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西同樣皮笑肉不笑的：“能把老賴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也是不容易，但別拿這套忽悠我，看不見就算了，看到了我就要管到底。”
顧瀾沒想到顧寧西會這樣直接跟她槓上。
是了，在顧家的時候她說錯話那次就被她現場抓把柄了。
當時她還以為她變機靈警惕了，現在看來，不過是個不會控制自己情緒幼稚表現。
跟不成熟的人槓是不明智的表現，所以顧瀾故作大方道：“其實你不說我這兩天也會處理這個事情了，既然你看到了，那我就賣你個面子，咱們都是姐妹，沒道理這點面子我都不給。”
顧寧西：“那我真是謝謝你了，等見到爸爸的時候一定跟他大力誇讚你這麼賣我面子。”
顧瀾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這種小事就不用跟大伯說了。”
解決事情後，顧寧西走到了路邊。
少年成功拿到錢，卻並沒有掉頭就走。
顧寧西卻掉頭就走，若不是事關顧家餐飲名聲，她也懶得多管閒事。
少年卻過去攔住了她。
“你為什麼要幫我？”
她是顧家的人，顧家的餐廳不守信用，所以他遷怒於她。
她為什麼還要幫他？
顧寧西看著少年，十分的沒好氣：“第一，姐不是在幫你，我只是在維護顧家餐廳。第二，顧家餐廳那麼多，不可能每一家都管理到位，請你以後要發火也針對性的來，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一家餐廳有錯，不代表其他餐廳都有錯了。
一個人犯錯，不代表全家人都犯錯了。
少年似乎也想通了這個道理，他嘴唇抿成一條線，最後低聲道：“對不起。”
顧寧西也很大度：“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姐姐不計較了。”
上了車，又看了少年一眼：“你要去哪裡，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少年搖頭，“不用了。”
顧寧西點頭，表示明白，然後都快啟動了，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停下來。
“你是賣豬肉的？”
少年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問，但還是道：“豬肉牛肉都有賣。”
顧寧西一手搭方向盤上，一手搭車窗邊緣：“想不想換一家店合作？”
她剛裁了員工，那些曾經的進貨渠道也不能用了，只能找新的合作商。
這少年既然供得起顧瀾負責的這家餐廳，自然也供得起她的。
顧寧西繼續道：“我的餐廳在西城美食街23號，我目前正尋求優質的肉質貨源，如果你有意，我們可以合作。”
少年擰眉沉思。
顧寧西道：“你放心，我擬定一份合同，準時月結，不會賴你的賬。”
少年這才點頭。
顧寧西又道：“不過我對肉質要求很高，注水的肉我不要。”
很多販商都是這樣，給活豬灌水以此增加重量，好賣個好價錢。
少年似乎不滿她這樣說，反駁道：“我不會。”
顧寧西聳肩，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我會把這項放到合同裡，總之一切看質量說話。”
“上車吧，我先去看看你們的場地”
*
吳憶雪讓林阿姨收拾出了一間客房，專門裝她的服裝物品。
陳錦航進去看的時候，很多，很多都沒來得及拆標籤的最新款奢侈品。
其他珠寶項鍊也不少。
高跟鞋什麼的一大堆。
手機裡每天短信很多，陳錦航只保留了跟工作有關的信息，其他信息包括銀行卡短信都設置了免打擾。當然偶爾也會查看一下餘額，以免有騙子盜刷。
也就是隔了一個星期不看，他存了幾年的錢都沒有了。
吳憶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陳錦航表情十分不好，她不明所以的問：“到底怎麼了，這些衣服鞋子都很漂亮的，你怎麼是這個表情呀？”
陳錦航握緊拳頭，額頭青筋都在狠狠跳動。
偏偏這個時候林阿姨也上樓找陳錦航說事。
“下去。”
林阿姨還沒開口，陳錦航就不耐煩發火了。
林阿姨心中憋著氣，忍不住道：“冰箱裡沒排骨了，寵物狗吃不到排骨，都一整天不吃東西了。”
這是暗示要生活費去買菜的意思。
以前都是顧寧西負責，如今顧寧西不在這裡了，一切都亂了套。
陳錦航心中怒氣騰昇：“不吃就餓死它，一條狗挑什麼食？！”
彷彿他說的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吳憶雪一臉不可置信：“狗狗那麼可愛，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狗狗？”
陳錦航手機又響了起來。
公司那邊的事情，那些曾經看在顧氏面子給他們拖欠材料的商家，如今都上公司討債。
老k等人撐不住了。
“你打電話給顧寧西，讓她給我們說說情，都上門要錢，公司一下子哪裡弄那麼多錢出來？”
陳子軒又跑上樓：“爸爸，快轉兩千塊錢給我，我看中了一雙鞋子。”
陳錦航煩躁的甩開手機。
“都給我滾！”
*
“對了小弟弟……”
路上，顧寧西終於想起要問對方名字，但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我十八歲了，不是小弟弟。”少年不悅道。
“比我小的都是弟弟。”
少年嘴唇抿成一條線。
顧寧西哈哈一笑：“好吧，你總得告訴我名字，我才知道怎麼稱呼你。”
“蕭佞。”
真吝嗇，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
“你這麼年輕，怎麼不讀書？”
這個年紀，不是高中即將畢業上大學嗎？
蕭佞並不忌諱這種問題，“因為窮。”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顧寧西立刻安慰道：“不上大學也沒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蕭佞沒接話。
顧寧西也不多說了。
很快車子就抵達目的地。
距離繁華都市有一定距離，也遠離周邊村莊，在一座山腳下搭建起來的棚子。
棚子旁邊有一個小房子，是人住在裡面的。
豬圈裡十幾頭豬在圈養著。
“這些都是第二天要殺的，我們佞哥親自去收豬，他眼光特別好，有沒有灌水，是不是虛胖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邊是牛棚，你光看牛的外表是看不出什麼，但切開就知道肉質好不好了。很多人不會買，或者買錯了就會虧本，我們佞哥就很會看這些，好不好都是他一眼看出來的，從來沒有出錯過。”
介紹的人叫阿旺，是那天給顧寧西切肉多斤兩的夥計，顧寧西還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