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不好意思哈,这还吐你屋里了……”
褚止息一边直起身子,一边满含歉意的说道,“哎刚才咱俩说到哪了?”
他偏过头朝自己身旁原本顾向东站着的位置上扫视过去。
可是面前空空如也。
“呀?人呢?”
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不禁挠了挠安全帽,“啧,这啥玩意,都给人家恶心走了……”
紧接着他又恍然大悟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地面,不由得一阵讶异。
“诶?这地上挺干净的啊,我特么刚才吐哪了???”
想起此处,他顿时感叹顾向东可真是个好人,一定是他当时发觉自己要吐,用什么容器给自己接着了。
也正在此时,意识中的提示再次响起。
【拯救病患2名,获得奖励:矿泉水一瓶】
果然是个好系统,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随着系统提示的落下,他就见顾向东病床旁的床头柜上,凭空出现了一瓶矿泉水。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拿起矿泉水后作势就要拧开。
可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鬼使神差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旋即抬头看向了病房门的方向,继而缓缓放下了那只原本差一点就拧开了瓶盖的右手,朝着病房隔间的盥洗室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嘟哝,“奢侈的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前辈伟人说得对。”
呵,还押上韵了。
包括四楼在内,每一间病房都有一间独立的盥洗室,即为了方便患者处理个人卫生,也便于患者家属陪护。
盥洗室并不大,其中的布置也很简单。
跨过盥洗室的门,一侧是一个仅有一人宽的洗手台,洗手台上方挂着一小面镜子。而洗手盆的里侧,则是一个马桶。马桶两侧有供行动不便的患者使用的扶手。
再往里,就剩下了一根镶嵌在墙上的不锈钢晾衣杆。
仅此而已。
盥洗室内没有窗户,因此当褚止息踏入当中的时候,随手敞开着门,试图让从病房门玻璃打进来的走廊光为盥洗室照明。
不过就眼下的情形来看,照明的程度极其有限。
接着,他把手里的矿泉水放到了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仔细的冲洗起了自己的脸颊和口腔。
“哗……哗……哗……”
水流声在眼下一片死寂的环境中突兀的响起,似乎引动了原本蛰伏在黑暗阴影中的什么东西。
随着褚止息缓缓关上水龙头,一阵接着一阵的诡异呜咽自房门的方向传来。
外面似乎起风了。而当一股股的强风顺着病房并不严密的门缝钻进来的时候,使的“呜……呜……”的风声诡异且尖锐,仿佛女人歇斯底里的恸哭。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褚止息一跳。
他顺着盥洗室往外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特么一天,一惊一乍的……”他低声暗道一句。
可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盥洗室中,突然升起了一阵阴风。
更严格的说,应该是褚止息在盥洗室里仍旧感受不到风的存在,但仿佛就是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轻拂过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刺激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全身一个激灵,又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这才从纸抽盒里抽出了几张擦脸巾,囫囵的抹干了脸上的水。
他回身正打算离开,一声骤然自他身后传来的异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咕嘟……”
那是一道水面鼓动的声音。
褚止息下意识回身,循声朝里望去,发觉声音是从紧闭着马桶盖的马桶处传来的。
“咕嘟……咕嘟……”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比上一次更为剧烈。
褚止息缓缓地朝马桶挪了过去。
“咕嘟……咕嘟……咕嘟……”
伴随着马桶愈发剧烈的鼓动,褚止息已然来到了马桶边上,进而探出手,一点一点的将马桶盖掀了起来。
不出所料,当褚止息探头朝马桶里看去的时候,马桶中的水面正在拼了命的向上鼓动着。
他顿时一拍大腿,暗道不好!
“特么的,我洗个脸还给马桶洗堵了???这特么整的好像下水道要爆炸似的……”
他话音刚落,马桶中却又有异变。
只见一缕一缕的黑色异物开始随着水面的鼓动一簇又一簇的升腾起来,浮在水面上上下翻飞。
褚止息静观其变,不为所动。
接下来,更多黑色的异物跟随着水面,愈发汹涌的从下水孔涌了出来,不消片刻便侵占了马桶中的全部空间!
定睛一看,那些彼此缠绕,交结,如同黑色蛆虫一般弥漫在水面上的异物竟然全都是头发!
褚止息面不改色,嘴里依旧振振有词,“这马桶……咋特么能堵成这样呢……”
然而此时此刻,那些诡异的黑发已经快要将马桶填满了,估计再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将从马桶中弥漫出来!
褚止息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着实没有趁手的工具,他思索片刻,而后叹息一声,抬手将原本藏在裤管里的锦旗抽了出来。
他眼含不舍,盯着卷成一捆的锦旗感叹,“挺好个锦旗,白瞎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结束了感叹的褚止息突然将牢牢攥着锦旗的双手举过头顶,双眼紧紧注视着马桶正中央,然后奋力将锦旗的一端狠狠的朝着马桶中央捅了下去!
“八十!”
一边捅,还一边念念有词的嘟哝。
不过这一下,只略微降低了黑发外溢的速度。
于是,他故技重施,又一次将锦旗捅进了马桶中央。
“八十!”
每朝马桶里捅一下,他就会喊一句“八十”。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捅了多少下,反正嗓子是快喊哑了。
而马桶里的黑发,也在他一次又一次“疏通”下,一点一点缩回到了下水孔中。
终于,当在马桶中只能零星看见几缕头发的时候,褚止息按下了马桶的冲水键。那寥寥几根头发便随着水流送进了下水道。
褚止息累的满头大汗,呼哧带喘的擦着脑门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嘴角往上一咧,“好家伙,这特么还欠我一份保洁的工资。”
说完,他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拿起原本放在洗手台上的那瓶矿泉水,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