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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阿蕊回來時,秦烈依然不在。

他不理她,那就是連人都讓她見不著。

阿蕊心裡後悔,越發自責寒了他的心。

她耐著性子繡了三條帕子,快天黑時外面也沒有男人的身影。

阿蕊給他留了飯,自己坐在堂屋裡等他。

前幾日剛過完寒露,夜裡已經很涼,更別說堂屋沒有門,外面的風呼呼吹進來,手腳都是冷的。

她只坐這一會兒尚且都受不了,秦烈每晚躺在冷板凳上該有多難受。

他個子高壯,兩條板凳本就是勉強支撐,再夜夜受涼,鐵打的身子也要被熬壞了。

阿蕊紅著眼圈,心裡的愧疚快要將她淹沒。

她佔了秦烈這麼多便宜,如何好意思疏遠他。

……

秦烈子時才回來,他扛了頭野豬,身上的衣服已經髒得不成樣子。

破屋沒有燭火,那女人估計已經睡了,秦烈脫了外衣,將身上的髒汙沖洗乾淨。

他這幾天心裡憋了火,不能質問阿蕊,就全發洩在了山林裡。

然而身上的力氣發洩出去,心裡還是空虛的。

他刻意躲著阿蕊,以為看不見她就不會生氣,但小姑娘的臉時時刻刻浮現在他眼前。

笑著的,哭著的,甚至還有神志不清貼向他的,明明生得嬌軟無辜,心卻比誰都硬。

秦烈胸口劇烈起伏,許久才吐出一口濁氣。

他扯下竹竿上的外衣披在身上,大步邁進堂屋。

今晚沒有月光,但也能模糊看到桌上趴著的身影。

阿蕊等了半天,一直沒等到人回來,撐不住趴在桌上睡過去了。

她身子小小的一隻,因為冷蜷縮著,越發顯得可憐。

秦烈被她騙了那麼多次,還是會忍不住心軟。

他站在門口,繃著臉,腳步沉得抬不起來。

阿蕊並未睡熟,察覺到有人看她,她迷迷糊糊抬起頭。

尚且惺忪的眼神在看到秦烈那刻陡然清醒,阿蕊扶著桌子站起身,喚了聲,“烈哥。”

小姑娘聲音很輕,夾雜著一些沙啞的哭腔,秦烈想要退出去的腳被迫頓住。

明明是她想要疏遠,他成全她,這會兒還委屈什麼?

黑夜中看不清彼此的臉,但男人周身的冷氣讓她覺得害怕又難堪。

阿蕊攥了攥衣角,鼓起勇氣開口,“烈哥,我……我想跟你道歉。”

秦烈沒說話,但也沒離開,阿蕊不知下次什麼時候才能抓到他,急急忙忙把心裡話都說出來。

“我不是要故意疏遠你,只是怕連累你的名聲。”

“我什麼名聲?”

男人驟然開口,冷沉的聲音在黑暗中像一支破空的箭,阿蕊攥緊手心,低下頭去。

秦烈幼年喪母,早年又喪父,在軍營廝殺長大,別人都懼怕他的煞氣,恨不得他經過的地方鎮上人都要繞道走。

阿蕊說怕連累他的名聲,著實有些滑稽。

小姑娘耳根滾燙,訥訥說不出話來,秦烈胸口原本被壓下去的怒火重新湧上來,他抬腳進門,在阿蕊身前站定。

男人剛衝完澡,身上還帶著水汽,潮溼裹著淡淡的血腥味捲入鼻息,阿蕊下意識後退半步。

然而她身後就是牆,後背抵著退無可退。

秦烈壓著怒氣,“你若覺得會連累名聲,那我明日便搬出去。”

“不要!”

阿蕊猛地抬起頭,伸手想要拉住他,可男人只披著外衣,她的手直接按在他裸露的小腹上。

溼熱的皮膚下,是他硬邦邦的肌肉,掌心貼上去,還能感受到肌肉在跳動。

阿蕊臉色漲紅,慌忙收回手,“就算要搬也該是我搬出去。”

這間破屋是秦烈的,她有什麼臉面把主人趕出去。

但這話並沒有讓男人臉色好轉,甚至更冷更沉。

“你能搬去哪?大伯家裡?”

他竟不知這兩天,阿蕊連去處都找好了。

寒氣在堂屋蔓延,阿蕊抖了抖,知道男人是誤會了,急忙解釋,“我沒有要搬走,當初我嫁過來,只有你願意收留我,是我想不開總顧忌旁人的名聲,可那些話就算我不住在破屋,她們也有其他的由頭說,索性還不如大大方方住著。”

她嫁給秦二郎,註定要做個惹人嫌的寡婦,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可那些淫靡豔事有多少是被人編排出來的。

她若自己想不開,日後還不知要被人如何欺負。

小姑娘十五六歲的年紀,心態卻變得老成,秦烈擰著眉,從她話中挑出了重點,“誰說你了?”

阿蕊表情微滯,“沒有人說,是我自己想得多。”

男人沒說話,也不知道信了沒有,阿蕊心裡忐忑,許久才聽到秦烈開口。

“下次再聽到這些直接告訴我,我親自去問她。”

“……好。”

男人的語氣雖沉,但卻讓她心安。

翠珠說的沒錯,秦烈就是她的靠山。

這晚兩人解開誤會,阿蕊睡了個好覺。

秦烈躺在堂屋,心裡卻有些躁。

被小姑娘摸過的地方硬邦邦的,無端便生了欲。

秦烈想到阿蕊害怕聽到的閒話,那些人能說什麼,無非說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寡婦和自己的大伯哥住在一起,孤男寡女乾柴烈火,日日行些苟且之事。

秦烈閉著眼,體內越來越躁,眼前甚至浮現出小姑娘白皙豐腴的身子來,隔著一堵牆,她身上的甜香味彷彿都鑽了出來,那麼嬌,那麼軟,讓人想狠狠嵌在懷裡。

壓抑已久的慾念在黑夜中悄然湧了出來,男人的手放在小腹,聽著裡面酣甜的呼吸聲,動了起來。

……

阿蕊醒來時,秦烈沒出門,竹竿上掛著他昨晚換下的衣服,難得連褲子也洗了,正溼噠噠滴著水。

“烈哥,以後你的衣服還是我來洗吧?”

她走上前,沒發現背對著他的男人身子明顯僵硬了許多。

秦烈沉悶嗯了聲,阿蕊就當他答應了。

秦烈的衣服不多,總共也就兩件,他昨晚抓野豬弄了一身血汙不說,衣服上也被抓破了兩個大洞。

男人雖穿著不講究,但也不能衣衫破爛。

阿蕊想著她這兩天賣了帕子,扯兩塊布給他做身衣裳,秦烈幫了她這麼多,理應要謝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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