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敲锣打鼓的喊叫声就响遍了整个平阳伯府。老夫人昨夜整夜都在筹谋,昨日快五更看着一个一个箱子进了屋才放心睡下,这才一闭眼,那边就敲锣打鼓。
她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
她本来打算摆空霍氏的库房后再命人一把火烧了那里,到时候谁知道东西是丢了还是被大火烧没了。
但是昨天晚上弟弟那边的人来报,霍氏库房里还有不少好货,一晚上可搬不完。
她想着反正霍氏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开库房,干脆就全部搬完再放火。到时候趁着火势,府里混乱,还可以把东西先转移出去。
“萍梅,外面是什么声音?不会是霍氏那贱人这么快就发现东西不见了。”
萍梅也才刚刚起床,看着那边火光映照。
“老夫人放心,咱们做得利落,就算霍氏发现东西不见了也找不到我们头上来。”
刘氏摸了摸库房的钥匙,“东西都放好了?”
萍梅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就找人弄到隔壁泽儿亲娘那边去,免得夜长梦多。过了这段时间再黑市买了换成银票。”
只要换成银票了,那真金白银可都是她泽儿的了。
“找人去那边看看什么情况。”
老夫人自信即使霍氏发现东西丢了也找不到自己头上,就算发现和自己有关,她一个做儿媳的难不成还敢搜婆婆的院子不成。
所以她很放心的又躺回床上,打算补一觉。
才一睡着,萍梅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夫人,夫人她报官了,现在官差就在府里呢,老爵爷和爵爷都在前厅。”
刘氏脑袋突突的跳,加上一整晚没睡觉,这下眉心更痛了。
“那贱人怎么没经过我同意就报官了。”
平时府上有个什么大小事,她一定会经过自己同意。
报官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敢自己一个人做主。
看着地上吓得发抖的萍梅,老夫人气得从床上下来给了她一脚,“你怕什么怕,要是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我剥了你的皮。”
“更衣,过去瞧瞧她能翻起什么风浪。”
刘氏到前厅时,所有人都在。
月夕正拿着礼单和官差交代丢失的东西。
“官爷,除了礼单上丢失的物品,还有镇北将军送给少爷小姐的五千两银子也一同不见了。”
月夕的话一完,刘氏的隐在衣袖里的手抖了抖。
随即看了萍梅一眼,惊得萍梅顿时一身冷汗。
什么五千两银子,她昨天全程跟点,除了霍家送来的礼物,半两银子都没看见。
老夫人不会是怀疑她……
“月夕,你可莫要因为官爷不知,就打胡乱说。昨天大家都听到了除了礼物,半点银子都没有。”
“萍梅姑姑你有所不知,夫人她就是担忧有那挨千刀的小人觊觎少爷小姐的东西,所以昨天就嘱咐我银子就不要大肆宣扬了。”
月夕眼里都是愤怒,继续开口,“但还是被那些杀千刀,死了都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老娼妇眼红了。连夜就来偷这些东西了。”
“不过礼单上记得清清楚楚,官爷你们看看。”
月夕把礼单交给官差。
官差看完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我们还会向镇北将军核实。”
官差说完突然又惊觉这镇北将军可是何等的地位,又开口道,“相比礼单也没问题,定是那下三流的贼人一并带走了。”
刘氏顶着一口气,差点气死。
她怎么觉得霍氏身边那贱丫头是在骂她。
“月夕,你好歹也是我平阳伯主母的管事丫鬟。说话如此污言秽语,丢不丢霍氏的脸!”
要不是怕坏了夫人的事,月夕怕早就上前给她一个大逼斗了,还伯爵老夫人,竟然偷自己孙子孙女的礼品。
啊呸!
“老夫人,你有所不知啊,夫人也叫我不要如此生气。莫为那偷鸡摸狗之人气坏了奴婢身子,不值当。但是奴婢为小少爷和小小姐气愤。也不知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做娼妇的狗东西偷了这些礼物。”
“奴婢纯纯的是个人之言,和我们夫人可没有关系。要不是夫人阻拦,我怕是连那贼人的祖宗十八代要骂完,让他们在地府也不得安宁,半夜从坟头蹦出来看看她们的种都做些什么偷鸡摸狗、鸡鸣狗盗的事。”
月夕一口气说完,心情愉悦,神清气爽。
“对!”老爵爷气愤的拍了拍桌子,怒吼一声。
“那天杀的小贼竟然敢跑到我伯爵府偷东西,抓到了先拿去游街,让人扔臭鸡蛋烂叶子,再抓进大牢,关他个一辈子。”
刘氏嘴角抽了抽,差点摔倒。
“怎的站都站不稳?”老爵爷看了眼刘氏,老神叨叨的。
“妾身被那贼人吓到了。”刘氏敛着眉,掩饰心里的郁闷。
她怎么感觉每个人都在影射她。
不过刘氏倒不慌张,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没有人知道是她,更没有人能找到她藏东西的地方。
官差四处巡视了一圈,又打听了一下周围的邻居。
没有一个人听到昨晚有任何动静。
几个官差商量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无从下手,没有任何痕迹,贼人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刘氏忍不住笑了笑,三角眼里透着精明和得意。
她看了萍梅一眼,萍梅心领神会。
“月夕,不会是你们贼喊做贼吧。搞了个金蝉脱壳,名声也有了,钱也没去一分。”
月夕:金你妈,壳你全家。
“萍梅姐姐,你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我本应该尊重你。但你口无遮拦的侮辱镇北将军,就算是老夫人怕也饶不了你。再说那一箱箱礼物是大家伙看着抬进门的,倒是那五千两银票很好藏起来,随手的事。”
萍梅感受到老夫人狠毒的目光,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这死丫头月夕,有意无意说到银票,这不是让老夫人怀疑自己嘛,只有自己全程都接触了那些东西。
鬼知道哪里有什么银票。
“萍梅,住嘴,镇北将军也是你能说的。”老夫人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是,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想替官爷们分分忧,随口说说,月夕姑娘可不要当真。”
月夕捏紧拳头,夫人,她好想揍人啊。
竟然还想倒打一耙,不要脸的东西。
“既然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个什么,那我还是回去躺一会儿,这大早上的,搞得家犬不宁,这霍氏……哎……”
刘氏一边叹气,一边往自己院子走。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月夕的声音。
“官爷,奴婢想应该很快就能查出贼人。”月夕看着刘氏身子一滞,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