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弟……”
瀾玉澤忍著嘴裡的血腥味，艱澀開口，“吃了師父的丹藥後我感覺好多了，你……快跟師父道歉。”
“怎麼會……二師兄你都吐血了，真的沒事？”景獷還是難以置信。
“對，師父沒給我下毒。”
瀾玉澤極為肯定地開口，用眼神提醒景獷快道歉。
他也很驚訝這次秦染竟然會給他吃滋補丹，但秦染向來也陰晴不定，萬一突然發怒，四弟子就會很危險。
景獷忍著手掌的劇痛，抬眸看了眼秦染後，憋屈又彆扭地扭開頭，“我哪裡知道吐血反而……”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小朋友。”秦染微笑。
景獷：“再過兩個月我就成年了，才不是小朋友！”
“四師弟！”
瀾玉澤沉聲呵斥了一聲景獷後，六神不安趴在地上開口：“師父，四師弟是因為……”
“為師都懂的，師兄弟之間感情好是好事。”
秦染直接打斷了瀾玉澤的話。
瀾玉澤心中驚駭。
這話是要責罰的前兆？
瀾玉澤僵硬著脖子，緩緩地抬頭仰視秦染，看他表情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然而……
秦染笑眯眯地給了瀾玉澤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你們慢慢來，為師先回去休息了。”
秦染打著哈欠慢悠悠回山洞去了。
瀾玉澤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緊鎖眉頭。
在四師弟拿著他的衣服，想扶他出水潭時，他眼神的好像也差不多……
“四師弟你去那邊等著就可以。”
“哦……”
景獷抿唇。
他知道自己又犯錯了，可二師兄也太嫌棄他了吧？
瀾玉澤撐著手要從水潭出來時，不經意間抓到了地上的帕子。
秦染逛夜市時買了很多條帕子，各種花色都有。
這條白色帕子上繡著的是一朵綻開的紅色曼珠沙華，沾著血，多了幾分紅豔妖冶。
就是給他用了，才被丟棄了。
鬼使神差的，瀾玉澤在穿好衣服走向景獷前，彎腰將帕子撿了起來。
看到景獷轉過身來，瀾玉澤心神一慌，緊張慌亂地將帕子藏在了懷裡。
“二師兄，你在藏什麼？”
“沒什麼，你先吃解毒丹，然後告訴我，我昏迷時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師父說過的話。”
“老怪物所有說過的話啊，他又沒好話……”
景獷吃下瀾玉澤遞來的解毒丹後，忍不住先念叨了秦染幾句後，才努力回憶著，仔仔細細把剛才的事說一遍。
當聽到“虛”時，瀾玉澤微僵。
景獷看出瀾玉澤的表情變化，就好奇地問道：“二師兄，身體‘虛’不是小事嗎，為什麼老怪物神秘兮兮說是大事，說我還小不懂。”
“這不是我們要關心的重點。”
瀾玉澤拳頭抵著唇瓣，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重點是你說那樣的話得罪他，他卻毫無反應，很不正常嗎？”
“哦！對！老怪物還真的很奇怪，要是平常肯定饒不了我，剛才我以為老怪物會一掌直接把我打死了！”
景獷撓著腦袋嘿嘿一笑，“我果然是命大！”
說實話他現在都有點後怕。
“四師弟……”
瀾玉澤在回去前，再次叮囑了景獷了一番。
他如今的行為，是試探？還是另有所圖？
越是無法猜測，越是危險。
尤其是他要去小秘境。
秦染回到山洞後就繼續睡了。
醒來時，已是豔陽高照。
買的豬不能騎，又沒傳送符什麼的，秦染苦哈哈地走到了小秘境入口處。
小秘境裡有妖獸，她一定要免費搞只拉風的來當坐騎！
有了目標，秦染也有了精神。
神采奕奕地往小秘境走著。
走著走著，後知後覺地才發現瀾玉澤和景獷沒跟上來。
跟他們招手示意過來，他們還是沒過來。
反了？
還是說小秘境裡有她大弟子和三弟子設下的陷阱？
為了小命考慮，秦染又走了回去。
“你們為什麼不跟著來？”
景獷臭著臉不忿開口：“什麼嘛！是我們不跟嗎？”
是他們根本就進不去！
秦染這才恍然：“哦……是你們進不去，為師忘了這茬，鋼鋼跟我進去了，還以為你們也可以，可惜了。”
小秘境開啟有時間點，修士必須在特定時間內進去，否則就是找到了入口也進不去，除非修士的修為遠高於小秘境的結界，或者有符修畫的特定符籙才能進去。
可惜瀾玉澤和景獷不能進去，不然還能多抓幾隻妖獸牽回蜀道山。
景獷的臉色在聽到秦染的話後更難看了。
在瀾玉澤暗中提醒下，景獷才控制住了逐漸暴躁起來的脾氣。
“弟子和四師弟沒有穿梭符進不了小秘境，無法跟隨在師父身側，還請師父見諒。”
瀾玉澤低著頭，態度十分溫和恭敬。
秦染擺擺手，“你們就在外面等著，為師自個人去挑就行了。”
“挑？”
“總不能還得走回蜀道山吧。”
“師父……說的是。”
瀾玉澤微愣之後才明白過來。
景獷越聽越糊塗：“不是去找大師兄和三師兄的嗎，怎麼又要走回去了？”
老怪物也不知道在搞什麼，他御劍飛行就行了非得走路，肯定是嫌棄他們，不肯御劍讓他們站上面。
秦染：“可能八字不合遇不上也說不定。”
她一定能搞只坐騎！
景獷：“……”
瀾玉澤：“……”
他們一直的擔心，此刻怎麼顯得這麼多餘？？？
秦染在進小秘境前，給了瀾玉澤和景獷每人一百上品靈石。
“現在手頭緊只有這麼多，你們湊合著拿著吧。”
景獷：這麼多？！老怪物是吃錯藥了？
瀾玉澤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師父無需給我們靈石……”
“當然得給，萬一碰到搶劫的，還以為你們不給，有靈石傍身乖乖給了，命就保住了。”
秦染擺出師尊姿態，一本正經地教導了瀾玉澤和景獷幾句。
一說完喚著鋼鋼就走人了。
看著秦染帶著豬愉快離開的背影，景獷憤憤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什麼嘛！老怪物還轉著彎嘲諷我們！”
“我們不能跟著進小秘境分明很開心，還裝出可惜的樣子！”
“什麼破秘境！為什麼豬能進去，我們就不行！豬不是說好讓二師兄你養的嗎？現在老怪物自己帶走了……”
瀾玉澤看景獷越說越暴躁，才收回視線轉眸看向景獷。
但瀾玉澤只是看著，沒有說話。
景獷被看久了就有些不自在：“二師兄，你一直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我在想，到時候真行動了，你還能不能狠下心。”
“當然能，老怪物那麼可惡！”景獷不假思索地回答。
瀾玉澤再次看向秦染離開的方向。
那抹嫩綠的身影早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