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緋音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之後,就覺得有些無趣了。
她正準備起身離開,顏歲安卻問道:“不知道妹妹要在這裡抄錄多久?”
顏緋音沉吟片刻之後道:“我會在這裡觀察著,看你不驕不躁的,那時就好了。”
“目的不是為了讓你在這裡抄佛經,是為了讓你擺正態度。”
無非就是給一個下馬威。
顏歲安心中恨恨的想著,表面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柔聲說是。
可是顏緋音我剛剛還說在這裡觀察下一刻,顏緋音就直接端著一盤糕點出去了,看樣子又是要出去曬太陽。
顏歲安瞪大了眼睛,可顏緋音臨出門的時候還招了招手。
“乖乖的在這裡抄寫,我會沒事過來看一眼的。”
不知道顏緋音什麼時候會過來,顏歲安只能夠不停的在這裡抄寫,一邊把持著自己的姿態。
只是用這樣子的樣子來抄寫東西,會感覺到手腕特別的痠痛,顏緋音抄寫了一會兒,還沒有抄寫幾頁就感覺到手腕疼得不像話。
“主子可不能停,奴婢剛剛看到翠娘在外面看著呢。”
丫鬟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膝蓋,然後對著顏歲安說道。
顏歲安咬了咬牙,也就只能繼續堅持下去。
等到日落西山,顏歲安已經抄了一整本,歪歪扭扭地從墊子上站起來,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即便穿著豔麗的服裝,也早就沒了那一抹柔美的感覺。
顏歲安拿著這一本經書,出去找顏緋音,顏緋音就在一群丫鬟的服侍中睡覺。
為了舒服,顏緋音還在院子裡面搬了一張軟榻,然後院子裡的那棵樹上也被顏緋音綁了鞦韆。
軟榻就在石桌旁邊,桌子上擺放著糕點水果還有茶。
旁邊有四個小丫鬟候著,似乎是被敲打的緊了,顏緋音只是張了張嘴,她們就知道該往裡面送水果,還是要送糕點。
自己在那裡跪著抄寫東西,顏緋音倒是悠閒。
顏歲安幾乎要氣的吐血,也只能恭恭敬敬的把這一本佛經放到桌子上。
“妹妹已經抄寫完了,姐姐過目一下。”
顏緋音睜開了眼睛,然後隨意的翻了翻那一本佛經,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自己看不懂的字。
“寫的的確是不錯,看看這字寫的多好看。”
顏緋音誇了一句,顏歲安臉上帶著得意,剛想說一下自己師傅的來歷,顏緋音就揮了揮手。
“既然你都抄完了,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先回去吧,若是我覺得你性子仍然有些焦躁,會喊你的。”
顏歲安臉上的笑容瞬間垮掉了,卻也不想在這個是非之地多待,拉了丫鬟就離開了。
剛出院子的門,丫鬟就憤憤不平道:“小姐什麼時候抄過這麼多的經書,我看大小姐這就是在故意欺負小姐,根本就不是為了調教。”
顏歲安冷笑一聲:“也是調教,不過也可以說是教訓。”
她的確是沒有超錄過這麼多的經書,到了現在也是手腕疼的厲害。
甚至有一種再也不想抄寫任何東西的感覺。
“小姐別難受,等回去了之後,奴婢給你揉揉。”
丫鬟有些心疼的說道。
“別!”顏歲安眸光一閃:“再過幾天就是老夫人的壽辰了,我還得繼續抄寫,留著這個傷口也有用。”
她往後看了一眼顏緋音的院子,眼中滿滿的都是冷意。
這件事情沒完!
顏緋音等顏歲安走了之後,隨意的把那一本佛經放在石桌上。
想了想,又對著旁邊的翠娘說道:“翠娘,你看看這些字怎麼樣。”
翠娘點了點頭,把這一本佛經拿起來,認真的看了幾頁。
“二小姐的字的確是不錯,在京城之中很多人都對二小姐有所讚譽,世家女子也的確多是以二小姐為領袖,這都是真的。”
翠娘搖了搖頭:“小姐實在不該如此為難小姐,不然的話,小姐又如何在京城之中立足呢?”
畢竟顏歲安在京城之中有那麼多的夥伴,隨便說出去幾句話,指不定顏緋音的名聲都廢了。
在這種緊要當頭,顏緋音不該去為難顏歲安的。
“就算我不為難她,她也要為難我,況且我連這個家都沒有立足,想什麼外面。”
顏緋音自嘲一笑,然後又巴巴地看著翠娘:“我寫字特別的醜,翠娘幫我抄一份佛經吧。”
翠娘摸了摸腦袋,有些臉紅:“其實我之前就是一個練武丫頭,跟著夫人雖然學了一些,可是在琴棋書畫上其實也幫不了小姐多少。”
“可我不認字,難道翠娘也不認字嗎?”
顏緋音這句話一說,翠娘瞬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自己的確是認字的。
“行,不過小姐要佛經幹什麼?”
翠娘點了點頭,想著要給顏緋音找一個教習先生,讓她認字才行啊。
“再過幾天就是老夫人的壽誕,到那個時候京城之中絕對有很多人前來祝壽,我是尚書府的嫡小姐,如今第一次出現在別人的面前,若是送什麼千奇古怪的禮物,縱然新奇,可有些小孩子氣,聽說老夫人信佛,既然如此的話,那就送一本佛經過去。”
雖然不算出彩,可也不能夠說是失禮。
翠娘激動地點了點頭:“小姐有心了,相信老夫人知道了之後絕對會很高興的。”
翠娘把顏歲安寫的這一份佛經放在一邊,因為不知道顏緋音會有什麼用處,所以也不敢丟了。
然後認真的抄寫佛經,一個字一個字的都很用心。
生怕給顏緋音丟人了。
在老夫人壽辰的那一天,翠娘緊趕慢趕的也算是寫好了。
顏緋音看了兩眼,然後滿臉堆笑的誇了翠娘幾句。
老夫人是一個厲害的,出身不好,但是卻心機很深,是一個妥妥的老祖宗。
如今已經有六十歲高齡,已經不管事了,只是偶爾還會提點趙芳華幾句,她當初看不上池白,現在也看不上趙芳華,只是府裡只剩下趙芳華,她也很無奈。
掌家大權雖然在趙芳華的手裡,可實際上,卻牢牢的握在老夫人的手裡。
當年的池白和顏及那麼的恩愛,可還是毀在了老夫人手中,如果不是老夫人強加干預,也沒如今的顏歲安。
趙芳華對老夫人很是敬重,甚至是懼怕。
顏緋音瞭解了利害關係之後,並不打算在老夫人的面前出風頭,也不願在她面前蹦躂。
她好好的頤養天年,而自己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互不干擾。
顏緋音在依白的打扮之下,也算是出水芙蓉,只是皮膚的粗糙還是掩蓋不了。
畢竟這種,也不是那些胭脂水粉能夠遮掩的,只能慢慢養。
尚書府和將軍府有姻親,即便是池白沒了,顏及對將軍府的情意還是不減半分。
因著這一層的關係,來為老夫人祝壽的人也不少。
幾乎朝堂之中的大家族都來了,堪比一場熱鬧的宴會。
“還真熱鬧。”
顏緋音還在梳妝打扮,就聽到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
旁邊的依白點了點頭:“如今老夫人六十歲的壽辰,老爺可是重視了,全府上下都掛了紅,從作夜裡都開始準備著,京城之中有名的繡娘更是從半個月前就開始準備喜衣,包括那糕點坊也是早早的備下了一個月的糕點材料。”
依白笑著給顏緋音插上了一隻金步搖:“小姐,這是第一次在老夫人的面前露面,可千萬不能失了分寸,要懂得謙讓,也莫要出風頭,老夫人不喜歡這些的。”
顏緋音點了點頭,又說在當初的時候,顏歲安有一次在老夫人的面前說自己贏了誰誰誰,就得到了老夫人的訓斥。
本是一件喜事,卻讓顏歲安禁了半個月的足。
“在自家有什麼好說的?”
顏緋音笑著搖了搖頭:“只怕老夫人也不是不愛出風頭,而是喜歡在外面招搖,並非是在自己家裡得意。”
畢竟混到了老夫人這個年紀,什麼都見過,也什麼都不在意。
能夠為尚書府增添榮光,那才是最重要的,比在這裡說得意的話要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