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打我幹什麼?你居然因為這麼個廢物打你孫子?”池紹華莫名其妙捱了自己爺爺一耳光,整個人都懵了。
他是池家少爺,爺爺一直都是把他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哪怕他犯了再大的過錯,爺爺也絕對不可能對他動手的,最多也就是訓斥幾句。
“孽障,快給先生下跪道歉。”
池老此時渾身顫抖不停,整個人氣得面色通紅:“你要是再不乖乖認錯,我就跟你斷絕關係,今後你便不是我池家人了!”
池紹華聽到這話這才跪了下來,從小到大,他還是頭一回看見如此暴怒的爺爺,儘管心中再不服氣,可這也是因為爺爺,對於薛明他仍舊滿心怨恨。
池紹華跪在地下,壓根都不看薛明,還是一臉倨傲。
池老先生也沒搭理池紹華,而是走向孫老奸的地攤抽了根小木棍出來,很是恭敬地遞給薛明,開口道:“先生,紹華年輕氣盛,性情跋扈,今日冒犯了您,實在是抱歉,若您還是生氣,就用這根木棍教訓他,只要留他一條性命就行。”
池老先生一臉嚴肅,薛明聽著心中卻暗暗發笑,這個池老先生的道行可要比他這不懂事的孫兒高上不少啊。
薛明並未接池老先生遞上來的木棍,也並未回話,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
而此時正跪在薛明面前的池紹華聽見池老爺子的話更是怒火中燒。
他氣鼓鼓地從地上站起,正要開口辯駁。
可是池老先生見他站起拿起木棍狠狠一抽,池紹華頓時痛的又跪了回去,很是委屈的摸著自己被木棍抽中的部位,眼淚汪汪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池珊珊見自己的弟弟捱打,心中不忍本想為他說話,可是想了一下仍舊還是忍住了。
而站在旁邊圍觀的人現在已經不再像先前那樣驚訝了,因為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們震驚到徹底麻木。
一旁的孫老奸只覺世界觀徹底崩塌,哪怕下一秒就要世界毀滅他也一定會波瀾不驚。
池老見薛明一直沒有表態,知道這人已經看破了自己心裡的小算盤,便也沒再繼續演戲,扭頭對一旁已經呆若木雞的孫老奸說道:“這位店主,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老奸被池老先生忽然這麼一叫頓時一驚,隨後立即走到池老先生的旁邊,把整件事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句句屬實,不敢造假。
孫老奸越說,池老先生的面色就愈發難堪,而當他說道薛明說金鎖是凶煞之物的時候,池老先生實在忍無可忍,儘管心中慌亂卻又為孫子的莽撞氣憤不已,抬手就是一棍子,隨後破口大罵。
“混賬,這金鎖乃是大凶之物,今天要不是遇到這位先生道破天機,恐怕今後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竟然還有臉在人家面前叫囂,蠢貨!”
池紹華聽到這話冷冷一笑,也顧不得身上的傷了:“爺爺,這樣的鬼話你居然也相信?”
池老先生兩眼通紅,頓時老淚縱橫。
“你這孽障,你可還記得你爸是怎麼走的嗎?”
“爸爸……”池紹華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隨後面露驚慌,兩手顫抖,有些驚恐地說道:“該不會……這……”
池老忍住悲痛,開口道:“之前你父親不知從何處得到這把金鎖,之後便日日戴在身上,從未摘下,還說此乃祥物,可是不過一年,便遇到了車禍,丟了性命。你這個孽障,居然偷偷將這把金鎖偷出來戴在身上……”
池老說著又用力瞪了池紹華一眼,接著說道:“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姚芳跟你都結婚三年了,懷孕五次竟次次流產,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麼怪異之處?!”
“你戴著的壓根不是祥物,而是要人命的兇物啊,你這混賬!!!”
池老先生越說越激動,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此時池紹華才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何自己三年都沒有子嗣,妻子懷孕五次,可每回都遭遇流產。
這三年來池家遍訪名醫,還去寺廟裡祈願求福,可還是無濟於事,而池紹華也從未想過這件事會跟身上戴著的金鎖有關係,此時聽了池老先生的話只覺腦中一記驚雷炸開,整個人直接癱在了地上,神色悲慼。
他將金鎖戴在身上,從不離身,原本以為這金鎖能為自己帶來好運,去沒有想到這時兇物,不但害死了他的父親,還害了那五個未出生的孩兒。
他心中震顫不已,而自己的妻子前些日子才剛剛查出有孕,想到這裡,池紹華連滾帶爬地挪到薛明的面前,用力磕了幾個響頭,懊悔道: “先生,我混蛋,我有眼無珠,是我冒犯了您,請您大人有大人饒我這一回,有什麼要求您隨便提,我一定將功折罪!”
池紹華毫不留情地罵自己,抬手又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臉上立即紅腫一片。
“還請先生饒他這一回!”池老同樣無比痛心,也為自己的孫子求情,差點就要跪下來求薛明瞭,可奇怪的是,他卻發現似乎有股力量托住了自己,根本跪不下去,居然是薛明!
池老先生愈發驚駭,眼前這位青年簡直高深莫測!
“池將軍,此等大禮我可擔待不起。”薛明開口道。
隨後他又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池紹華,道:“你爺爺才是你的救命恩人,若非池老將軍半生征戰殺敵,保衛國家,積了功德。恐怕你早已被這金鎖中的怨氣侵蝕暴斃而亡,把那金鎖拿給我吧。”
池紹華聽到這話趕緊將金鎖撿起來遞到了薛明手上。
池老先生見薛明收了這鎖,不免擔心起來:“先生,這把金鎖……”
“沒關係,池老先生大可放心。”說完,薛明抬手朝金鎖一指,將一股靈氣灌注其中。
隨後,金鎖之中忽然響起兩道尖利的龍吟之聲,悽苦萬分,讓人聽得脊背發涼。
在場的人無比震驚,眼前的景象簡直前所未見。
池紹華對薛明也是愈發敬佩,此時再無任何怨念。
薛明聽到這淒厲的龍吟聲抽了抽嘴角,又將一股靈氣注入,龍吟聲這才徹底消散,一切恢復平靜。
接著,在場的人便發現池紹華的身上散出一團黑色的霧氣,隨後他陰翳的面色也變得健康紅潤,跟之前印堂發黑的虛弱模樣截然不同。
池紹華很是震驚,細細檢查了一遍身體後,只覺渾身舒暢,很是驚喜的拉著池老爺子的手叫道:“爺爺,我渾身都舒服了,這也太神奇了!!”
池老並未搭理他,轉身向薛明深鞠一躬,很是感激地道謝:“今日先生的大恩大德,池某必定銘記於心。”
而池紹華見狀也立即跪了下來,莊重道謝:“先生,您的大恩紹華永遠都不會忘,今後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必定為您赴湯蹈火,可是我還有一事相求,能否請先生救救我的妻兒?”
池老也開口了,“池某斗膽懇求先生,孫媳腹中的孩子何其無辜,要是先生願意相助,有什麼要求我們都會盡量滿足的。”
薛明低頭看著爺孫二人,並未回絕,開口問道“有沒有紙筆?”
孫老奸趕緊拿出了紙和筆,殷勤地送到薛明手中,又將那顆黑珠子送到薛明的面前,尷尬一笑:“先生……能否也幫我看看啊?我……每一回幹那事的時候……時間總是很短……”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池紹華很是不悅地狠狠瞪了瞪孫老奸,呵斥道:“這種事你也好意思說,自己看醫生去,別來這兒搗亂!”
薛明面色淡然的拿過紙筆,寫完之後交到池老先生手中,囑咐道:“池老按照我這張藥方備好藥材,我有時間就來府上診治。”
“好,好。”老爺子小心翼翼地將單子接過來收好,隨後又十分熱情地請薛明回家中吃飯。
薛明立即回絕,媛媛馬上就要放學了,他得趕緊去接她。
“實在抱歉,我女兒下課時間快到了,我沒時間。”
池老先生頓感沮喪,可也沒有辦法,便轉身向阿彪吩咐道:“既然如此,等以後先生有時間再一起吃飯吧,阿彪,開車送送先生,記得留先生的電話!”
池紹華隨後又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摸出張銀行卡送到薛明面前,笑道:“先生,今日恩情我池某銘記於心,這裡是一千萬,是我的一些心意,還請先生一定要收下,密碼是XXXXX。”
薛明原本不想收,可是池紹華又接著說道:“先生,您千萬得收啊,不然我今天犯了這麼大的錯還沒點表示,我回家可就慘了,以後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就儘管說,我一定在所不辭!”
薛明聞言沒再推辭,便收了那一千萬,跟阿彪一起上了車。
……
池老先生跟池家姐弟倆也一起上車,在車上又對池紹華一頓警告,池珊珊則一路都沒說話,還在記恨剛剛薛明踹她那一腳。
池老知道自己這個孫女的性子,見她一直不說話,便開口勸道:“珊珊啊,別再想那事了,你可別衝動做傻事啊。”
“爺爺,那個人也太可氣了了!”池珊珊憤憤不平地說道,她可是池家的小姐,從小嬌生慣養,跟公主一般,男人見了她都是巴結不已,可是這薛明也太可恨了。
現在胸還隱隱作痛呢,但是她也不能揉,心中更是憤恨。
老爺子正色道:“無論如何,今天的事就算過去了,再說了,是紹華先冒犯了人家,你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打人,本就不合情理,而且先生還幫了我們池家,你可千萬別去找人家的麻煩。”
“我不管,我定要找他報仇!”池珊珊憤憤不平道。
“報仇?”池老有些發笑,“那位先生的實力你清楚嗎?你這點本事還想報仇,放眼寧江,或許也只有那個人可以與他一較高下了。”
“爺爺,你也太誇張了,那人根本就沒這麼強好吧!”池珊珊一臉鄙夷,薛明看起來就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這個年紀能強到哪兒去,難不成他還是個天才?
池老神色肅然,道:“這位先生必然已經達到了武道宗師的境界,我習武半生,現在也就是通了任督二脈。”
池珊珊聞言大驚,沒再說話。
“唉!真是可惜了!”池老忽然一臉惋惜。
池珊珊有些不明所以,滿頭霧水的問道:“爺爺,您可惜什麼啊?”
“可惜那位先生已經有了家室,否則我一定會撮合你們倆的!”池老嘆著氣說道。
池珊珊頓時紅了臉,很是嬌羞地說道:“爺爺,你別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