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您又耍賴！”
一整天，姜楚陪著陳太妃在昭皇宮裡遊湖、撈魚、午睡、插花，用過晚膳後散步消食回來，又下起了五子棋。
陳太妃小孩兒一樣，總喜歡悔棋。
姜楚嘴上埋怨，可卻一直讓著她，看到她贏了以後開心的樣子，自己也跟著笑得像朵花。
“果然有你陪著，窈窈笑得更開心。”這時候，一道低沉的男子嗓音突然傳來。
是沈煜。
“奴婢參見皇上。”姜楚連忙起身行禮。
“平身吧。”
沈煜一抬手，徑直走到陳太妃身邊，跟她說起了話。
陳太妃看著沈煜，眼神亮晶晶的，眼角眉梢都滿是對他的喜歡。
姜楚恭敬立在一旁，卻想起自己今日一早來尋陳太妃，故意問她昨晚她們都玩了什麼時，陳太妃對她說的話。
“昨晚？我們玩了跳棋呀，楚楚你太壞了，都不讓著我！贏了我好幾次！”陳太妃眼神澄澈，話語真摯，說得就跟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似的。
然而姜楚卻聽得遍體生涼。
頭一回，她對陳太妃到底是不是真的被毒傻，產生了懷疑。
此時，姜楚看著陳太妃舉止親暱地攀著沈煜的肩頭，一顰一笑間皆是一種純欲的風情。
她眼神透著天真，白皙的手指時不時觸碰到沈煜的喉結、胸膛、耳後這些敏感的地方，很快就激得沈煜看著她的眼神都變了。
“窈窈你知道嗎？朕昨夜與清風道長徹底長談，他贈了幾顆丹藥給朕，朕服用以後，身體倍覺龍精虎猛，窈窈，朕今晚就讓你好好舒服一回，好不好？”
沈煜喉嚨沙啞，抬手按在陳太妃的腰間輕輕揉捏著，幽暗的雙眸裡則是慾望翻騰。
陳太妃忍不住輕喘了幾口，很快就一派天真純情地緊纏著他，聲音又嬌又軟地道：“沈煜，快讓我舒服！我要舒服！”
“好，朕今晚就好好伺候窈窈，讓窈窈登到極樂！”
說完，沈煜便一下抱起陳太妃，進了內殿。
裡頭很快就響起了一陣曖昧的聲響。
陳太妃果真就像妖精一樣，勾得沈煜要了一次又一次。
姜楚在外頭聽著裡頭的動靜，一時只覺心驚肉跳的。
昨日傍晚，沈煜才吐了血。
如今再加上一顆可以令他身體龍精虎猛的丹藥，又這般毫無節制地荒唐了一夜……
如此下來，沈煜的身體，怕撐不了多久了。
若萬一他在陳太妃的床上暴斃，往後陳太妃又當怎麼辦？
姜楚的冷汗又流了下來。
她不敢閤眼，在外殿乾等著。
眼看著天都快亮了，裡頭二人才終於停下來。
內殿中傳來沈煜沙啞虛弱的嗓音：“備水。”
姜楚正欲上前，卻被同在一旁伺候的錦心攔下。
“姑娘，還是讓奴婢來吧。”
她這般笑著說道，就直接命人抬起備好的浴桶，提步進了內殿。
“將那丹藥，再給朕一粒。”
“是，皇上。”
李福恩連忙捧著一隻錦盒近前。
沒多久，沈煜穿戴整齊地從裡頭出來。
姜楚微一抬頭，便見他竟是紅光滿面，毫無疲態。
他顯然也對自己的狀態極為滿意。
見姜楚似乎打算跟著她回御前，便一抬手，道：“窈窈捨不得你，你就在這裡多陪她兩日吧，後天再回御前伺候。”
“奴婢遵旨。”
姜楚聞言，自是隻有立即恭敬應下。
待沈煜一走，陳太妃就也在錦心的攙扶下，打著哈欠從內殿裡出來。
“楚楚。”
一見到姜楚，她就立即笑了。
霎時間，傾城絕世的美貌，襯得滿室都熠熠生輝。
剛經歷了一夜情事，陳太妃眉眼間媚態橫生，上前拉住姜楚的手要求道：“我都快困死了，楚楚，我不管，你再陪著我睡一覺，快點。”
以前在冷宮時，陳太妃就喜歡纏著姜楚在一張床上睡覺。
此刻，姜楚只猶豫了一下，就立即如往常那般笑著應下。
“楚楚你知道嗎？男人這東西，只要掌控住他們的慾望，就真的很好拿捏，就算他是皇上，也一個樣子。”
一躺下，陳太妃小孩兒一樣用手指卷著她的頭髮玩了會兒，忽然語氣一變，眼神清冷，話語又渣又冷滿含不屑地說道。
“太妃娘娘，慎言！”
姜楚驀地後背一股涼意直竄上來，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啊？我剛剛說錯什麼話了嗎楚楚？”陳太妃則神色又是一變，眼神無比茫然地望著姜楚問道。
彷彿方才那個眼神清明又冷酷的女子，根本不是她一般。
“沒有，太妃娘娘什麼也沒有說。”姜楚盯著她看了一瞬，見她無辜地望著自己，忽地心下一鬆，笑著搖了搖頭。
管太妃娘娘是真傻，還是裝的呢？
沈煜僅為了一己私慾，就罔顧人倫，心狠手辣地將她毒傻，害她失去一切記憶，忘了自己是誰，只能成為他身下承歡的禁臠。
她已經這樣慘了。
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不論她想要報復，抑或其他，都沒有什麼錯。
“只是楚楚想要告訴太妃娘娘，往後不論遇到什麼事，還和以前一樣，楚楚想要讓太妃娘娘過得好，過得開心，無論娘娘想要做什麼，楚楚都會毫無理由地幫助娘娘。”
姜楚溫柔地輕聲說道。
“這個我聽懂了！楚楚！你真好！”陳太妃一臉的開心，又纏著她講小紅帽和大灰狼的故事，沒一會兒，就沉沉睡著了。
姜楚在昭皇宮待了兩日。
這兩日，沈煜都會在入夜後過來，而後便又是一夜的荒唐。
他似乎吃清風道長的丹藥上了癮，一日總要在早晚服上兩顆。
不過對於沈鈞進獻的水太歲卻沒立即服用，而是派人去沈鈞所說的山村查探了一番，還把端王父子召入宮中聊了許久，最終確定一切都如沈鈞所言，半點差錯也沒有，才放心地開始將丹藥混合著水太歲服用。
姜楚冷眼旁觀著。
殊不知，越是天衣無縫的局，往往便越是充滿了誘惑的陷阱。
沈鈞既設下此局，且主動提及端王父子，又豈會害怕沈煜去查問？
這父子二人，分明就是沈鈞的人！
如此又過了月餘，沈煜越發神采奕奕，看著竟是年輕了許多，彷彿那水太歲長命百歲的藥效，真的在他身上起了作用。
“如今天氣越發炎熱，窈窈身子弱，受不得熱，朕已命人在昭皇宮開始籌備建造一座摘星樓，此事必會引起後宮注意，若有人往御前打聽消息，你知道怎麼說。”
這日，沈煜正批著摺子，忽然對姜楚說道。
“摘星樓？”
她則眼皮一跳，驀地想起以前曾經給陳太妃講過封神榜的故事，提及過蘇妲己要紂王為她建摘星樓、挖比干心臟等等……
難不成……
“是窈窈吵著嚷著要的，這些日子可是把她給熱慘了，說你給她講的什麼封神故事裡的，她說摘星樓摘星攬月，且到了夜裡涼快得很，對了，這封神究竟是個什麼故事？蘇妲己和紂王又是怎麼回事？”沈煜停下筆，看著姜楚問道。
“封神……就是奴婢入宮之前，在民間話本上瞧見的一個故事。”
姜楚自然不可能把原本的故事說給沈煜聽，又不確定陳太妃都跟沈煜說了些什麼，只得硬著頭皮胡謅道，“說是古代有一對帝后十分恩愛，死後被封為神仙的故事，紂王便是其中的帝王，蘇妲己是他的皇后，乃狐仙轉世，二人十分恩愛，紂王便是在蘇妲己的引導下，最終成神。”
“狐仙……這麼說的話，窈窈純情又嬌媚，倒真配得上狐仙的身份。”沈煜笑了聲，而後就沒再提這事。
姜楚則走神地想著，陳太妃都已經叫沈煜建摘星臺了，那往後，她會叫沈煜挖別人的心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