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彷彿回到了四年前。
電閃雷鳴的雨夜，滾燙的身體，糅合的呼吸，抵死的糾纏……唯一不同的是，四年前的餘年年感冒高燒，燒到糊塗，今晚的餘年年是清醒的。
清醒，反抗卻依舊沒能成功。
她最後不是睡過去的，而是暈過去的。
離開紀家後，除了生孩子那晚，她從沒這麼疼過。
第二天，她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還沒睜開眼睛，她就聽到門外傳來孩子們奶萌歡樂的笑聲，奶甜悅耳，無憂無慮，比世上所有的聲音加起來都要動聽。
她忍不住笑起來，想要起身，剛一動，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疼。
昨晚的一切，猛地湧入她的腦海。
王八蛋！
她咬牙在心底狠狠罵了一聲，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殺了那個狗男人！
在客廳裡陪兩個孩子玩玩具的顧行雲像是心有所感，走到餘年年的臥室門口，輕輕將房門推開一條縫。
看到餘年年醒了，他原本就有些緊張的神色變得更加緊張，脊背挺直，四肢僵硬，站在門口，像是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餘年年坐起身，直勾勾的看著他。
“媽媽醒啦？”小魚兒推開門跑進來，撲進她懷裡，“媽媽，你賴床了！爸爸給我和哥哥做了三明治和蓮子羹，可好吃啦！爸爸還給媽媽煲了湯，媽媽你快起來吃飯呀！”
餘年年冷眼睨著顧行雲。
她現在不想吃飯，她想吃人！
她揉揉小魚兒的發頂，“寶貝你去客廳和哥哥玩，媽媽有話和爸爸說。”
小魚兒忽閃忽閃眼睛，離開她的懷抱，“好吧……媽媽，你不要賴太久哦，你要快點起來吃飯哦！”
餘年年又揉他一把，“知道了，乖。”
小魚兒顛兒顛兒的跑了出去，把站在門口的顧行雲推進房間，還貼心的在外邊幫他們關上門。
顧行雲：“……”
他走到床邊，低頭道歉：“對不起……昨晚……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記得我夢到四年前的事……我以為我在做夢，可當我清醒之後，我發現我在你的房間，我們兩個……”
抱在一起。
滾燙的溫度，柔滑的身體，沁人心脾的香氣 ……就如同四年前的那個晚上。
他很滿足。
如同荒蕪的世界忽然開滿盛放的鮮花般的那樣滿足。
可等他徹底清醒了，他又很慌，很恐懼。
他不記得他孑然一身在這世界行走了多久，他的腦海中除了四年前雨夜中一些零碎的片段，一片空白。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與這個世界的聯繫，感受到什麼叫活著，什麼叫溫暖，什麼叫快樂，他不想失去。
餘年年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他心裡越來越慌。
片刻後，他攥了攥拳，轉過身去，背對著餘年年單膝跪下，脫下上衣，抽出皮帶，反手將皮帶塞進餘年年手中。
餘年年：“……”
“我錯了，你打我吧……”他單膝跪在地磚上，脊背依舊挺直，頭微微垂著，“只要你能原諒我，怎麼打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