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又回到了那团蒲上,反正自己不想出去见到那李承瑞,便在这等着那人出来,一睹芳容。
“在何处?”冷冽熟悉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元姝锦原本端正的身子往前一倒,明净清晰的眼睛朝身后的大门一看,修长黑色身影朝这边掠过,眉头微拧。
“果然是逮着我来的。”
上一世李承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她面前表现出一身君子气概,再加上少女情窦初开和圣上赐婚,她便成了三皇妃,他从一开始看上的就是她元家的兵权!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她若是与李承瑞单独共处于这佛堂内,到时她便是怎么扯都跟他扯不开关系了,心中突然一动。
吱呀一声,小隔间的门被元姝锦快速推开,她的心脏停滞了一下,接着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呆呆的看着里头坐着的男人,心里有一瞬慌乱。
“元娘子,你怎在此?”
身后李承瑞语气带笑,已入了这佛堂,不过此时这佛堂已不是她所担心的孤单寡女,而是三个人。
她动了动唇,刚想开口,便撞入对方那双清明淡漠如水的眼眸里,那人一身月白锦袍,玉冠束发,气质由内而外的儒雅的,他坐在方椅上,案桌上还摆着一副下完了的棋子。
起身朝她走来,那缓缓而行的步履显得沉稳而舒缓,神情淡然,在离她不远却又不近的距离停下。
“睿王,元娘子。”
声音清冽如潺潺流水一般,与李承瑞不同的是,他俊逸中又透着文雅,如世间皎月。
“徐尚书?”
外头的李承瑞走入小隔间才看到里头的徐晏时,望着元姝锦许久,微微眯眼,语气平淡却没了刚才的笑意反而像是裹了一层薄冰。
“见过睿王,徐…尚书。”
元姝锦也不管李承瑞脸臭不臭,反正此事说出去也只是她和李承瑞还有徐晏时三个人共处一室,李承瑞也做不出什么文章。
“娘子,娘子,将军和郎君等你许久了。”
春桃行过礼,心惊胆战的拉着自家小姐离开了那间佛堂。
李承瑞微抬眼皮,语气里带着些讥笑。
“看来徐尚书先前同父皇说无娶妻之意,原是这心早已落在了此处,那这算不算是欺君呢。”
“睿王多虑了,臣先前的确无娶妻之意,同元家娘子不过初见,就算如今要娶妻,那也是如今,算不得欺君。”
徐晏时面容清疏,衣摆如流云,长身如玉,与李承瑞如同八卦中的一黑一白。
元姝锦一路上一言不发,连先前说的去茶馆听戏也忘了,回到元府也是穿过跑到自己院中,双手托腮发愣。
“徐……晏……时。”
她的声音细细的,清脆好听的三个字,也不知是她声音好听还是这字本就好听。
这是元姝锦第一次见到徐晏时,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只是从旁人口中提到过他,就连元逸这个极不喜欢那些文邹邹的文官的人都在她面前赞叹过他,他身为督察百官的尚书令清正端方,极具文人风骨。
手里不经意把玩着那放下的羊脂玉簪,微微低头,脸颊有些泛红,她冒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阿福,晚膳也未用,把自己关在房中做甚?”
外头传来元逸的声音,元姝锦赶紧起身,迈着松快的小步去开门。
“阿兄。”
元姝锦睁着杏眼,盯着那英姿爽朗的兄长,心里抱怨着,上一世她兄长为何不在她面前多说些徐晏时的好话,不然她也看不上李承瑞了,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渍!元阿福,好端端在你兄长面前叹什么气。”
元逸好笑的轻拍了拍她脑袋。
“阿兄,别摸我头,可是会长不高的!”
元姝锦气鼓鼓双手覆在腰部,步子从容不迫的的朝内院走去,徐尚书应当喜欢温柔淑女些的女娘,她前世成了三皇妃后是正经宫里嬷嬷教过礼仪的,所以这礼仪也还是不比那些自小学着规矩的女娘差的。
元逸在身后,无奈的扶额轻笑,他这妹子又是犯什么病了。
坐在桌前,元姝锦简单吃了些就饱了,元不闻看着自家宝贝女儿又想起今日李承瑞的打听,试探的开口。
“阿福啊,你认为这三殿下为人如何?”
兄妹二人听到这话,齐齐抬头,脸色复杂。
元姝锦似笑非笑的动了动唇,“阿爹,三殿下如何同女儿何干?”
“阿爹也不打算瞒着你,今日在大相国寺遇到了三殿下我也是不知,早先圣上就有意让你在这众皇子里择一个做个皇子妃,我那时给拒了,今日又听那三殿下打探你,想着莫非你们二人瞒着阿爹相识,便问问你。”
“没有干系,阿爹,女儿跟那三殿下没有半点干系,女儿也不想入皇族。”
元姝锦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生怕元不闻看不懂她的抗拒。
“是啊,阿爹,而且我看那三殿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福都不认识他,就去打听阿福,一点都不顾及女儿家的清誉。”
宠妹狂魔的元逸自然对李承瑞没什么好印象,敢打他妹妹的算盘,先问过他的拳头。
“住口,怎能如此口无遮拦,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京都不同北疆,祸从口出,不要诋毁皇子,被有心之人听到了看你如何。”
元不闻看着这桀骜不驯的儿子也是十分头疼。
数日后
窗外袅袅的鸟叫声伴随着微风,元姝锦趴在窗台上,看着那假山潺潺流水还有那窗前以及廊檐外摆满盛开的花卉,叹了口气。
她已经在府里待了将近整整半月了,再这样下去只觉得自己要闷坏了,京都是在天子眼下,又多有朝堂上的眼睛盯着,元不闻对他们也严厉了许多,元逸刚大胜了突厥圣上特允他暂留京都数日,可元逸是男子,能去许多她不能去的地方。
“春桃,想不想去天水居听红梦?”
春桃犹豫又兴奋的抿唇看了眼自家姑娘,迟疑的开口。
“姑娘,将军知道了会打死春桃的。”
“那我只好自己去了,可惜了最近听说天水居还新出了什么玉珍糕。”
一盏茶后,一位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出现在了天水居外,身旁还跟着位身形微胖有些可爱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