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霜被吓了一跳：“我怎能用你的银子？”
“莫要推辞，你我夫妻一体，你不用我的银子，那我这些银子该给谁花用？”
战久安强按了回去，“你就当是为我打理产业，这些银子你拿去投资也好，买铺子也好，所得收益你我五五分成，你看这样如何？”
“五五太多了，七三吧，我只要三成。”慕锦霜确实心动，她现在缺的就是银子。
“都依你，你收下便是。”战久安并没有在这事上跟她计较。
慕锦霜甚至想跟战久安再签一个合约，好保证他的利益，但被战久安拒绝了。
“我信你。”
对上战久安温和的眼神，慕锦霜深吸一口气：“好，我不会让你赔本的。”
安顿好战久安，慕锦霜悄悄拿着银票出了门。
这些银子一共一千两，够在京城买个铺面了。
她可以自己开，也可以跟别人合伙，出银子占上一定的份额，只等着铺子盈利了分红。
这也是战久安的意思。
如何选择，全看她的想法。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人手，小春识路，她跟着她们两个一起来到一处庭院前。
院子比较偏，门头破落，外面的红漆都片片斑驳，门槛倒是磨的锃亮，想来是经常有人踏足这里。
还没往里进，就听得里面传来的声音。
男人女人的哭喊抽泣混在一起，夹杂着几声咒骂，慕锦霜已是皱紧眉头。
小春见势主动道：“这里的人多是买来拐来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命。”
“一会儿咱们进去买的都是被调教好的，也省得折腾。”
慕锦霜点点头，小夏便往前扣响了大门。
门被打开，走出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男人身着粗布麻衣，十分高大，脸上还有一条刀疤从眼角开到嘴边，看着就让人害怕。
慕锦霜确实被他的模样吓到，但也只是小声的抽了口气，便镇定下来。
“哟，你们两个回来了！”
刀疤脸男人看到小春小夏，吹了声口哨。
她们也是被从这里买来的，刀疤男对她们眼熟的紧。
“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侯府再采买几个下人，只要听话机灵懂事的。”
小夏仰起头，哪怕她们曾沦落此处，但现在她们是侯府的人了，刀疤男就算想对她们做些什么，也得掂量一下背后的侯府。
刀疤男意味不明的怪笑一声，看向慕锦霜眼中闪过惊艳。
她梳着妇人发髻，衣衫是上好的绸缎制成，头顶插一支缠花金簪，手腕处的翡翠镯子清透水亮，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位是？”
“瞎了你的狗眼，我们侯府的主母，也是你能打探的？”
小夏严声厉色，几句话就说的刀疤男不敢再看，低着头连声应是，领着众人进了院子。
院子里不少人被绑在墙角，皆是衣衫褴褛，形销骨立。
男女都有，更多的是半大孩童，一颗脑袋大大的，挂在瘦弱的身体上，看着让人心疼。
慕锦霜是为了不让人看轻，才找出压箱底的好衣裳换上，看到这院中的情况，她不由握紧拳头。
“不用看外面的，这都是新进来的，一个个难教养的很。”
“贵人，咱们往里面走。”
刀疤男在前面领路，他可不敢怠慢侯府的主子，万一卖个不懂事的过去，捅了娄子，侯府那位找上来，他就不用活了。
毕竟这小春小夏……
他撇了那两人一眼，她们运气也是好，进到大户人家，日后都吃喝不愁。
里面被挑出来十多个人，一字排开，乖顺的站在原地。
他们比外头那些人情况要好了一些，但也不多。
多是双眼麻木无神，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有绳子绑束，也不会逃走。
慕锦霜往常见到的都是被调教好的下人，这还是头一次来买，看到这一幕，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从里面挑了六人，两女，四男，结账的时候才知道，一个人只需要五两银子。
虽说她的月银也没多少，但她买的可不是寻常物件，而是活生生的人命。
小春偷偷凑近了些：“夫人，他要贵了。”
慕锦霜一愣，这还贵？
“看我的！”
小春对她挤眉弄眼，清了清嗓子。
“侯府之前来买不都是三两一个，这怎么要五两？你不会是看我们夫人头一次来，故意宰客吧？”
“京城可不止你们一家，你若这么没有诚意，以后我们都不来了。”
她正欲让小春付账，小春已经先一步开口，气势倒是十足。
“哪？这些人跟之前那些可不一样，一个个都身家清白……”
“我就不身家清白了吗？这般欺负我们夫人，二两银子一个，再搭一个外面的，否则就不要了。”
小春砍价的功夫尤其厉害，刀疤男原本还陪着笑，这会儿也是苦着脸：“这也太少了，姑奶奶，就三两银子，三两银子成吗？”
“外面的搭两个。”
“外头那些都没有教化过，给你们带回去，你们也未必能驯服……”
“你当我们侯府管家是吃干饭的？”
“好好好，怕了你了，那就这样吧。”
刀疤脸从来没想到自己亲自卖出去的人，还能回来跟自己讨价还价，这个回旋镖终究是扎到了他身上，他苦着脸收了小春十八两银子，还要让她在外院挑上几个。
小春一直看着慕锦霜的脸色，发觉慕锦霜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挺直胸膛，出去挑人。
外头的人也是有讲究的，青壮劳力最好，其次是女人，而后才是孩子。
小春一上来就点了两个男人，刀疤脸叫苦不迭，说什么都不愿意，咬死自己是亏本的。
小春只能勉为其难，换成了三个孩子。
分别是一男二女，像大头娃娃般瘦的可怕，身上还带着鞭痕，看着触目惊心。
浩浩荡荡一群人被送到慕锦霜在侯府的住处，小春忙前忙后，连个歇脚的功夫都没有，就把这些人编在了册子里，又给他们登记名字，各自安排了活。
只有这三个孩子，被小春带着来到慕锦霜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请夫人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