒綠光,直咽口水!
只可惜她一個都吃不到,只能站桌邊幹看著,還要伺候夜明寒這狗男人吃,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十大酷刑之一。
在陶么么瞪著一桌美味狂咽口水要落淚的當口,夜明寒面癱臉上卻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來,同夜時修道:“這初秋的天氣,白日舒爽宜人,但夜裡還是有些涼,我請三哥喝酒暖暖身子。”
夜時修道:“四弟為何請我喝酒?”
夜明寒揚眉:“兄弟請三哥喝酒,還需要理由?”
“咳咳……”夜時修虛弱地咳嗽:“我腿腳不利索,身體病弱,不適宜喝酒,四弟的心意我領了,只能以茶代酒了。”
“這我倒是忘了。”夜明寒拿起陶么么剛給他倒的酒,在手中輕輕搖晃著:“三哥千里迢迢到我這蹭飯,好酒好肉怎能少了?難得見上一面,坐一起敘一敘,少喝一點,應該也沒事。”
話落,示意陶么么給夜時修倒酒。
陶么么就給夜時修也倒了一杯,遞到他面前。
“好。”夜時修骨節分明的修長指節接過陶么么遞來的酒,淡淡地道:“我只喝半杯。”
夜明寒不禁失笑:“還是美人兒的作用大,美人兒倒酒,三哥就喝了。”
夜時修將酒杯遞到唇邊,抿了一小口,溫潤眸底劃過一道細不可察的微光。
夜明寒將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流光捕捉到了,笑著打趣:“是否覺得,這美人兒倒的酒,也格外香?”
“我很少喝酒,故不會品酒,只覺得確實香,醇,還很烈,微苦……”夜時修回味著說,又喝了一口,嗆得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夜明寒一口吟盡杯裡的酒,解釋著:“這是大漠特有的龍腦酒,以香醇苦烈著稱,打仗前來一杯,回味無窮,特有勁頭,三哥身子骨弱,可不要貪杯啊。”
“咳,怪不得,四弟接連打了兩場勝仗,看來這龍腦酒的功勞不小啊……”
“哈哈哈哈,那是……”
桌上兩個男人品著烈酒你一言我一語,陶么么默默的給夜明寒打了一碗飯,還拿了個碗給他夾了一些菜。
然後將裝好的飯菜擺放在夜明寒面前,並將銀筷子朝著他擺好。
夜明寒抬頭,一個冷眼朝她掃過去:“想餓死本王?”
陶么么垂眸和他陰鷙寒眸對視上,感覺莫名其妙的:“飯菜奴婢已給王爺盛好,王爺不吃嗎?”
夜明寒就道:“本王手沒力,你來餵我。”
“先前打奴婢的時候怎麼有力啊?當時奴婢的臉都被你打腫了呢。”
陶么么聽了他那話暗暗翻了個白眼,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拿勺子挖了飯菜投餵到他嘴邊。
“腫了嗎?沒看到。”
夜明寒瞅了一眼她那用冰敷過、以及塗抹過消腫藥膏、擦了胭脂水粉的精緻小臉,話語很欠扁。
她拿長柄銀勺子挖了飯菜,投遞到他嘴邊,只想快些堵住他的毒舌,以免被他氣死。
夜明寒張嘴吃進她的投餵,很是愉悅和享受,莫名感覺到嘴的飯菜格外美味。
她繼續投餵,他繼續張嘴接著,吃得比平時都快都多。
很快,滿滿一碗飯就都被她投餵完了。
對面的夜時修雖然有侍者給他盛飯夾菜,但畢竟是他自己吃的,瞅著對面陶么么彷彿喂崽似的投餵夜明寒,心中難受,胃裡酸溜溜的好似吃了一罈子醋,突然覺得吃什麼都沒了滋味,不適地咳嗽了起來。
“咳……”
夜明寒再次張嘴接下陶么么的投餵,視線落在咳嗽著的夜時修身上,假裝關切地吩咐侍者:“三哥身體不好,多弄點雞湯給三哥補補,熱熱身子。”
侍者給夜時修打了一碗雞湯:“三王爺,您的雞湯。”
夜時修抬眸就瞧見對面有陶么么投餵無比享受的夜明寒,一下子就飽了,雞湯也不喝,受不了的放下了筷子。
就只是以拳抵著心口,一個勁地咳嗽,彷彿要把肺葉子都咳出來似的:“咳……”
“可是飯菜不合胃口?還是三哥也想要人投餵?”夜明寒故意裝傻,給一旁的侍者使了個眼色:“你去投餵三哥。”
“好。”侍者聽話地舀了一勺雞湯,作勢就要投餵夜時修。
“我身體不好,吃得也少,不用了。”
夜時修嫌惡地擺手,制止了侍者的投餵,心情更糟糕了。
當他抬眸將視線落在養眼的陶么么身上時,低落的情緒才好了些許。
陶么么當即朝他瘋狂使眼色,示意他記得要跟夜明寒說帶她回去。
接受到陶么么的提醒,他不動聲色地朝她頷首,視線轉向夜明寒,輕咳兩聲。
“四弟,我想了想,既然你不喜歡么么,總是折辱么么,而么么跟著你也不好受,吃不飽住不好,受盡折磨,都鬧出跳河自盡的事了,不如,就讓我帶她回去了,省的你看她心煩,也省的她又想不開,分開來,對你們兩個都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