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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馨香入怀。

桑酒倾身贴近时,鹤砚礼高大的身躯僵硬了一瞬。

在柔软红润的唇瓣吻上来的前一秒,鹤砚礼偏头躲开,大手扣紧她的腰肢,往一旁带,桑酒亲空,连侧脸都没碰到。

“别闹。”

低磁的嗓音落在耳畔,好听又冷淡。

桑酒勾唇轻笑,软声调侃,“协议一签,鹤总这性子比茅台还烈,没意思。”

她轻轻拍了下鹤砚礼的手臂,细腰得以解脱。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转身望向太师椅上满脸尴尬的鹤老爷子,“看吧,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鹤老爷子:“……”

~

走出鹤老爷子位于鹤宅中心的独栋庭院,桑酒和鹤砚礼分开走,一前一后,中间隔着几步的距离,似是不熟。

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两人这是闹别扭吵架了。

桑酒走在前面。

敏锐的察觉到暗处藏了很多双眼睛。

走出长廊,一转角,桑酒看见了熟人。

鹤之璟。

鹤砚礼二叔鹤秉文的儿子。

鹤之璟跟鹤砚礼同岁,今年二十七,长相斯文,温润如玉,只可惜几年前发生车祸,人九死一生抢救过来后,双腿瘫痪,困于轮椅。

“嗨,赏花呢?”

桑酒扬起笑容,主动打招呼。

她一向对财阀家族间肮脏血腥的暗斗嗤之以鼻,而鹤之璟正是无辜的牺牲品,人长得还帅,明星似的,桑酒不讨厌他,只觉得惋惜。

鹤之璟坐在轮椅上,穿着浅色毛衣,常年待在房间里少见阳光,皮肤很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细框眼镜,斯文俊秀。

他腿上盖着羊绒毯子,裤脚熨烫的平整,鞋子干干净净,气质斐然,没有一丝残疾人的落魄颓废。

听到桑酒的声音,他侧眸,笑容温和,“好巧。”

桑酒侧身靠在一旁的廊柱,慵懒恣意,不给轮椅上的人造成视觉压迫,随性闲聊,“是巧呀,今天天不错,很适合出来晒太阳,你最近怎么样?有出去玩吗?”

上次见面,她鼓励鹤之璟出去透风,不要困在鹤宅。

鹤之璟眸光温柔,“还好,我有尝试出……”

鹤砚礼冷着脸出现在桑酒身后。

鹤之璟话语停顿,眼中的笑意浅了许多,深藏心底的禁忌情愫熄灭冷却,他微仰起头,喊了声“哥”。

鹤砚礼颔首,冷邃的凤眸平静无波,“天不好,风大,早些回房。”

风大?

桑酒下意识望向冬日烈阳,水眸被刺得微微眯起,有短暂的晕眩感,她正要反驳鹤砚礼胡说八道,手腕被抓住攥紧。

她听到鹤砚礼说,“我和你嫂子有事,先走了。”

嫂子????

刚刚不还是为了今晚宣布离婚而铺垫避嫌的前夫前妻么????

“……鹤砚礼!”

等反应过来,桑酒已经被鹤砚礼拽着走远。

她超小声儿,凶巴巴的,发誓也要矜持一回,当一次烈性茅台,“……你放手!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有种别抓手腕,亲我啊!”

“……”

鹤砚礼不松手,不回话,俊脸冷峻,步伐不停。

桑酒凶哼,水眸盯着鹤砚礼完美的侧脸,下颌线,嶙峋的喉结……眼神逐渐不对劲儿,红唇翘起,春心躁动,凶不起来了。

啧,看着鹤砚礼这张天仙脸,吵架都想扇自己。

气不起来。

根本气不起来。

长廊上,鹤之璟凝望着桑酒跟鹤砚礼离开的方向,双眸黯然,怅然失神,久久僵坐在轮椅上,犹如瞬间枯败的草木,没了生机光泽。

“之璟少爷!”

佣人出来寻人。

急匆匆跑到鹤之璟身边。

“您怎么来这了?”佣人疑惑的声音带着喘息,鹤之璟住的宅院离这里远,七拐八绕,很不方便。

鹤之璟垂下眼眸,苍白的长指捻了捻羊绒毯子,勾唇,“来赏花。”

“赏花?”佣人看向廊外的玫瑰花丛,更疑惑了,一边推动轮椅,一边暗自嘀咕,“咱们院里也有玫瑰啊,一模一样,差不多。”

鹤之璟唇边的笑容苦涩,没法回答佣人,玫瑰有何不同。

时隔四月零九天,他终于又见到了桑酒。

~

“慢点……”

“鹤砚礼你听……”

日常沉迷于天仙美色的桑酒在即将走出鹤宅时,听到偏僻角落里隐隐传来小猫咪儿微弱颤抖的叫声。

叫声极低、极轻、奄奄一息。

没有听觉天赋或是没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很难发现。

鹤砚礼停下,幽邃的眼眸望向辨别声源方向的桑酒,眸光渐深,悄然窥探,她比他预估的还要厉害。

确定方向。

桑酒轻松挣脱鹤砚礼的掌心,快步走向远处的垃圾桶。

鹤砚礼跟上。

“……喵呜……喵……”近了,小猫咪的叫声清晰起来。

桑酒蹙眉,心中有了大概猜想。

“我来,你站旁边。”

鹤砚礼先一步伸手打开垃圾桶的盖子,让桑酒退后,交给他。

杂乱潮湿的垃圾桶内,一只流血受伤的布偶猫趴在纸壳上,毛发沾黏,躯体颤抖,灰蓝色的圆眼睛里流着泪。

是桑酒刚刚抱过的那只布偶猫。

惨遭鹤芊月虐待、遗弃、濒死。

“操!”桑酒骂了句脏话,觉得鹤芊月真该死!

鹤砚礼弯下腰,两只手轻轻托抱起惊颤的小猫咪儿,鲜红血液和污垢弄脏了他白皙的长指,他眉梢舒展,毫不介意。

“伤得严重,去宠物医院。”

桑酒点头,伸出手,“我来抱……”

“脏。”

鹤砚礼不想桑酒脏手,冷淡避开,转身走。

桑酒:“……”

但凡鹤砚礼稍微温柔一点点,稍微多说俩字,她都不会如此笃定鹤老头在编霸总文学。

~

蒋乘迅速开往附近的宠物医院。

一路上桑酒的注意力全在布偶猫身上。

布偶猫虚弱地趴在鹤砚礼腿上,脏污血渍弄了他一身。桑酒俯身盯着小猫咪儿看,有些担心它撑不住。

她偶尔抬眸,催促蒋乘再开快一点。

蒋乘应好,潜意识瞥向后视镜,无意中发现他们鹤爷好像似乎在偷看桑酒。

蒋乘:“?”

下车时,为了避免围观麻烦,鹤砚礼和桑酒戴了口罩。

但尽管如此,一进医院,两人矜贵出众的气质,精致的眉眼,太过般配的身高差,仍然吸引了无数人侧目。

“他有一米九吧?!口罩都封印不了的帅!好白!睫毛好长!腿绝了!”

“妈耶他的手指好欲!好想魂穿小猫咪儿!”

“应该是明星吧?!”

“是情侣么?好配!”

“西装大衣!甜美萝莉!猛戳/性/癖啊啊啊……”

经过的地方,窃窃私语声不断。

鹤砚礼全程没让桑酒碰过布偶猫,交给医生检查,拍片,治疗,他有条不紊,让桑酒不用担心,没事的。

骨折,内脏出血。

布偶猫需要住院治疗。

一个星期后再过来接。

办理好一切,鹤砚礼去贵宾休息室洗手。

他骨感修长的十指刚淋湿,桑酒推门走了进来,一双含水的桃花眸漂亮诱人,红唇勾笑,“爱护小动物的鹤大善人,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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