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湛行洲微微怔了一下。
对于她的话,显然是意外的。
而这微怔的表情在言若初看来,则是他拒绝的意思。
“抱歉,是我唐突了。”赶紧一脸歉意的说道,“您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我……”
“证件有带吗?”湛行洲打断她的话,一本正经的问。
“您的意思是……”
“登记要用的证件,身份证和户口本,有随身带着吗?我的正好在车上。”他说。
这下,轮到言若初微怔了。
“如果带着,这会去的话,应该能赶在他们下班之前领到证。如果没带的话,那再约一个时间。”他不紧不慢道。
言若初点了点头,“在包里。”
今天正好学校用到,早上出门时放在包里。
“那现在去民政局?”他试探的问。
“好。”言若初点头。
离这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婚姻登记处。
于是,在工作人员下班前,两人领到了结婚证。
看着红色的小本,言若初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跟一个只见过两次的陌生男人结婚了?
不过唯一让她庆幸的是,姐姐在一旁全程见证了她领证的过程。
尽管现在姐姐智商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但言若初还是很满足了。
“我们……”言若初看着他,脸颊微红,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去买点礼物,跟你回家拜访咱妈。”湛行洲正声道。
这一声“咱妈”, 他唤得很自然又自在。
闻言,言若初又是微微的一恍惚。 随即点头,嫣然一笑,“谢谢你,湛先生。”
“纠正你两点,”湛行洲缓声道,“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不用一直谢来谢去,见外。另外,我叫湛行洲。”
“夫妻”两个字,让言若初的脸颊再一次浮起了一抹浅红。
十八岁那年与纪遇城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后,她就一心想成成为他的新娘。
生儿育女,与他携手走完一生。
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一生会与纪遇城无关,而是与另外一个男人。
将脑子里与纪遇城有关的事情全部拍掉,从这一刻起,她将是湛行洲的妻子,将全心全意经营他们的婚姻。
“好。”朝着湛行洲会心一笑,应着。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绿苑小区。
这是一个三十年以上房龄的老小区,因为时间过长,整体看起来旧旧的。
还有就是停车位实在是难找的很,特别是晚上六点以后,基本上就没有停车位了。
小区没有物业,停车位也不是每家固定的,就是先来先停。不仅仅是自己小区的车主,附近没有车位的车主也会开车进来停放。
说实话, 湛行洲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小区。
湛家老宅别墅占地面积,比他们整个小区还要大。他自己名下也有别墅与楼房,都是最高档的小区。
此刻,限量版的佈迦迪开进道路窄窄的,两边还停着车子很影响行车的小区里,让另外开进来的普通大众车主们十分的惊讶。
“那还有一个车位。”言若初指着前方一个没有划车位线,但大家都默认是车位的地方,“停那就行了。”
湛行洲没说什么,按着她的指示停好车。
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买好的礼物,跟着言若初姐妹一起回家。
小区不是很大,总共也就七八幢,每一幢层高五六层。
言家位于顶层五楼,且面积也不是很大,六十平,两房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
“妈,我们回来了。”言若初开门进屋。
温兰铃在厨房准备晚饭,听到声音出来,在看到跟着一起进来的湛行洲时,有些讶异。
“妈,我来!”言若初赶紧将她拉出厨房,一脸严肃又担忧,“ 以后你不许再进厨房。”
“初初……”
“听我的,不许反对!”言若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初初,这位是?”温兰铃看一眼湛行洲,轻声问。
“妈,我是若初的丈夫,湛行洲。您唤我小湛,或者行洲都行。”湛行洲一脸客气又礼貌的说道。
将手中的礼盒,一个一个都放于桌子上,直接将小方桌给摆得满满的。
“什……什么?!”温兰铃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然后又转眸看向言若初,“初初……”
“妈,我今天领证了。”言若初一脸平静的说道,“他是我的丈夫,您的女婿,湛行洲。”
“……?!”温兰铃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所有的疑惑都只能压下,总不能当着客人……不对,女婿的面问初初的。
且,这女婿看起来斯文有礼,客客气气,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优雅。
甚至比纪遇城还有一种亲切感。
纪遇城……
一想到他,温兰铃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她的初初啊,实在是太苦了。
“坐,坐!”温兰铃一脸慈爱的说道,“初初这孩子,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赶紧给他倒茶。
湛行洲急忙阻止,“您别忙,歇着就好。是我思虑不周,匆忙来访,多有唐突,还请您多见谅。”
接过温兰铃递给他的茶,连声道谢,“谢谢您,您别把我当外人。我和若初已经是夫妻了,那我就是您的家人。一个女婿半个子,你把我当儿子就行。”
一个女婿半个子。
温兰铃又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曾经,纪遇城也说过一样的话。
说他和初初迟早是要结婚的,他就是她的儿子,让她尽管使唤他,千万别把他当外人。
可是,言犹在耳啊!他却另娶他人,初初差点丢了半条命啊!
厨房里,正在切菜的言若初在听到“一个女婿半个子”时,拿刀的手晃了一下。
然后……就那么把自己的手指给划伤了。
殷红的血,汩汩而出。
“嘶!”她本能的一声低呼,用右手握住划伤的食指。
闻声,湛行洲一个箭步冲进厨房。
看到从她指缝里渗出来的殷红血渍。
“伤哪了?”他一脸急切的问,赶紧拉着她走到水池前,打开水,冲着她受伤的手指。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每一个指甲都修剪的圆润干净,如同那钢琴师的手一般。
直至掌心传来摩挲感,言若初才猛的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