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引著坐到了慕臨驍的對面。女傭隨即送上來熱騰騰的豐盛早餐,中西式都有,像是擺滿漢全席似的。
“夠了,這些都吃不完了。”
蘇伯點頭,女傭不再繼續上菜。
慕臨驍一直都不看她,好像沉迷於報紙似的。
其實慕臨驍在生悶氣,不是生別人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
上億萬的生意都不曾讓他上心過,怎麼也沒想到,來了個女人,就攪得他覺都睡不好了。
聽動靜,她已經開吃了。
還真是心大的,吃吃吃,就知道吃!
慕臨驍終於放下報紙,直直地看向對面。
連白微正大快朵頤,吃得香甜,早餐真是豐盛又美味啊,幾乎沒有不愛吃的。如果弟弟從小也能夠營養跟得上,天天吃得這麼好,身體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差。哎。
看她這麼愉快地用餐,他心情就不美。
他一不美了,就不想讓別人痛快。
語氣揶揄,道,“幾天沒吃過飯了?就這麼餓嗎?”
嗯?連白微動作頓住,抬眼和他對視。
一張美得天怒人怨的臉,卻陰氣沉沉,顯然是心情不好。
嘴裡還有食,嚼啊嚼啊吞下去,那才看著他開口,“昨天一天都沒吃,就在護士站補充了幾個小餅乾。”
慕臨驍輕輕皺眉,“以後按時用餐,注意營養搭配,養好身體。。”
“哦,謝謝。”
拿起刀叉突然有胃口的慕臨驍:“我不想享用床伴的時候,被骨頭硌到。”
咳咳。
連白微差點被噎住。就知道他嘴裡吐不出好話,真不該理他,埋頭吃飯是正道。
突然盤子裡多了土豆、豌豆和胡蘿蔔,連白微納悶地抬眼,發現慕臨驍正一本正經地用叉子將他盤子裡的蔬菜運到她盤子裡。
“喂,你這是幹嘛啊?”
“蔬菜均衡才健康,多吃點。”好體貼的語氣,可怎麼看著他眼底浮動著奸佞。
連白微撅起嘴巴,“這些不會是你不愛吃的吧。”
慕臨驍將上好的一小塊牛排優雅地放進嘴裡,那副神態,很顯然,被她說中了。
連白微氣不打一處來,“這些我也不愛吃啊!”
慕臨驍煞有介事,“不許剩菜,浪費是極大的犯罪。蘇伯,守著她吃完。”
蘇伯點點頭,眼神里有些無奈。
慕少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性子就過分冷淡,話少的可憐,想不到現在這麼幼稚還話多。
也不知道這副轉變是好還是壞。
和她共進了一次早餐,昨晚的不虞就消失不見了。慕臨驍率先離開餐廳,臨走前還用威脅的眼神示意連白微吃完他送給她的菜。
連白微無聲地送給他一個白眼球。
她吃癟,他瞬間心情大好。來到客廳看到昨晚想要弄死的兩個手下,不免就語氣好了很多。
“南宮最近沒有什麼貢獻,應該自律點,今天去科研中心報到,爭取本週把胰腺癌四期靶向藥研發出來。”
南宮忘驚得咳嗽,差點跪下。
那是一兩天能夠研發出來的嗎?
學著某宮鬥劇某人的表情慘兮兮說,“慕少求開恩,臣妾真心做不到。”
“做不到就滾去非洲數星星。”
南宮忘無聲擦淚。
蘇塵一直拿槍擋著臉,唯恐被發現他在這兒似的。
慕臨驍視線幽幽地挪向他,輕描淡寫地開口,“至於蘇塵啊……今天天氣好,你親自去操練一下保鏢隊,一人教他們幾手。”
蘇塵已經要哭了,“知道了,慕少。”
一人教幾手,他一天下來不累死才怪,關鍵今天天氣確實好,三十五度的高溫,他在外面操練別人,不等於虐待自己嗎?
南宮忘和蘇塵互相無聲對視一眼,都明白睚眥必報的慕少這是在懲治他倆。
正在努力解決某個黑心男人送給她的菜的連白微,突然手機響了。
“喂,朵朵,這麼早啊?”
“早什麼早啊,你還不趕緊來科室,金娜告了你的狀,說你好遲到,護士長今天來得早,就準備盯著你呢!還有二十分鐘,阿彌陀佛,你速度吧。”
連白微一聽這話,飯也不吃了,飛毛腿一樣就往外面衝,把客廳的慕臨驍都嚇一跳。
跑出去別墅想了想就跑回來,氣喘吁吁地說,“慕少,能不能派個車給我,送我去醫院?”
慕臨驍慢條斯理,“還派車?你架子不小哦。”
“那個那個,好歹我是您的人,您這麼有錢,情人的標配應該有車吧?”
一著急,連白微說話都不帶思考的了。
她那句“我是您的人”一下子說到慕臨驍的心坎裡,全身都熨帖不已,像是被人順了毛的野獸,難得露出一絲仁慈的笑容。
“走吧,我順路把你捎過去。”
說著,慕臨驍站起來,向外面走去,經過連白微時,發現她臉上有番茄醬,伸出小手指,給她擦掉。
這動作,不僅把南宮忘和蘇塵給擦傻了眼,連白微也傻了。
長身玉立的某人不耐煩轉身,“還愣著?不是趕時間嗎?快點!”
“哦哦,來了。”
連白微不及多想,趕緊屁顛屁顛跟在慕臨驍身後。
蘇塵仍舊穩坐副駕駛。
後面坐著慕臨驍和連白微。
蘇塵時不時地從觀後鏡偷偷打量後面的那兩位。
詭異啊詭異。這輛車的後排,是第一次坐除了慕少的第二個人。
慕少有潔癖,不允許任何人坐在後面他的專屬位置。
車上空間狹小,慕臨驍敏銳的嗅到了來自她身上的淡淡的果子香。那是屬於她的體香,越是情動時,香味越是濃郁,那個晚上,因為這個香氣,他差點死在她身體裡。
連白微頻頻看時間,還拿出來地圖看看距離醫院還有多少公里,完了,四十公里,二十分鐘根本到不了。
連白微都忘了自己身處何地,用小爪子拍在腦門上,碎碎念,“完了完了完了,這回被護士長逮住了,我的全勤獎啊,肉疼。”
“幾點考勤?”
身邊突然冒出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啊?哦。還有二十分鐘。四十公里,肯定遲到了,再說了市區里路況更難走。”
慕臨驍鼻腔裡低低哼了一聲,似乎是譏諷,沉穩地下令,“蘇塵,打電話封路,去她醫院的路上我要一路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