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熟悉的口吻一瞬間讓周梵音想起宋知臨。
周梵音定定看過這條消息,指尖滑動,她決定刪掉,眼不見為淨。
宋知臨猜到她的心思一般。
第二條短信如約而至。
“我現在在你家門口。”
周梵音瞳孔微縮,頓時不敢動了,她側過身看向玄關處關著的防盜門。
靜靜的夜裡,防盜門靜靜佇立在那處。
它們在告訴周梵音:宋知臨在門外又如何,他進不來的。
周梵音捏著手機的手攥得緊了又緊,她沒有回應短信,邁步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
水流聲嘩嘩地往下落,撫平心頭的情緒。
周梵音回頭看向浴室的鎖,再度擰上。
脫下衣服,她走進水中。
任由水流將自己淹沒。
簌簌水聲將門外細微的開門聲遮掩。
周梵音吹完頭髮,裹著一層浴巾,快步從浴室裡走出來,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道鋒利的視線。
纖細背脊一僵,緩緩回過頭看去。
宋知臨一雙大長腿隨意地架在桌面上,他的外套脫下,露出昂貴的白襯衣,神色閒散,卻又和出租房裡廉價的沙發格格不入,他似笑非笑地和周梵音對上視線。
“你怎麼進來的?”周梵音厲聲開口。
宋知臨勾唇,“你很想知道?”
男人的身高比周梵音高上許多,他把長腿從桌面放下,站起身來,白襯衣繃緊,展現結實有力的肌肉,整個人就如同一柄刀鋒,讓人極具壓迫力。
伴隨著他的走動,鑰匙碰撞晃動。
周梵音立刻看過去,宋知臨手上拿著沈祁的鑰匙。
難怪他能悄無聲息的進來。
周梵音後槽牙微微咬緊,“你就不怕沈祁知道……”
宋知臨無所謂道:“你敢從酒店跑路,現在還怕讓他知道?”
周梵音的眼睛微微瞪圓,沒想到這個說辭對宋知臨完全不起作用,“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宋知臨:“三年前是。”
這話說的周梵音想要掐死他,可是她不敢,指尖掐進。
目光觸及男人靠近的步履,她又往後退了幾步。
他一步步往前進,她一步步往後退。
退到臥室門邊。
周梵音轉身就要鑽進屋裡,關上門。
宋知臨猛然掐住她的手腕,一把將人扯到牆上,骨節分明的大掌攥住她的手腕,向上提,不斷用力。
周梵音後背抵著牆面,手腕鑽心的疼。
她整個人都要被他提起來一般。
宋知臨嘲弄:“你覺得我還會讓你再逃第二次嗎?”
一語雙關。
周梵音眼皮顫了顫。
宋知臨溫熱的唇印在周梵音的唇上,繾綣呼吸抵著唇齒交融。
周梵音不願意啟唇,甚至十分抗拒。
齒列緊緊閉合。
宋知臨的舌頭很靈巧、很有技巧,同樣也很粗暴,他先是挑鬆了周梵音的牙關,一點點深入,再撬進牙關,同她糾纏,挑動著她敏感的神經和緊繃的身體。
鼻尖相抵,喉結滑動。
男人的情動同時反饋到她的感知裡,黑黢黢的瞳孔被密不透風的暗晦斂住,唇齒由淺嘗即止的溫柔到狂風暴雨的粗暴,她控制不住地悶哼了一聲,他像是受到刺激一般,手掌滑落,扣緊她的後腦勺。
荷爾蒙在瘋狂叫囂著。
他單手環住她的腰,眼睛低垂,深深的晦澀流淌。
周梵音和他對視交匯。
直覺在告訴她:宋知臨很想她,很想要她。
眼尾挑出一點嫵媚的弧線,她的指尖撐在宋知臨的心口,虛虛擋住靠近的身體。
“你是不是還沒忘記我?”
她其實想用更直白的言辭。
譬如,宋知臨是不是還愛著她。
宋知臨沒有接話,他的手指再度向下,輕輕落在她的後頸位置,手指用力,揉按她背脊的第一節骨。
按後頸這個動作太微妙,掌控欲和佔有慾並行,好像他掌控了她的全部。
周梵音一瞬間有些腿軟,她強撐著身體站起來。
宋知臨施捨般開口道:“你不捨得和沈祁分手。”
這一句不是疑問,是肯定句。
周梵音軟綿綿地問:“你不是我,你怎麼就知道我的想法。”
宋知臨嗤鼻道:“因為我瞭解你。”
“你瞭解我什麼——”話剛說一半,男人凌厲沉冷的面容猛然湊近,他幽幽深邃的雙眼看著她,兩顆琉璃般的珠子裡冷焰在跳動著,兇狠地逼近她的面容,似要將她撕碎。
純白浴巾落地。
粗糲指腹沿著女人嬌嫩皮膚劃過,留下道道紅色痕跡。
他的牙齒銜著她的耳垂,手上力道重上三分,周梵音吃痛一聲,宋知臨字字句句就如猙獰的惡魔:“你缺男人就活不了,無時無刻都要找男人。”
周梵音心底惱怒,面上卻一瞬間就笑了。
紅豔豔的唇角輕輕擦過男人面頰。
“是啊,那你還靠近我,這不是說明你睡上癮了麼?”她停了停,又說:“對了,我看那位沈小姐對你很在意,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目光直白而坦蕩,沒有絲毫的隱藏。
恰恰是因為如此——
乾淨澄澈的眼珠裡倒映出了男人猩紅的眼尾,被本能主宰的模樣。
下一秒,唇上重重一痛。
周梵音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男人寬大的身影嚴絲合縫的將周梵音包裹住,密不透風地將她壓在身下。
那雙白膩膩大腿被架上男人肌肉緊繃的腰背,指紋掐紅皮肉,他如狼似虎將她抵在牆上,宣洩自己的怒意。
力量與柔軟的極度反差。
……
“我知道,你家人沒有惡意,不過我們過兩天再見面吧。”
模糊間,周梵音隱約聽見了宋知臨的對話。
難怪人會突然登門,原來是在沈家受了氣,到這來發洩怒火的。
他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他好過。
周梵音撐起痠軟手臂,嬌吟一聲。
沈如雪敏銳問道:“知臨,你那邊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宋知臨側目看過周梵音挑釁目光,半撐著起身,手掌頃刻壓上她的嘴唇,抵著嗚咽,“沒什麼,你聽錯了。”
沈如雪:“那可能是我聽錯了,我後天找你一起吃飯。”
宋知臨手指摩挲過女人柔軟唇珠,探到喉舌,雙指一捏,女人眼尾紅紅,一副任人揉搓的包子樣。
“到時候再說吧。”他對那邊說。
周梵音被刺激的眼尾都紅了。
可舌尖還在男人掌心。
說不出話。
沈如雪也不敢再逼迫宋知臨,昨天的事的確是沈祁做的太過分。
雖然很想見,但她也怕再引起他反感,退讓一步:“好,那我等你。”
掐斷後,宋知臨目光涼薄裹挾著幾分凜冽,他手指摩挲過周梵音的舌尖,語氣聽不出喜怒:“不聽話?”
周梵音嘴角繃緊,“我沒有。”
宋知臨冷笑一聲。
周梵音:“我就是吃醋了,昨天和我睡,今天和別的女人打電話,不可以麼?”
宋知臨微微挑眉,緊實雙臂落於周梵音的身側,視線直勾勾的看著她。
“你說的對,所以我應該安撫你。”
周梵音正要說話。
男人手指的觸感一瞬間讓她生出無數層雞皮疙瘩,“像昨天一樣,安撫你,餵飽你,是不是。”
周梵音哆嗦瑟縮身體,不敢再挑釁他。
昨天到最後完全是她哭著求他。
他卻沒有絲毫放過她的打算。
側過身體,她欲下床。
宋知臨慢條斯理地捏住她的手腕,抓回來,他垂眸,眼神是無比的冷漠。
“怎麼想跑了?”
周梵音是真的怕了宋知臨再來一次,她絕對會壞的。
於是,她張口道:“我餓了,你要是真想安撫我,應該去做飯。”
宋知臨懶洋洋抬起眼睛,瞧著周梵音閃爍的目光,鬆開雙指,張唇咬上她唇。
“做夢呢。”