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匆匆,轉眼間,松子巷送走了一個又一個的春秋。當年的那個粉嫩的小女孩而今已經亭亭玉立,那如畫的面容出落得愈發的動人。
陳老侯爺看著為自己斟茶的孫女,舉止端莊,嫻靜如畫。
“東西都收拾好了?”當年還有點擔心,陳媮不適應這老宅的生活,如今看來,倒是他多想了。
陳媮把倒好的茶往祖父面前遞,“都收拾好了,祖父放心。”
松子巷的生活寡淡無趣,面對的是都是些老態龍鍾的人們,天真爛漫的孩兒時代,就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陳瑜沒有像尋常小女孩那樣有半分不適和抱怨。
陳老侯爺也只是覺得當年的事給孫女的打擊太大,讓這個失孤的孩子收斂了性子,被迫地成熟了許多。
面前的這個孫女,遺傳了他父親的眼睛,有時候看著這雙眼睛,他又好像看到了去世的妻子,可不是,松兒便像她的母親。想起了這些,陳老侯爺目光柔和了許多。
“沒什麼事,便趕緊回來。”他接過女子的茶水,輕啄了一口,囑咐道。
這些年,無論大小事,候府中總派遣人過來松子巷這邊請陳媮回府裡看看,認認同齡小姐妹,親近親近至親們,結果都以陳媮身體病弱為藉口擋了回去。
這次,那邊又傳來了陳媮祖母陳常氏生病的消息,對方又表示希望能看看陳媮,齊國一向推崇孝,一個孝字壓頭,這回是推不掉了。
“還沒離開,祖父便催著我回來,是何道理?”陳媮笑道,“祖父若是願意,便隨我一道會侯府住住。”
她的這位繼室祖母病不病暫且不說,她的好二叔可還是上了那艘船。這次,把她叫回去,還能有什麼好目的,標價商品看貨唄。
一晃神,已經過了這麼些年,她也是時候,回去看看那些人了。順便鑑定一下,她們的演技是否有了進步。衷心的希望,那些伎倆能夠看得過去。
“我便算了。”
陳老爺子直接拒絕,若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臨城他都不會離開。
從閒居出來,四十多歲的面容平凡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來,來人正是刀奴。
“小姐,要安排嗎?”
陳媮看著滿園春色,如畫的面容上帶著微笑,她摸著路邊的桃花枝,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院外的樹上,“不用。“他們”會盡心盡力的護送我們回去的。”
刀奴順著陳媮的目光向外看去,這些人在不久之前,便出現在了松子巷附近。也不做什麼,就是蹲在暗處,暗中觀察這邊,他也不知道是哪家勢力,究竟意欲何為。
陳媮扶住眼前的桃花枝,前世本該留在侯府的她今世離開了侯府,一切看似改變了其實不然,她還是會回到侯府。
那些幕後推手,都會有誰?在暗處的那些人,毫無疑問有她二叔的一部分,那麼剩下的又會是哪邊的人。許相?或者是他!齊胤?
“小姐在想什麼?”
阿若把披風披在了陳媮身上,這些年,小姐愈發的沉靜,臉上雖有著動人的微笑,可是她們這些身邊人都清楚,那臉上的笑容僅僅是表面上的客氣。他們看在眼裡,也是心疼不已。
“我在想,魚安路的桃花餅應該很好吃。”陳媮捻了捻手裡的花瓣,說道“可惜啊,阿芙吃不到了,你說她會不會怨我們,吃獨食啊。”
聽著陳媮的話,阿若想起了那個回家祭祖的小可愛,娃娃臉撅著小嘴怒斥她們吃獨食的樣子,便覺得愈發好笑。“可不會嘛。”
陳媮看著身邊的女子恬淡的笑容,陳媮啊陳媮,有些東西註定是躲不掉的,該來的總會到來。浮生偷得半日閒,也僅僅是半日,這麼些年,安逸的生活也該過夠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敵在暗,我在明,也只能且行且看吧。她的阿若,她的人,一個個,這一次,她定不會讓他們有機可乘。
既然有命來,便把命留下吧!
伴隨著春風,陳媮一行人上了回皇城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