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力連話都來不及多說一句,就口吐鮮血,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向傑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對著池重泠直接跪了下去。
“對不起,大佬!是我不會教弟弟!才讓他犯下這種糊塗的事!但我發誓!我和我其餘的隊友都沒有這個心!”
唐興第一個反應過來,跟著跪下:“對對對!我們真的沒有異心!”
其餘兩人也跟著跪下。
而劉玲則是偷偷的看了眼池重泠,發現她忽然眉心輕蹙,一臉怒容。
幾人的第一想法就是:
完了!
看來就算殺了向力,也無法挽救局面了。
就在幾人無比忐忑時,池重泠卻沒有看向他們,而是操控著藤蔓將揹包拿到了面前。
剛才有一根藤蔓不小心探進到了敞開的揹包裡,然後池重泠就發現了不對。
她看向揹包。
裡面裝著整整齊齊的十支營養液。
其中只有一支營養液的瓶子是空的,其餘的瓶子全是滿的。
池重泠忽然笑了。
氣笑的。
這幾天看到岑聿珘的臉色蒼白時,她猜想過有很多的原因。
重傷未愈,生了別的病等。
但唯一沒有想到過的,就是他是被餓的!
自己都已經做了營養液出來了,怎麼可能還餓得著?
但還真的有人餓得著!
池重泠無視那些在她面前像是跳舞一樣的蝴蝶群,看向岑聿珘:“這些是什麼意思?”
“怎麼,是怕我會在這營養液裡下毒?”
岑聿珘極力的控制著自己:“不是你想的那樣。”
池重泠不想聽了。
她將那十支營養液全部拿回,將揹包扔到岑聿珘的面前,“本來我們兩個也只是臨時合作關係,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覺得也沒有什麼繼續合作下去的必要了。”
“到此為止吧。”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並不是在賭氣。
甚至沒有連一開始的生氣都沒有了。
非常理智非常冷靜。
因為她想明白了。
她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而是寄生種。
寄生種和異種都一樣,是全人類的公敵。
他們是天然的對立面。
而之前的自己卻忘記了這件事,以為自己還是一個人類。
池重泠連剩下的那四個人都不想管了。
收回藤蔓後,就一個躍身,消失在另一個屋的屋頂上。
岑聿珘看著眼前的揹包。
他自己的東西全部都還在,池重泠拿走的,只有她給他的那十瓶營養液。
臉上那蔓延的蝴蝶紋路散發著微微的熒藍,精神體徹底不受控。
【找她。】
【去找她。】
【找她說清楚!】
每一隻小蝴蝶都發出了不同聲音。
可無數的聲音想要表達的,都是同一個意思。
最後,這些聲音聚集在一起,匯合成了一句話。
【找到她!】
岑聿珘再也沒有耽擱,朝著池重泠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那些不受控制的小蝴蝶一直都在追著池重泠。
所以岑聿珘很快就再次見到了池重泠。
池重泠看著圍繞在自己身邊的蝴蝶群,受不了了。
掏出槍朝著身後直接開出一槍。
“把你的精神體收回去!不要跟著我!”
“不然下一發子彈,打的就不是地上!”
岑聿珘被迫逼停。
他臉色潮紅,眼裡像是有一汪酒湖,魅惑醉人。雋秀的臉有半邊已經被繁複的蝴蝶紋路覆蓋。
並且這些紋路有隱隱變成紅色的徵兆。
但岑聿珘還在極力的控制著。
但其實他先前在戰鬥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快要控制不住了。
所以此時,他只能有些無奈道:“我收不回來……”
等岑聿珘開口時,他才意識到他的聲音到底有麼的暗啞和勾人。
池重泠感覺耳朵像是被輕輕的撓了一下,繃住了想碰碰的慾望,冷聲:“你好好說話!別給我用氣泡音!”
“還有什麼叫收不回來?這些都是你的精神體!”
“我……”岑聿珘剛要說話,卻忽然全身一抖。
他、他的精神體居然又……
與此同時,池重泠感覺到脖子處癢癢的,低頭一看。
一隻小蝴蝶此時在拼命的往這裡面鑽呢!
而且——
池重泠面無表情的將這隻小蝴蝶抓拿出來,眯著眼睛仔細的瞧了瞧。
“又是你?!”
這些小蝴蝶身上的蝴蝶紋路都不一樣,而池重泠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在上次鑽入自己衣服裡的那一隻!
所以池重泠在看到這隻小蝴蝶身上的紋路後,立馬就鎖定了。
這兩是同一只!
小蝴蝶落到她手裡後,就瞬間乖巧了。
完全不撲騰,也不一個勁的想要往裡飛。
而是觸鬚非常害羞的蜷縮了起來。
池重泠捏著它翅膀,面無表情的看著岑聿珘,“你的精神體失控的方式真特別啊!”
屬流氓的吧!
“我……唔……”
岑聿珘只剛吐出一個字,聲音就變了。
他立馬不敢多說,閉上了嘴。
生怕發出的聲音會令他羞恥。
哪怕他失憶,記不清過去的事情。
可他卻還是有一種感覺。
在他過去沒有失憶的時光裡,他從未有過像這幾次一樣的失控狀態。
他,從未失控過。
池重泠看岑聿珘只吐出一個字,徹底怒了。
“岑聿珘!你到底想幹嘛!?是想殺了我?”
“那別整這麼多有的沒的,我們直接開打!”
她放出了藤蔓。
數十根藤蔓在她身後狂舞。
岑聿珘:“……”
岑聿珘已經說不出話了。
因為蝴蝶數量太多,所以有時它們碰到什麼,或者做些什麼的時候,只要岑聿珘不是仔細的去感知,其實他是感知不到的。
但那股特別的花香卻讓這一切的感官放大。
而那隻小蝴蝶的最後觸碰,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岑聿珘徹底失控了。
然後,池重泠就看著他臉上那些蝴蝶紋路在瞬間變成了豔麗的紅色!
白與紅,兩種衝突的色彩在他的臉上綻放。如同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花。
又如同鬼魅,勾魂攝魄。
而那些小蝴蝶也瞬間從湛藍色變為了紅色。
比之前更為瘋狂的圍著池重泠轉圈。
在這片無比荒涼的汙染區裡,此時此刻,他是唯一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