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辞出现在包厢门口的时候,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代辞出来的急,身穿一条黑色高腰垂感西裤配白T恤,夜里风大,她又在外面罩了一件长款风衣。
简简单单的穿搭,在代辞身上却别有韵味。
毕竟她肤白貌美,身高腿长,配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绝了!
成澈的眼光向来毒辣,在选老婆方面也同样审美在线。
大家都用火热的目光打量代辞,唯坐在C位漫不经心在喝酒的成澈,看着老婆的眼光波澜不惊。
有些在场的男士默默以为,大概是审美疲劳了?俗称: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他们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心态,准备看这对貌合神离的塑料夫妻即将上演的抓马大戏。
代辞率先清了清嗓子,和大家礼貌点头示意,简单打了个招呼。
不卑不亢,不冷不热。
在场所有人都在好奇成澈接下来对这个“低价买来的老婆”会是什么态度。
可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瞪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视线貌似越过了代辞,虚空地看向了某处,迟迟没有开腔。
要不是场面很热闹,他这样还怪吓人的呢。
代辞用淡定地在成澈眼前打了个响指,企图唤他回神,跟叫魂儿似的。
“老公,我来接你回家。”
她叫“老公”的语气非常程式化,跟职场打工人叫张总、王总没区别。
成澈缓慢抬起晶亮的双眸,眼尾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泛红,语气仍是漫不经心,但嘲讽力十足:
“老婆,你看你这语气丧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接我回家是要给我出殡呢。”
全场人be like:“……”
代辞也是一噎,半晌后淡定接道:“但我还没给你准备好骨灰盒。”
大家OS:好美丽的摆烂精神状态……
–
代辞退役后成了一名羽毛球教练,今晚她有些拖堂,下训就已经很晚了。
教练组的一个同事非要拉着她切磋一下,说要看看彼此是不是宝刀已老。
代辞虽然看起来清冷佛系,但运动员骨子里的竞技DNA还是在的,打着打着就上头了,暴汗切磋完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她开车回到揽月湾都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洗过澡上床之后,满身的疲惫才开始细细密密地蔓延。
代辞以为这个点成澈应该不会回来了,正打算睡觉,结果一通扰人的电话打过来。
来电一串连着好几个6的陌生豹子号。
“喂,你好?”代辞声音冷冷清清,如瓷器之间轻微碰撞。
电话那头散漫不羁绊回道:“嫂子,我是孔确。”
帝京著名的嚣张二世祖之一,也是成澈的好兄弟之一。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个开屏的孔确,也和成澈一样傲慢。
“那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代辞淡淡问。
“小二哥在京盛会所喝醉了,麻烦你来接一下他。”
虽然用了礼貌用语,但孔确一副不着调的口吻,一点没有因为“麻烦”到她而感到抱歉。
成澈和代辞两个人的关系,帝京顶级豪门全都门清。
大家都认为代辞不过是成澈仅用了一百万就买来的“便宜老婆”。
传言代辞作为成家司机的女儿,仗着人美气质佳,近水楼台先得月地爬上了成二少的床。
而当时成老爷子病重放心不下好大孙的终身大事,成澈就顺手娶了睡过的漂亮女孩,图一个省事儿,让爷爷不要想东想西,安心治病。
捕风捉影的事总是越传越离谱,到后来衍生出多个奇葩版本。
不过成澈从小到大离经叛道惯了,想到什么便做什么。这事放在他身上也并不显得多离奇。
婚虽然结了,但只是领了个证,知道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由此可见,成家二少丝毫没把代辞这个老婆放在眼里。
即便这样,当初也气坏了成澈的老母亲魏芸,她觉得成家门第煊赫,竟然娶了出身这么卑微的女人,传出去颜面扫地,一直都不怎么待见代辞。
但代辞看得开,面对婆婆偶尔的刁难,她都是好脾气地说:“好的,妈。”
她真实的态度其实是:“妈的,好。”
接下来的事全由成澈去斡旋处理。
成澈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该干嘛干嘛,一点儿夹在老妈和老婆之间的为难都没有,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松弛感的男人。
–
曾经成澈放话出去过:“我对老婆的选择标准非常简单:长得美、气质佳、不爱他。”
这三条,代辞全中。
最后一条其实是有段典故的——
成澈在高中的好兄弟们面前夸下海口:“把你们的代女神拿下,小爷我十天就够!”
时年17岁的成澈一身黑裤白衬衫,骨相优越,鲜衣怒马,活脱脱就是漫画里走出的翩翩美少年。
他无意间吹的一个牛逼,偏偏让女当事人听到了……
“成澈,我不喜欢你,十年也不行。”代辞那时冷冷拒绝道,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成澈后来把代辞堵到一个小墙角强势表白,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代辞认真且礼貌地听完,只赐了他一个字:
“滚。”
谁曾想经年之后,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成澈的女人竟然成了他老婆,任谁都觉得代辞是在欲拒还迎,当年不过是引起年少霸总注意的低级手段。
可现实情况是,代辞的母亲当时病重,父亲好心办绝事。
为了给母亲筹措高昂的医药费,代建东受人鼓动去du场空手套白狼,结果输红了眼,本金输光不说,还欠下一百万高利贷,让这个本就岌岌可危的家庭受到灭顶的打击。
成澈恰时抛出“橄榄枝”,代辞才以一百万的价格将自己出卖,签订三年协议婚姻。
对于这段婚姻,代辞的态度是:就当上班了。
只不过工种是给人「老婆」而已,主打一个兢兢业业,但坚决拒绝精神内耗。
当孔确给代辞打电话让她来接成澈回家时,她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来了。
没办法,打工人那该死的责任感!
成澈在代辞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起身,对包厢一众男男女女露出了一记散漫的笑容:“不好意思大家继续,我老婆管得严,先回去了。记我账上。”
鬼才信。
成澈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代辞身上,要不是她运动员出身,身体素质非常好,早就被他一米八八的高大身躯压垮了。
“老婆,一天没见了,我好想你啊。”
他一说完,一旁服侍的会所公关经理瞳孔都地震了。
别人酒后吐真言,成澈是酒后吐胡言。
代辞也很无语,“成澈,你喝多了。”
“喝多了,你就不爱我了吗?”
这话说的,她什么时候爱过?
有外人在场,代辞还是很给成澈面子的,“这和你喝没喝多没关系。”
言外之意,自己领会。
“你这人的灵魂真的很无趣你知道吗,代辞?”成澈忽然站下不走了。
“你看上的难道不是我好看的皮囊吗?”
一向舌灿莲花的成澈也偶尔不敌代辞的冷言冷语。
他看着代辞,憋了半天道:“呵,你够自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