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包間,周梵音才想起來剛剛顧著和沈祁談話,此刻肚子已經空空如也。
周梵音側頭看著裴明飛,“要不要再找個館子,隨便吃點?”
裴明飛:“可以。”
周梵音和裴明飛都不是糾結的人。
兩人就著公司樓下的小餐館坐下。
現在差不多一點,餐館的人走的差不多,也就兩三桌。
周梵音選了靠窗的位置,裴明飛把菜端過來。
紅燒排骨,啤酒鴨,酸豆角肉沫,還有一個蒸蛋和湯。
周梵音說:“我吃不了那麼多。”
“我來解決。”裴明飛把飯一分為二,推到周梵音面前,斟酌片刻,問:“你和你男朋友不是都……談婚論嫁了,怎麼突然分手了。”
周梵音沉默片刻,“三觀不和。”
裴明飛:“是三觀不和,還是你發現他背後出軌了。”
“……”周梵音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裴明飛見到周梵音這個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招呼著小店的服務生拿來兩瓶汽水,擰開瓶蓋,放到周梵音面前。
“其實你應該這麼想,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門,上天這是在幫你看清楚一個人。”
周梵音眼睫微微抬了抬,她笑了笑:“我知道,我就是覺得挺丟人的。”
裴明飛道:“你要說這件事丟人的話,那我當初算什麼?”
裴明飛說的是他當初和自己外甥去應酬,結果被自己外甥送給合作方的事。
其實裴明飛當初是讓外甥去送的文件,但外甥直接把裴明飛的房卡送到合作方的手上,合作方打開門的時候,裴明飛剛剛洗完澡出來。
兩個大男人四目相對,呆若木雞。
後來氣得裴明飛直接把他外甥開除了。
這件事發生之後,一度上了本地熱搜。
社死範圍可謂廣泛到了極點。
周梵音彎了彎唇角:“算誤傷吧。”
裴明飛同她翻個白眼,“行了,你就別裝了。”說著,他問:“那天來的沈小姐和今天這位有什麼關係,你不想接她的單子,就是因為他吧。”
沈祁和沈如雪長得有三分相似,裴明飛這麼敏銳的人能發現也不例外。
周梵音不想再提這個話題了。
話鋒一轉:“你那一手藏的很深,以前練過?”
裴明飛沒有隱瞞,“部隊出來的,多少會點。”
周梵音訝異地看向他。
裴明飛說:“後來因為某些事退了,現在出來創公司。”
半晌,周梵音說:“看不出來。”
裴明飛嗤笑:“你看不出來的還多著呢,以後你就會發現我全身都是寶。”
周梵音不置可否。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吃了飯,周梵音拉著裴明飛去了藥店一趟,買好藥,她塞到裴明飛的手裡。
“你記得上藥,如果有什麼問題,記得找我。”
裴明飛說:“你前男友打的讓你負責?”
周梵音抬了抬眼,“你是受了我的牽累,不然也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了。”
裴明飛笑了笑,伸手揉了一把周梵音的腦袋。
周梵音猶豫片刻,還是沒躲開。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公司。
電梯到了。
周梵音先一步走進電梯。
裴明飛跟上她的步履,彎了彎唇角,對著光滑電梯壁反射的人影,他又看見了那小小的吻痕。
他狀似無意地開口:“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周梵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其實我還有個更好的辦法——”裴明飛說:“你再找一個男朋友。”
周梵音:“不了,我沒興趣。”
裴明飛:“你就不怕他再找你麻煩?其實我也是個很好的選擇,而且我們都這麼熟了,也不會假戲真做。”
周梵音現在只覺得‘男人’這個代名詞是麻煩,但知道裴明飛是為了自己好。
放軟語調道:“我知道你家裡有背景,也強的可怕,但公是公,私是私。”
把話說到這面上,已經相當直白了。
她不希望把裴明飛牽扯進來。
裴明飛:“那行吧,你有事就叫我。”
周梵音點頭,“我會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知肚明這只是一句客套話。
要不是今天正巧撞上。
裴明飛都不會知道沈祁和周梵音分手的事,也不會知道沈如雪和沈祁的關係。
周梵音今天雖然和沈祁談清楚了,但心情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看著電腦前的畫布,死活畫不出來。
一丁點靈感也沒有。
周梵音只能提前下班,回家休息,明天再找找靈感。
在回家前,她特意去了一趟超市,填補空缺。
等到周梵音晃回家,已經是夜裡九點的事.
她站在門口,看著黑黢黢的房門,鑰匙停在鎖芯前,心跳也提到了嗓子眼。
約莫幾分鐘,周梵音才把鑰匙插進去。
房門大開。
入眼的是一片漆黑。
周梵音按向燈光,明亮燈光之下,客廳裡的一切無所遁形。
宋知臨走了。
這個事實讓周梵音鬆了一口氣。
把東西提進屋,分門別類的塞進冰箱裡。
她走進臥室。
早上的狼藉銷聲匿跡,臥室恢復如初。
彷彿男人沒有來過一樣。
要不是周梵音洗澡時的隱隱作痛,她真的會以為昨夜就像是一場夢。
接下來的幾天,沈祁和宋知臨都沒有再出現在生活裡。
很大程度上,讓周梵音鬆了一口氣。
她也不用急著找房子了。
心裡的事沒了,堵塞的靈感也跟著暢通。
周梵音在端午節前把初稿交給了沈如雪。
沈如雪好像還不知道她和沈祁的事情,一個勁地誇周梵音畫的好,讓周梵音端午節過後,到她和宋知臨的房子看看,要是有什麼需要的材料,她都可以買,錢不是問題。
周梵音答應了下來。
或許正是因為她這一句答應,端午節剛結束,沈如雪就給周梵音打了電話,約了時間。
周梵音不想再和宋知臨碰上了,旁敲側擊的問了沈如雪。
得到宋知臨最近回港城的消息。
沈如雪和宋知臨在A市的愛巢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典型的大平層,傢俱什麼的也都買好了,現在就等著上壁畫和通風一年多,之後就能搬進來了。
周梵音到樓下,保安不讓進。
她只能給沈如雪打了個電話。
沈如雪似乎在忙,那邊喧鬧到了極點,只能匆忙對周梵音說:“等一下,我找人領你上去。”
周梵音只能在樓下等著。
沒過一會,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眼前。
周梵音瞳孔緊縮,轉身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